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我生君未老 作者:长城长 文案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未老 恨不生同时 日日同君好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文锦,李宇航 ┃ 配角: ┃ 其它:最美好的你不是给了我,但是庆幸的是最美好的我给了你。 ================== ☆、1   不知道你们的世界是否也有这么一个人,尘封在心底,周围的人都缄默不提,但是夜深人静时还是会想起,他们说那叫回忆。   回忆是夜深人静时盘旋在脑中的挥之不去,回忆是打破你的坚强至击你的心底,回忆是想起时感叹的物是人非……   看着曾经最爱的电影,听着曾经最爱的歌,想着曾经最爱的人,哭的如丧考妣。   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像我爱着他一样爱着我,不知道他是否像我这样在夜深人静时痛哭流涕,不知道他是否同我一样拥着自己入眠。   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唯一可以知道且很笃定的是他曾爱过我而且是深深爱过。   在我年少轻狂时遇到的“惊艳了岁月,温润了时光”的人不仅仅是王后雄和薛金星,还有一个叫李宇航,时至今日,我仍然能闭上眼睛就能在脑海里描绘出清晰轮廓的男人,好像只有他了,现在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描绘一下惊艳了岁月,温润了时光,陪伴了我一整个青春的男人,但是我的文笔不好,描绘不了他美好瞬间的万分之一。   太阳给大地镀上了层金黄,窗外叫卖声与汽车鸣笛声相互交织着,共同谱写着三月的篇章,多么生机勃勃又让人发困的景象。   春困夏乏秋盹冬眠,没有一个季节适合读书。不爱读书的孩子有一百条理由不读书,陈文锦就是这些不喜欢读书的孩子里的代表,她不爱读书,老师在台上讲的天花乱坠,她在下面听得昏昏欲睡,上课打瞌睡下课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贼精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她在床上摆了个大字,闹钟已经响了很久很久了,但她依旧睡得像头猪一样。李宇航推门看见陈文锦还睡着不由皱眉,片刻后又无奈地笑笑,他的笑容里是无尽的宠爱。   “陈文锦,起床了。”李宇航的声音很   陈文锦半眯着眼,睡眼惺忪地看了李宇航一眼,哼哼唧唧,不舍地在枕头上蹭了蹭才坐起来。   “大叔怎么大早上扰人清梦啊!今天难得放假,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么?”陈文锦小声抗议,以前在人前都是叫他爸爸,但是自从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孩子以来,她就特别抵触叫他爸爸,于是就改口叫叔叔,但他喜欢在前面家个大字,当然不是因为嫌他老,而是觉得这样亲切些。   “都说了多少遍了,你要叫叔叔就叫叔叔,干嘛非得加个老字。”李宇航佯装生气,他知道自己已经年近四十,青春不在了,但是也不用天天往他伤口上撒盐啊!   “嘿嘿,就是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陈文锦笑着跑到橱柜旁拿出两件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   “大叔你说我是穿着条黑色的裙子好还是这条白色的裙子好?”陈文锦有选择困难症,以前为了挑一件衣服能弄上两三个小时,后来李宇航实在受不了她的磨叽,就主动担任帮她配衣服的任务。   “白色的好,今天大太阳,你穿个黑色去上坟,不热晕你才怪。”今天是陈文锦父母的祭日,按照惯例,他每年的今天都会带着陈文锦去给他父母上坟,十八年来风雨无阻,从未间断过。   选择好后,陈文锦跑去换衣服了,其实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于她来说和其它日日子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虽说是她父母的祭日,她并无太多悲伤,倒不是她亲情淡泊、铁石心肠,实在是她真的对她的父母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要她对一个从来没怎么接触的人感激涕零,因为他们的祭日痛彻心扉,她做不到她父母离世时她不过才三个月大而已,对父母的印象也仅仅是通过照片和李宇航的介绍而已。她感激父母的生育之恩,也感激当年母亲的保护之恩,但是她真的没办法在他们祭日痛哭流涕。   李宇航他们开车来到山脚便下了车,徒步往山上爬。墓地没有通车,他们要去扫墓祭拜只能徒步前行。陈文锦少不知事时抱怨墓地远,陈宇航安慰说,因为只有墓地远方能显示出祭拜者的虔诚。那时的陈文锦不知道,叔叔这是在为没钱搬迁找借口。不过现在他们有那资金了,但是又觉得这片风景甚好不想搬了。   陈文锦是女生,体力不如李宇航,爬到一半就累得半死不活,一路都是李宇航牵着自己的手使劲往上拖。虽说已经热的汗流浃背,但是陈文锦的心却没有燥热不安,走惯了冷冰冰的水泥路,再走林荫小道也别有一番风情。   两旁的桃花开得正好,花团锦簇争奇斗艳,每朵花都在展现自己的绝代芳华。她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了白居易的一句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不过现在正好是三月,应该是三月桃花始胜开。   自从搬进城市后,她就很少看见这样的千指百态的树了,城里的树木不多,而且都很小,没有这般高大有型,全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跟双胞胎似的。   她喜欢不同的东西,不喜欢千篇一律,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看惯了美女偶尔看看丑女也会觉得赏心悦目的。   李宇航没有同陈文锦一样左顾右盼,赏风看景,他的表情庄严肃穆,每一次前来祭拜时,李宇航的心情都特别沉重,若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认为陈宇航才是他们的孩子,陈文锦只是个外人罢了。   陈文锦将带来的贡品摆好,又点了三炷香拜了拜,跪下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陈宇航与他们没有血缘系,不用跪拜礼,就只点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   陈文锦不是没有梦见过父母,但是梦中的他们都看不清脸,而且很远很远,自己怎么跑都跑不到他们身边。她也曾羡慕过其他同学可以在自己父母面前撒娇,也羡慕别人能够吃妈妈做的爱心便当,不过现在她不羡慕了,因为她早就习惯了。她曾经看过一条说说,让她感触颇深,“当我想对父母撒娇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过了撒娇的年纪。”这是一个留守儿童写的一条说说。   自己何尝不是呢!不同的是自己连过了撒娇的年纪也无法在父母怀里撒个娇,这么一想,自己好像更惨一点。   十八年前那场车祸异常惨烈,血流成河,她是那场车祸唯一的幸存者。她有时在想,若当初自己没有生病,父母没有送她去医院,那场车祸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她是不是也能同别的孩子一样有父有母了。   冥冥中自有注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回到家后她把父母的照片拿出来仔细端详,照片上他们笑得很开心,母亲小腹微隆,这也算是一张全家福吧!竟然莫名有些心酸!   “小锦看什么呢?”   陈文锦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悲伤,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看看我同他们长得像不像而已。”   李宇航挑眉问道:“哦?那你觉得自己同他们像么?”   “我猛然间觉得自己可能是当初捡来的,他们都长得挺好看的,可是自己怎么就长得这么一言难尽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嫌弃。   “大叔,你说当年爸妈是不是抱错孩子了,他们都长得挺好看的,怎么着我长得这么捉急呢!”   李宇航被陈文锦这句话给逗乐了,他抿抿嘴做着思考模样,片刻后说道:“大约是你随了他们所有的缺点吧!”   陈文锦一听李宇航的回答,脸立刻就成了苦瓜:“我就这么随便谦虚一下,你应该说一句我已经长得很好看了安慰我啊!”   李宇航摸了摸陈文锦的头,温柔地说道:“你长得不丑”顿了顿“只是美得太不明显了。”   陈文锦听了前半句,心挺欢喜的,当她听完了整句之后,脸立刻就变了。她大声吼道:“大叔,我美得不明显就不明显嘛!你干嘛要加个太字,你是想强调我有多普通啊!”陈文锦有些不乐意了,毕竟哪个女生被人这么说都乐意不到哪里去。   看着炸毛的陈文锦,陈宇航笑的很欢喜。   “嗯,你长得很美,简直赛貂蝉。”   陈文锦翻了个白眼,说道:“叔,摸着你的良心,问问它你这么说反话它痛不痛。”   李宇航咧嘴笑的十分欢畅。   陈文锦虽说长得不算漂亮,却也不丑,算是一张大众脸吧!一双小眼睛里时刻透露着慵懒,圆圆的脸蛋看起来颇为喜感,虽然不漂亮却给人一种亲切感,没有什么攻击力。   “我给你买了条新裙子你去试试。”李宇航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条裙子。   “什么时候买的?”陈文锦有些意外。   “就在你横扫桌上的美食的时候出去买的。”   “我说怎么我吃完一看人不见了,还以为你没钱结账打算把我就在那里刷盘子抵债呢!”   “就你还刷盘子抵债?你不是把店吃跨了就是把人家的盘子全打碎了。”   当年家里的碗就是被陈文锦吃一顿饭摔一个,全给摔了,后来给她买了个铁碗才把这事给解决了,不过她的那个铁碗早就被摔得不碗人样了。   “我已经很久不摔碗了,好不好,还有我哪有那么能吃啊?吃了你十八年也没把你吃跨啊!”陈文锦瘪嘴抗议。   李宇航坏笑,他挑眉道:“要不是你这么能吃,我早就成富翁了。”   “切。”   陈文锦穿好衣服后在门口摆了了妖娆的姿势问道:“大叔看我这像不像玛丽莲梦露?”   李宇航看了一眼她那撅得老高的嘴鄙视地上下扫了几眼道:“梦露身材好。”四两拨千斤。   陈文锦摸了摸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倔强地说道:“我平胸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   李宇航噗嗤一声:“这么想省布料干嘛没事就跑到超市买木瓜?”   陈文锦哭丧着脸,她说道:“可是那木瓜毛用没有,胸不但没大,还缩了。”   摸了摸自己的胸,比前段时间更平了,以前小内里面好歹还有点,现在空荡荡的一点真材实货都没有。   李宇航坏笑:“木瓜要有用那些女人就不会去医院垫了,你现在还是安安心心地读书,等你长大了花点钱垫一下就好了。”   陈文锦睁大双眼:“大叔你出钱?”   李宇航不假思索:“又不是我摸干嘛我出钱?”说完发现这话不是一个长辈改说的,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改。   陈文锦很认同地点头:“对啊!谁摸谁出钱,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李宇航觉得自己被陈文锦带偏了,时常不记得自己是她叔叔,而且还为老不尊和她扯那些有的没的。其实陈文锦心里从来就没把他当过长辈。   “叔叔你说我的胸是不是遗传啊!”陈文锦继续问。   “你妈没这么平。”李宇航再次不假思索地回答。   “谁说是遗传我妈,我这罩杯肯定是随爹了。”   李宇航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是怎么了,当初自己读书的时候女同学好像没这么开放啊!怎么二十年过去了,女生变得比男生还污呢!陈文锦时常讲些黄段子连自己都受不了。   陈文锦从来没有把李宇航当过长辈,所以也不觉得他说那些话有失体统,对她而言,李宇航只是大他二十岁的朋友,是供她吃喝上学的哥们。   “大叔,要是等我二十岁的时候还找不到男朋友,你也找不到女朋友,咱们就结婚吧!”陈文锦半开玩笑地说。   “别,养你二十年我已经用光了我所有的耐心,还要养你一辈子,这想想都可怕,我还是单身算了。”   “我不嫌弃你老牛吃嫩草。”   “我嫌弃你嫩牛吃老草成不。”   陈文锦瘪瘪嘴,连最疼自己的叔叔都嫌弃自己,看来自己是注定孤独终老了。 ☆、2   外面鸟语花香,屋里阴气沉沉。若有人从屋外走进屋内绝对能感觉到阵阵寒意,而这寒意正是来自那个爬在窗台边的课桌上写作业的陈文锦。   陈文锦看着物理作业心都碎成了二维码,她实在不懂,什么跟什么啊!明明字都认识,可是加在一起她就不懂了。匀强电场,匀强磁场,丫的都是啥玩意儿?陈文锦以前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但是自从上高中后,她就觉得自己很笨,选理科之后她就觉得自己特别蠢。   年少轻狂的傲气早就被数理化折磨得连渣渣都不剩了。她承认,她陈文锦真不是一块学理科的料。   “文锦在干嘛呀?”顾然推门进来看陈文锦一脸生无可恋,又看了看她桌子上摆着的物理书顿时秒懂她心里的苦。读过高中的都知道高中有多苦,而其中最让学生痛苦的莫过于物理了。   “文锦,不会做就去找你叔叔,你叔叔当年物理可是年级第一。”   陈文锦瘪瘪嘴,脸呈现痛苦状,她说道:“干爹你是不知道,每次问大叔问题,他都不是直接给我说答案,而是教我要怎么做,给我讲思路,到最后还要让我给他讲一遍,我只想知道答案就成了,谁要那鬼思路,再说了,还要我听懂后再给他讲一遍,我要是能听懂就不会是班级里垫底的了。”   陈文锦自从分了文理科后就是班级里垫底的,用自己的实力告诉大家班级里总共有多少人,想当初文理还没分的时候,她成绩虽然也不太好,但好歹也是在中下游徘徊啊!自从分了科之后,她的成绩就一路朝着倒数第一狂奔,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拦都拦不住。   “都这么多年了他这习惯还是没有改啊!当年我和他当同学时也被他这样教导过,所以你的痛苦干爹我感同身受。”顾然一副我都懂的样子。   “干爹既然能够感同身受,那就帮我把这该死的物理题目给做了吧,好歹也是大学毕业了的,这点题目应该难不倒你吧?”陈文锦双眼放光,那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救世主一样。   顾然先是胸有成竹地看了几眼本子上的题目,随即眉头一皱,这啥跟啥怎么自己一个也不会?   他尴尬说道:“干爹虽然会做,但是干爹不能害了你,所以题目你还是自己做吧!”顾然说的光面堂皇、义正严词,怕是差一点连自己都信了。   “干爹,我的人是信你的,但我的心不信。”陈文锦那鄙视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然干笑了两声说道:“那个你继续学习,干爹就不打扰你了。”   啧啧,还大学毕业生呢!   大叔靠不了,干爹靠不住,还是得靠自己。   陈文锦大笔一挥,把物理书上翻到的有关这节的公式全往上抄,不管对不对,总比没做好,考试时要是公式写对了也是有几分的,自己这就当是提前习惯习惯了。   老师说考试不能老纠结一个题目,要合理分配时间,不会做的就跳过,然后她能把数理化卷子从第一个题跳到最后一个题,最后再从最后一个题跳到第一个题。   她从小理科就不好,小学的时候,他们还住在乡下,一个老师教所有课,但是考试只考语文数学。每次考试过后,上语文课时老师会把陈文锦一通表扬,但是上数学课老师就会把她一通批评。弄得老师整个就像一神经病,上节课还把她一通表扬,下节课又是一通批评。   她读初二时的第一次物理化学合卷考试,她花了很多时间做物理,本想在物理上来个一鸣惊人,结果物理43分,化学,18分,简直是惨不忍睹。化学老师把卷子讲完了后让他们把错题从新在本一上做一遍,然后拿给她看,她几乎是把整张化学卷子给抄了一遍啊!拿给老师看时,老师正在训她前面的那个女同学,那人考了19分,大致内容如下:   化学老师:才考19分,我蒙都比这对得多。   女孩低头不语。   化学老师:你看你这点分数,你究竟有没有认真做?   女孩:有。   化学老师:认真做了就这结果?(语气上扬,显然不敢相信。)   化学老师:你这倒数第一,拉了班上多少平均分啊!   在后面的陈文锦一下僵硬了,默默说了句,我才是倒数第一,只是声音太小了谁都没听见而已。   好不容易等到化学老师把前面那姑娘训完了后,陈文锦颤颤巍巍递上自己的本子,化学老师翻了一下怎么这么多?   “把你卷子给我看一下。”   陈文锦又不情不愿地递过去了自己的卷子。   “原来你才是倒数第一啊!我刚刚还训错人了。”   陈文锦尴尬得无地自容,她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自己的脸,双肩挺得上下抖动,别误会,不是哭了,而是实在憋不住笑。化学老师以为把她训哭了,赶紧收了话,然后摆手让她回座位。   她现在是真的觉得当初自己就他妈的抽风,自己明明就一理科白痴,怎么就学理科了?为了不想搬桌子就选理科,她大概是第一个选科这么草率的学生。(他们班是理科班,选理科就不用换班搬桌子)但是,她没搬桌子却搬了寝室,从一栋楼的四楼搬到另一栋楼六楼,手都差点废了。   把所有作业都做完了后,陈文锦已经是头昏脑、涨生无可恋,走出房门就看见干爹同大叔正有说有笑,那落差感确实不小。怎么他们就不用为作业烦恼了,真想赶紧长大,摆脱那些可恶的老师和可恶的作业。   “写完了?”李宇航问。   陈文锦有气无力的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小锦珍惜现在的高中时光吧!等你真的毕业后,你会怀恋这段时光的。”李宇航语重心长地说道。   陈文锦不以为意,本来就是没有了方显得珍贵,天天呆在学校,剩下的只有厌倦罢了!   “才没有,我要是高中毕业后绝对不会想起高中这磨人的时光。”陈文锦说得很是笃定。   “等你以后就知道了。”李宇航道。   “那就等我到了你们这年纪,有了你们的情怀再去怀恋。”   李宇航看着陈文锦,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自己当初的恩师谢云,其实仔细端详,陈文锦与她的母亲还是有几分相像,只不过少了她母亲温婉贤淑的气质。   李宇航不太明白,老师和她丈夫都不似陈文锦这般风风火火,自己也没言传身教,她这性子到底是随谁了?   “宇航,你可还记得文锦刚被你抱回来时的模样?”顾然突然问道。   李宇航微笑:“怎么会不记得呢!刚抱回来时大约这么长吧!”他手比了了一个一本书的长度“那时我从没养过孩子,一点经验也没有,不知道怎么换尿片也不知道怎么冲奶粉,她每天都张着嘴巴哭,弄得我手忙脚乱的。”李宇航讲着讲着,脑中就浮现了当初自己为第一次换尿布的场景,不由笑出声来。   那时候陈文锦可烦人了,整天张着小嘴嚎个不停,弄得李宇航抓耳挠腮想办法哄她开心。   “唉,那是你第一次没经验,以后带自己的孩子绝对不会像这样了。”陈文锦说道。她话刚说完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当初他和宁灵阿姨都有孩子了的,却因为自己的缘故,最后打掉了孩子劳燕分飞。她那时年纪尚小,但从顾然的描述中可以想象他当初知道孩子没了后那痛不欲生的模样,整日醉生梦死,作为一个父亲,因为一个外人而失去了自己的亲骨肉,他心中的痛可想而知。   孩子同家长的角色不同,父母爱孩子是天性使然,孩子爱父母却是后天培养。李宇航那未出世的孩子,连男女都不知道,但是他爱他(她)却是毋庸置疑的。   “叔叔我……”她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那颗受伤的心。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事不提也罢。”李宇航摆了摆手起身回了房间。留下陈文锦和顾然面面相觑。   望着李宇航孤单离去的背影,陈文锦瞬间泪湿眼眶。顾然拍了拍陈文锦的肩膀以示安慰,他认识他三十多年了,知道他这个人的为人秉性,也知道什么最能伤他的心。当年宁灵打掉孩子下嫁他人是他心中永远不能触碰的痛,虽然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伤口也已经结痂,但是猛然碰到,还是会疼的。   陈文锦低着头,鼻头一阵酸楚。   若是没有自己,叔叔现在大概会很幸福吧!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却还没有成家,还带着自己这么个拖油瓶,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累。   不是说好人有好报的么?老天,你他妈是眼瞎啊!   陈文锦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微润的眼眶,走到厨房忙活了起来。   自己给叔叔煮点吃的,他应该会高兴一点吧! ☆、2   晚上陈文锦煮了碗银耳羹端到李宇航的房间,小心翼翼的问:“叔叔,饿了么?我煮了碗银耳羹你吃点吧!”   向来大大咧咧的陈文锦却变得如此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糊涂又往他的伤口上撒盐。李宇航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了,毕竟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再深的伤口也该愈合了。   “哟不叫大叔了!”他语气轻松,看不出有丝毫的难过,让陈文锦着实惊异了一下。几秒钟后她就反应过来了,他这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是为了宽慰自己,她没有戳破,顺着他的话往下回。   陈文锦扯着嘴笑:“不不不,大叔还是大叔,就算叫你叔叔,您的年纪也不会小一点是不!”   “你端的那碗汤不是要给我吃的么,还杵在那里干嘛!”   陈文锦愣了愣,茫然看了看自己手里端着的汤,回过神来忙应:“好,呵呵呵,我给忘了。”   那天生蠢蠢的样子让李宇航有些无奈,小时候好像听机灵的,五岁时自己饿了就站在板凳上简单吃,而且煎得很好,现在怎么这么蠢了?难道是小时候把那机灵劲儿都给用光了?   李宇航看了一眼碗中黑乎乎的汤,有些迟疑,这是喝还是不喝呢!不喝对不起文锦,喝了对不起自己啊!   “你确定这是银耳汤?”银耳不是白色的么?这黑呼呼,一坨一坨的是银耳?   “嗯嗯,大叔你别看这卖相不好,其实挺好喝的,刚刚我也煮给干爹喝了的。”   这,既然顾然都喝过了,起码证明没有毒,喝了不会死人。   李宇航闭着眼睛一咬牙张口就灌了一口,出乎意料的是味道好像还不错。   这好像是芝麻糊吧!   “放了芝麻糊的?”   “叔叔你真聪明,不过不光放了芝麻糊,我还放了都奶粉的。”   “我就说这汤怎么这色呢!不过煮银耳汤放芝麻糊奶粉,你也确实是个人才。”   陈文锦嘴角一扬,特别自豪:“那可不,大叔我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上次化学测验,我是一路过关斩将成功的避开了所以的正确答案。”陈文锦真的是恨不得抽死自己,怎么就把这事给抖出来了呢!叔叔一直问有没有考试,自己都含糊其辞糊弄过去了,怎么这次竟然不打自招了!(??????﹏??????)?   李宇航冷笑:“你还挺自豪哈!”   陈文锦特别怕李宇航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因为每次只要他露出这表情了,自己就必定会倒大霉。上一次他露出这表情,自己洗衣服洗了一个月啊!手差点废了。   陈文锦一把抱着李宇航的腰,差点将李宇航手中的碗撞翻。   “大哥,大叔,大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绝对不给你丢脸了成不!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回好不?”陈文锦努力睁大自己的小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李宇航。   干爹说了的,叔叔最怕女人卖萌装可怜了,只要谁在他面前用这招,他立刻缴械投降,因为他觉得这个表情实在太恶心了受不了。   李宇航还是皮笑肉不笑:“好啊!回去把化学书上的化学方程式全部抄三遍,下次再考这么差,就直接给我倒立一小时。”   唉,抄化学方程式总比倒立好,还好正复习这本书的化学方程式没几个。   他看到陈文锦那些许窃喜的表情,补充说道:“我说的是所有书上的化学方程式。”   “大叔不带这么坑的啊!抄完这些方程式手都废了,还不如倒立一小时呢!”   “我说倒立一小时是每本书倒立一小时,有几本化学书就倒立几个小时。”   “算你狠!”陈文锦愤愤离开,真是的,自己怎么就这么找虐呢!他难过是他的事,自己瞎操心个什么劲儿啊!以后难过死你,我都不会再心疼了!   不过看见叔叔没那么难过了她其实是欢喜的,虽说自己要遭殃了。   陈文锦走后,李宇航起身把柜子顶上的一个沾满灰尘的箱子拿了下来,里面算是婴儿的衣服,当初宁灵怀孕后,他欣喜若狂,一得空就去逛商场,看到好看的婴儿衣服就买,那时是想着孩子生下来后一定要把他打扮得漂漂亮亮,可是,自己的梦做得正起劲时,宁灵却告诉他:“我妈说你要娶我的话就把陈文锦送到孤儿院,我妈不想让我过来给别人当后妈。”   他试图说服宁灵的母亲,可是阿姨十分固执。宁灵又特别听她母亲的话,于是他们的婚事一拖再拖,最后宁灵打电话来说孩子已经打掉了,他们也再无任何瓜葛。   时至今日,宁灵当初那番带着哭腔得话还时常回荡在耳边:“在你心里我不是最重要的,是你先抛弃的我,是你先不要我的。”   宁灵结婚那天他喝了特别多酒,喝的酩酊大醉,他怕自己不喝醉会控制不住去闹婚礼的那股子冲动。   自古情义难两全,那时的他仿佛有些理解了那些小说中的英雄在面对感情和义气时的无奈与不舍。以前他从不相信,相爱的人无法在一起,但是宁灵离开后他信了。   时隔多年,宁灵对他来说就像是张爱玲笔下那心中白月光,胸口的朱砂痣吧,他到底还爱不爱她,连他自己都说不说道不明。只是偶尔想起来时,心还是会隐隐作痛,泪还是会不自觉湿了眼眶。 ☆、4   陈文锦正做梦有一帅哥向她告白,她还没有来得及答应就被李宇航刚买的超大闹钟给吵醒了。真是可惜,怎么就不晚点响呢!好歹让我把那哥们的长相看清楚了先。她一瞧时间,七点了,完蛋了,他们七点半上课啊!赶紧爬起来穿衣洗脸。   “叔,我不吃饭了,先上学了。”她拿出鞋子里的袜子,顿时觉得周围被一种奇怪的味道环绕,她把袜子拿在鼻子旁嗅了嗅,脸瞬间变成了酱紫色。   这味道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怎么这么臭啊!她一把扔开臭袜子,重新找了双干净的袜子。   她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叔今天洗衣服顺便帮我把袜子也洗了啊!谢谢啦!”也不等李宇航回应就冲出门了。   陈文锦是卯足劲跑,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跑这么快,觉得都已经是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了,但还是没能赶在上课前进教室。   自己刚到校门口时上课铃就响了起来,跟催命符似的。   陈文锦奔到教室门口,气还没喘匀就迫不及待喊道: “报告。”   班上原本低着头做作业的同学都条件反射似的抬起头看她,六十道目光唰唰唰看过来,特别有默契。   化学老师缓缓转过头,居高临下地撇她一眼,冷笑。陈文锦看着化学老师那不怀好意的笑容,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一阵恶寒,完了完了,怎么就栽在他手上了呢!   陈文锦虽和化学老师同姓,而且她的父亲原来也是化学老师的同事,不过化学老师却一点也不喜欢她,甚至有些不待见她。当然陈文锦化学成绩不好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原因就是当初陈老师跟她爸是情敌。   完了完了,这次竟然栽在化学老师手里,真是天要亡我陈文锦。   “成绩倒数第一还好意思迟到,在家里睡得挺好是吧!”   “老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陈尘稍微愣了几秒,显然没有想到这丫头今天会这么快服软,但是他却不打算放过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打压她,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陈尘勾勾嘴角说道:“错了?一句错了就想了事?”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陈文锦天生嗓门就比较大,本来她是真没别的意思的,但是经过那大嗓门一吼,好像意思就完全变了一样,   “你还发火是吧?你做错了竟然还有脸发火。”   “我没有发火。”陈文锦努力控制自己的嗓门。   陈尘用鼻子冷哼了两声,然后说道:“真是没见过这么没有家教的孩子,果然没有父母的野孩子家教就是要差啊!”陈尘那阴阳怪调的语气让陈文锦有些火大。   她原本是打算认栽,不管老师怎么骂她她都会认错的,不过当老师扯到她过世的父母还说她没家教时,她的火就直往上冒,再也忍不住了。   他这不光是骂了她过世的父母,也骂了李宇航。   她原本低下的头猛地抬起:“老师,您啦就积点口德吧!别在这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当初您追我母亲可是弄得世人皆知的,怎么,我母亲拒绝你了,不爽是吧!”   陈文锦原本也不知道这档子前尘旧事,当初顾然当笑话讲给她听是也没怎么在意,现在被陈尘这么一羞辱这件被淡忘的事就一下浮现心头,脱口而出。她不管这话能不能说,说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现在管不了这么多,就觉得自己有口气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她从来都是觉得做了再后悔比不做后悔强。   陈尘自然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火,但是却没想到惹急了的陈文锦竟然会把这是给抖出来,脸顿时涨得通红,一方面是被气的,一方面是被羞的。   “你你你,你简直目无尊长,真是孺子不可教,滚,给我滚,我的课不用你上。”   “你是为老不尊,要想别人尊重你,你怎么不先尊重别人?你配让人尊敬么?就你这课,求我听我还不听呢!”说完就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班上说了炸开了锅,都在下面议论纷纷,有说陈文锦不是的,也有为陈文锦鸣不平的。   陈尘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气捋顺,下面的同学真怕他就这么一下抽过去。   “安静,安静,叫你们安静听到没有,你们这些兔崽子……”   李宇航把要洗的衣服全部收罗起来,突然想起陈文锦还有双袜子,于是走到放鞋子的地方去拿袜子。刚走近就闻到一股脚臭味,拿起陈文锦早上刚脱下的袜子,臭的眼泪差点流出来了。   这丫头是把袜子穿了几个周?竟然能臭成这样!作为一个男人都自愧不如。   这洗一双臭袜子得要自己半条老命啊!等陈文锦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他正在搓陈文锦那双臭袜子时就接到班主任电话,李宇航放下手中的活就往学校赶。看见陈文锦站在教导室墙边双目通红,但是仍然咬着牙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原本怒不可遏的心却突然有些不忍。   他不知道陈文锦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倔强的,小时候明明受点委屈就张着嘴巴嚎,嚎得街坊领居都知道了跑来劝阻,但是现在眼泪都直在眼眶里打转了,还是咬着牙坚持,她此刻的模样叫人十分心疼。   “单临,小锦惹什么祸了?”李宇航和单临原本就是旧交,他们两说话也很随意。   “唉,哥,我原本也不想叫你来,但是小锦死活不肯认错,我这也没办法向陈老师交代,这才把你叫来的,其实这件事说到底也不能完全怪小锦,那陈老师本来说话就尖酸刻薄,当初他教我们的时候你也是知道的,但是小锦当众顶撞了他,弄得他下不来台,非死乞白赖要我给他一个交代,你说这叫我怎么办嘛!”   “小锦你为什么顶撞他?”他弯腰看着陈文锦。   陈文锦有些抽噎:“他说我是没有父母的野孩子,还说我没家教。”   李宇航了然,他养了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她的脾气秉性,若不是惹毛了她,她也断然做不出当堂顶撞老师的事。   李宇航温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嗯,干得好,帮叔叔出了口恶气,当初他教我的时候,我是特别想怼他的,只是一直没机会,现在你可算帮我完成心愿了。”   陈文锦从小没有父母疼爱,也最忌讳别人讲她父母,陈尘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她,也怪不的小锦会忍不住顶撞他。   陈文锦睁大眼睛,十分惊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想象之中没有暴打也应该有顿臭骂的,自己刚刚还担心了那么久,还在心里想着等会挨骂后的说辞。   “他为人师表尖酸刻薄就该怼,但是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的不对,你不迟到的话,他就是想批评你也没机会不是吗?所以做错了就要道歉,不过仅仅只是为你自己的错误道歉。”   陈文锦点点头。   李宇航故作生气地说道:“还有,你这丫头是把袜子穿了多少天,竟然臭成那样,洗你一双袜子差点要了我半条老命,要不是我命硬,已经被你那双臭袜子给臭死了。”   陈文锦破涕为笑,鼻子上竟然起了个大泡泡。   李宇航颇为嫌弃的用纸巾帮她把鼻涕擦掉,然后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以后要是再把袜子穿得这么臭就自己洗,听到没有。”   “好,知道了。”   “你先回教室,等会儿上课的时候记得给陈老师道个歉。”单临说道。   “好,我先走了。”陈文锦蹦蹦跳跳出了教导室门。   单临赞许地看着李宇航由衷佩服道:“哥,对付小锦还是你有方法,我刚刚就差给她下跪了,可是人家还是仰着脑袋说自己没错,差点把我都搞崩溃了。”   “这丫头你必须要先顺着她来,不然你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认错的。”他陪伴了她十多年了,她的脾气心性他早就一清二楚了。   单临拿出一包黄鹤楼,递给李宇航一根自己也拿出一根。   吞云吐雾,烟云缭绕。单临突然看见李宇航的头上多了几根白发,才仿然想起他们都是近四十岁的人了,早就不是刚出社会的愣头青。   “哥,你后悔过么!其实当初要是把她送进孤儿院,你们也许能过得很好。”单临问。   “或许后悔吧,可是把她送进孤儿院,难道我就不后悔么!”李宇航的声音有些伤感,听得单临几欲流泪。   李宇航闭着眼,神色有些苍凉寂寥。   “当年老师他们的知遇之恩你早就报答完了,是时候为自己考虑考虑了,她总是要嫁人的,你也是要娶妻的,现在她也长大了,不需要你怎么照顾了,你就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吧!”   “我还有机会么?都是三十八岁的人了,不是还在读大学阳刚热血的青年。”十几年过去了,他早就没有了当年的激情,依旧坚持自己或许只是因为那么几分心有不甘。   单临沉吟片刻说道:“其实结婚不一定是因为爱,我和许愿现在不也过得挺好么?”   李宇航摇摇头,坚决说道:“我若结婚绝对是因为爱,什么都能妥协将就唯独感情不愿将就。”   单临长嘘一口气,垂下眼帘悠悠说道:“若我是你,早就妥协给现实了。”   单临的一双眸子里都是沧桑,甚至还有几分绝望。   “随缘吧!命里有时总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李宇航的脸在云雾缭绕后模糊不清,但是那双眼睛却更加明亮。单临很佩服他,却也不懂他,妥协一下不好么?又不是二八青年,为什么一定要找爱情呢?找个女人搭个火过日子不也挺好的么!   单临当初也是一向往爱情的热血青年,深爱女友为了钱离开之后他好像就看透了人生,再也不追求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听家人安排找了个同行业的姑娘结婚生子,居家过日子。这样的日子虽然说也不错,但是总觉得少了些激情,别人都说他是工作狂,连放假都呆在学校加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不想回家而已,那个家不是他想象之中的那个家,虽有妻有子,却没有自己期待中的温情。   “哥,其实我听羡慕你的,能任意妄为,不怕会忤逆谁。”   李宇航自然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当初他娶许愿一大原因是因为他父母以死相逼。   “其实要是可以选择,我宁可住在自己家里,也不愿住在孤儿院,单临,你没有住过孤儿院,不知道没有父母的孩子会受多少苦,当初不愿把小锦送到孤儿院是因为我在那里住过,我知道那里有多辛苦,不想老师他们的孩子也受那种苦。”   “她不受苦你受苦,为了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的一辈子,你的伟大我不懂,我也做不到。”   “算是我欠老师他们的吧!对了,小锦最近学习怎么样?”他赶紧岔开话题。   “还是老样子,语文生物年级第一,但是数学化学年级倒数第一,两个极端啊!她当初选理科的时候我就同她说过她应该选文科,但是她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现在高三都快毕业了,再说那也没意义了,看她造化吧!”   陈文锦把袜子拿在鼻子上闻一闻,觉得不是特别臭还能将就个一天,就直接往脚上穿。   “小锦你哪里来的这个怪毛病啊?”竟然闻袜子!   陈文锦望着李宇航一脸无辜,她说道:“不是你说让我别把袜子穿臭了么?我不闻哪里知道臭不臭。”我是为你的老命着想,竟然还一脸嫌弃。   ……   他还能说啥?   “赶紧去学校,真是的,一个女孩子竟然去闻袜子臭不臭。”   “好了我走了,不要太想我哦!晚上就回来了。”   …… ☆、5   陈文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学校这么出名,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让她觉得很反感。   曾兰望着陈文锦一脸崇拜:“你是不知道你那天把陈老师气的有多狠,脸红脖子粗,给我们讲课时还频频爆粗口。”   陈文锦笑笑,笑容里有些无可奈何。   自己那也是被逼的,她不是故意的好不好,自己有那么凶神恶煞么?这传来传去以讹传讹都传成什么样子了?自己什么时候同陈老师拍桌子叫板了?自己又何时把陈老师当着全班的面摔了个大马趴?传言传来传去早就失去了本真,她自己都不知道听到过多少个版本了。三人成虎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吧!她曾试图解释,但是后来发现人们根本不听,他们只想知道自己想要的版本而已,不是那个版本就自己天马行空一顿加总,在自己脑海里拼凑个自己喜欢的版本,然后散播出去。   陈文锦记得上一次出名是因为自己英雄救美以一敌三,后来传来穿去竟然被说成了一己之力挑十几个汉子,结果被大家冠上女汉子的称号,至今无法摆脱。   “谁让他说话太尖酸刻薄了,如果他不那么尖酸刻薄我也不会当场顶他让他下不来台。”   这是实话,陈文锦当时真没有想过要同他过不去的,只是他言辞太过,所以自己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也不知道学校校长怎么想的,这种老师还让他呆在学校误人子弟,尖酸刻薄又好色,上次还把赵安安摸得直哭。”   陈尘是学校出了名的老色鬼,学生上他的课都会自发性让女生坐里面男生坐外面。上次赵安安的同桌请假了没来上课,那老色鬼以讲题目的名义坐在赵安安旁边,把她的手拿着一个劲儿摸,吓得赵安安眼泪鼻涕一把流。   “怕被二中抢去了呗!陈老师虽然尖酸刻薄又好色,但是教书却教得极好,所以校长对他也是又爱又恨,只要他不出什么大乱子,校长是不会开除他的。”   曾兰耸耸肩:“要真弄出什么大乱子了就晚了。”   陈文锦说:“学校在意的是升学率,谁管学生死活,出了事只要闹不大,学校就不会在意的,当初我读的初中也有这么一个老师,教地理的,猥琐又好色,但是教地理却教得很好,经常调戏女学生,后来学生毕业后到处写着金坤老色鬼,全校都是,也没见学校把他怎么着。”   “学校就是这么现实,没办法。”   “哪里又不现实呢!世界如此,哪里都一样。”   在家长眼里,学校永远都是世界上最纯真的地方,是教学育人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校也渐渐变了颜色,有的老师好色亵渎女学生,有钱人的公子哥欺压没钱人家的孩子,学习好的人瞧不起学习差的……   虽说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但是这些事情却是真实存在的。   陈文锦同曾兰坐在食堂角落里吃饭,曾兰边吃边骂骂咧咧:“食堂阿姨的水准是越来越差了,当初还是忽高忽低的,现在是一直差就没上去过。”   陈文锦吃得津津有味,对她来说只要不是自己做的都好吃:“你不吃给我。”说着还把曾兰碗里的菜夹了一大半到自己碗里。   曾兰十分嫌弃:“你真是名副其实的吃货,这么难吃的饭菜你也能吃下去。”   陈文锦冲着曾兰傻呵呵直乐:“嫌弃这饭菜难吃那是因为你没有吃到过我煮的,改天给你露一手,保证你永生难忘。”   “谢谢你啊!我还想多活两年。”   “其实你要是吃了我初中食堂的饭,再来吃这学校的饭,你会觉得这里的饭简直是人间美味了。”陈文锦说道。   “你们初中阿姨做饭那么难吃?”曾兰不敢相信,竟然还有比这菜更难吃的。   “我们初中水煮白菜,水煮包菜,水煮洋芋,保证你吃一次都能吐。”   “这么夸张?”   “菜里没有油水,油水都被阿姨熬了拿回家吃了,肉都被阿姨自己煮着吃了,学生得不到吃的。”   “你们食堂阿姨好那个啊!学校也不管管?”   “食堂阿姨都是教师家属,有恃无恐,就算东窗事发校长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不是啥大事,学生也最多就是营养不良而已,又不会死人。”   曾兰摇摇头,要求真低。   一个男生直接走到陈文锦旁边坐下。   “你就是陈文锦?”那男的一脸微笑地看着陈文锦。   陈文锦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把留在嘴外的那半截菜叶吸了进去。   陈缘厌恶地看了一眼,但是下一秒又满脸堆笑,变脸速度之快让女生都自愧不如。   “我叫陈缘是陈尘的儿子。”陈缘首先自我介绍。   “陈尘的儿子?”陈文锦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想替你爸道歉的话就算了。”   陈缘被陈文锦那毫不在意的模样差点气出内伤,自己从小到大女人缘都是极好的,他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我的长相现在不吃香了么?   “我不是替他道歉的。”陈缘耐心解释。   陈文锦扒拉了一口饭,十分豪气地说道:“那你是来帮他报仇的咯!单挑群挑你说了算。”   陈缘心里那个气啊!这女人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怎么就和其她女生见了我的反应不同。   “我就是来看看把我爸气的半死不活的英雄是谁而已,谁想替他报仇了。”陈缘巴不得他被气死,要是他被气死了,自己的母亲也不会整日因他以泪洗面了,他真的不想承认自己是陈缘的儿子,如果可以,他宁可自己是隔壁老王的,也不想这个好色又没有责任心的人是自己的爹。   陈文锦用衣袖擦了把嘴,转头说道:“看好了么?要瞧仔细了,把你爸气的半死不活的英雄就是我。”   陈缘微笑,露出八颗白牙:“看好了,而且看得很仔细,你很好看。”他的那句好看不过是句客套话,陈文锦在他眼里长相实在一般。   陈文锦的心咯噔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脸开始发烧。以前总是被人说丑,他是第一个说自己好看的异性。   “记住我叫陈缘,305班的陈缘。”他打了一下陈文锦的脑袋,起身同朋友一起离去。   陈文锦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胸膛里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十分欢快。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跳的如此欢快过,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   回教室的路上,陈文锦一路都是傻呵呵直乐,搞得别人以为她是神经病,曾兰真想说句这货是谁我不认识她,要不是她把自己的手臂抓得死死的,她绝对会离她远远的。   “陈文锦上厕所呢?”陈缘问道。   “走你们班门口过不上厕所难道是吃饭?”   女生厕所就在五班旁边。   “你要进厕所吃饭也不是不可以啊!没谁拦你。”   “你……”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我们有那么熟么?   陈文锦同曾兰一起去食堂的路上又再次遇见了陈缘。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以前也是在同一个学校怎么就没这么频繁地遇见?   “陈文锦你的筷子好丑啊!还那么多花,真俗。”   陈文锦真想劈了他,有他这么说话的人么?   “你的好看,你的世界第一好看,成了不?”顶着一张帅脸有毛用?嘴这么欠。第一次见面时怎么就觉得他挺好的呢?她真想戳瞎自己的近视眼。   陈文锦不想理他,拉着曾兰大步王前走,陈缘顺手一拉,就把陈文锦的内衣带子给拉到了。   大夏天就穿了件短袖,周围的人都看出陈缘拉的东西是啥,发出一阵低笑。   陈发觉自己拉的东西不太对时,他就立马放手认错了,不过这并不代表陈文锦会原谅他。   陈文锦一张脸涨得通红,转过身顺手就是一巴掌。   “臭流氓。”   陈缘摸着自己被打的脸颊,又怒又羞。   “我怎么就是流氓了?我要耍流氓也要找一个好看的。”   陈文锦咬了咬牙,忍住了上去再打一巴掌的冲动,拉着曾兰就走了。   “曾兰我刚刚是不是该上去再打他一巴掌的。”   曾兰看了一眼被陈文锦□□得不成食物样的饭菜,思量了下,要是自己说得不顺心不会被她直接用筷子戳死吧!   “是啊是啊!”   “我还是太仁慈了。”   曾兰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咳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上次她修理那几个流氓那叫一个狠,打得他们爹妈都不认识了,竟然还说自己太仁慈?   “你刚刚脸很红。”   陈文锦一声惊天怒吼,整个食堂都能听见她的咆哮:“他抓你内衣你不脸红啊!”   周围的人都望了过来,意味深长地笑容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陈文锦低着头,一张脸差点就埋在碗里了。   在曾兰眼中,陈文锦和陈缘这般一如深陷爱情的男女孩。男生喜欢女生就一个劲儿捉弄,女生表面嫌弃内心却很是欢喜,春心荡漾。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这个局外人看得很是清楚,但是却没有去点破,毕竟这是别人的爱情,需要别人去发现探索。 ☆、6   那天的天空格外阴沉,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像是西游记里要出现妖魔鬼怪时的场景。   陈文锦这一天都在忐忑中度过,提心吊胆害怕雨在她放学前下下来。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祈祷半天雨还是在上第七节课时落了下来。陈文锦气的压根直痒痒,明明就只要再撑一会儿她就可以不用淋雨回去了啊!陈文锦趴在桌子上,纠结着自己到底要不要打电话让李宇航接。   是打电话呢还是不打电话呢?叔叔昨天加班加了一夜,今天早上才回家睡觉,还是不打扰他的好吧!淋几滴雨又不会怎样,再说又不远,跑回去就行了,第一次她希望学校下学晚一点。   陈文锦站在101班教室门口,看着离她仅仅一尺的雨墙,有些犹豫了,这雨也下的太大了些吧!她做了个跑的动作,但是脚还没伸出去又缩回来了,又准备跑,但是脚还是没有跨出去,如此反复了好几次,连在不远处陈缘都看不下去了,走过来说道:“你这要跑不跑的,等明天都回不了家。”   陈文锦白了陈缘一眼:“这么大雨,要淋雨回去当然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陈缘微笑:“那你现在做好心理准备了么?”说着就打开自己的伞走进雨中。   陈文锦看了一眼站在雨中的陈缘,在心里暗骂,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如此不懂怜香惜玉,亏我上次还因为他脸红心跳,真是瞎了狗眼了。   陈缘好像看穿了陈文锦的心思,笑的更加张扬:“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陈文锦很很诚实地点头。   “那我就没必要带你一起走了,你就在这里慢慢做好心理准备吧!”说着就作势离开。   “别呀,大哥,你最帅最懂得怜香惜玉了,你就带我走嘛!”   陈缘坏笑:“我虽懂怜香惜玉,但是你既不是香也不是玉,我为什么要带你一块儿?”他就是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自己也不知为何。   陈文锦气节,她恶狠狠地道:“滚,滚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   陈缘知道自己不能再开玩笑了,眼前这女子明显已经被自己逗得炸毛了。   “好了,赶紧下来,我送你回去。”   陈缘搂着陈文锦的肩,把伞往陈文锦那边靠。陈文锦转头看陈缘那边的肩膀几乎都湿透了,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陈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同她如此亲近的异性,都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但是到她这里来了好像就完全颠倒了,她这么多年异性的都是同性。   “把伞往你那边移一下,你的肩都湿透了。”   陈缘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幅度:“反正都湿了又不会更湿了,你是女孩子,当然不能让你淋雨。”   陈文锦又是心如擂鼓,脸开始显出一片红晕,这不是什么情话,为什么她会觉得很甜呢?   陈文锦突然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永远不要到家,就这样陪着陈缘一直一直走。那时她的脑子里竟然浮现了天荒地老沧海桑田这八个字,自己竟然会对没见过几面的人产生这种想法!她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有句话叫情不知所起,缘不知所踪,大概就是这样吧!   积水溅湿了两人的鞋,却溅不湿两人那火热的心。   熙熙攘攘地人海,每移动一步都很困难,但是陈文锦却一点都不着急,甚至希望人流再多点,走的再慢点。再漫长的路也还是有尽头的,何况是段本就不长的路。   陈缘把陈文锦送到她家楼道时就碰到了准备去接陈文锦的李宇航。   “小锦回来了呀!我还准备去接你呢,这位是你同学么?”   “嗯,这是我同学,陈缘,这是我叔叔。”   陈缘立刻乖巧问好:“叔叔您好,我是陈文锦同学,我叫陈缘。”   “你好,到家里坐坐吧,我看你衣服都湿了,到家里我给你找件干的换上。”   “不用了,叔叔,我先回家了,再见。”   “再见。”李宇航回应。   陈文锦望着陈缘离去的方向出神,李宇航叫她好几声她都没应。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李宇航对着她耳边大声说道。   “大叔,你说什么呢!我没对他有意思。”   李宇航无语:“我说你对他有意思了么?不用这么不打自招吧!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啊!”   “讨厌,不理你了。”陈文锦自顾自往家里走去。   从来都是女汉子的人竟然露出如此娇羞的模样,这还需要什么说明么!   不知为何,李宇航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这大概就是那些为人父母嫁女时的心吧!   陈文锦的周围突然到处都有陈缘的身影,食堂里有他,教室外的走廊里有他,连去厕所都会偶尔碰见他。每次陈缘见到她时都会热情地打招呼,她却是小心翼翼地点头回应。她害怕正眼看见他,因为只要看到他自己就会莫名其妙地脸红心跳,但是又特别想看见他,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矛盾,她很讨厌这样不知所措的自己。   食堂门口遇见他,他对她灿烂一笑说了句嗨,她的脸顿时出现火烧云。咬着牙齿不知做何回应,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放。   陈缘很喜欢看她这手足无措的模样。   星期一的早晨,陈文锦在校门口遇见了陈缘。   “陈文锦下午放学等我。”   陈文锦的心颤了颤,问道:“等你干什么?”   陈缘坏笑:“有事给你说,十分重要,关于你的终生幸福。”   “我才不会等你呢!”陈文锦口是心非说了句,然后快步离去。   陈缘摇摇头,女人真的都是口是心非啊!都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还要死鸭子嘴硬。   陈文锦一天都看着讲台旁的那个挂钟,在心里计算着还有多少小时就下课了。单临觉得今天的陈文锦格外认真,一直在看讲台都没爬下去睡过觉,心里特别欣慰。还在想着要不要同李宇航讲讲,表扬表扬文锦今天的表现呢!如过他知道陈文锦一直抬头往上看的原因,估计会当场老泪纵横吧!   陈文锦在校门口等了好久好久都不见陈缘来,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在心里说再等五分钟,五分钟后他不来我就走。但是五分钟过了又一个五分钟,她还是等在那里。   在她都快要放弃时,陈缘总算来了,虽是姗姗来迟,但她的心里却没有一点怨气。学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陈缘一个人走在校园里格外醒目。   “我在这里。”陈文锦挥手生怕陈缘没看见自己,尽管校门口也就她一人而已。   陈缘笑了笑,加快了脚步。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对不起啊!刚刚有事耽误了。”   陈文锦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事没事,我也没等多久。”她十分庆幸自己没有离开。   陈文锦一路上都在期待着陈缘的告白,在心里想着怎么回应,但是直到自己到了楼下,陈缘的告白她还是没有听到。   陈缘说:“那我就先走了。”   陈文锦叫住他:“哎等等,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么?”   陈缘不知所以:“没有啊!怎么了?”   陈文锦提示他:“你早上说要同我讲什么事,你忘了么?关于我终生幸福的。”   陈缘笑,故作恍然大悟:“哦,你说这个啊!我想起来了,我是想祝你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怎么样,是不是关于你的终生幸福。”   陈文锦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你特么是在逗我呢!   “你就没什么其它想说的?”她继续循循善诱。   陈缘摇头:“没有。”   陈文锦泄气,她突然闭眼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陈缘我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陈缘暗爽:“喜欢。”   在楼梯口观看到这始末的李宇航大叔看见陈文锦迫不及待的告白,差点捶胸顿足,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等不及呢!这小子摆明了是欲情故纵,一看就是情场老手。唉,自己的白菜彻底被猪拱了。   一直不爱去学校的陈文锦突然上学特别积极,李宇航也知道其中原由却从不过问,毕竟他也年轻过,那些事都懂的。   “陈文锦你男人让我带给你的。”一个男同学将一瓶牛奶放在陈文锦的桌上。   陈文锦看了一眼面前的牛奶会心一笑。   “麻烦你了啊!”   一节课下后王兰转过头看见陈文锦依旧面露桃色盯着那瓶牛奶,说道:“就一瓶牛奶而已,你就是把它看穿它也不能变成一坨金子。”   陈文锦鄙视道:“你懂个毛线啊!这哪是普普通通的牛奶,这是带着他满满爱意的牛奶,懂不,这可比金子贵重多了,感情怎么能同金子相提并论呢?多俗气啊!”   曾兰笑笑,问道:“那要是给你一瓶牛奶和一坨金子,你选啥?”   “金子。”陈文锦毫不犹豫。   “不是说金子俗气么?”   “我就一俗人。”   曾兰摇摇头,唉,这丫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7   陈文锦打开衣柜看了看,满满一衣柜的衣服却觉得自己没什么衣服可穿。连以前最满意的衣服在此时看来也是很丑的。   李宇航走进来看见陈文锦正看着衣柜发呆,好奇地问:“怎么了,衣柜里长出花了?”   陈文锦转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李宇航:“叔叔,怎么我觉得自己的衣服都好丑。”言下之意,大叔赶紧带我去买衣服啊!   李宇航装着不懂得样子:“我觉得挺好的呀!小锦啊!其实衣服还是那些衣服,人却不是那个人了。”   陈文锦有些泄气:“我总觉得自己很丑,以前只是不好看而已。”   李宇航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喜欢一个人就会有一颗卑微的心。”   陈文锦十分赞同地点点头,但是随即又说道:“大叔我没有……”   李宇航要是看不出陈文锦的心思就枉活了三十多年了,他抿嘴闭眼点头:“你不用说,叔都懂,毕竟叔叔也曾年轻过,下星期抽时间陪你去买衣服,现在赶紧穿好衣服到学校上学去。”   陈文锦坐在教室里,桌子上放的是陈缘早上给她的情书,一张薄薄的字上承载的是他满满的情意。   不知不直觉间你走入我的世界,走进我的心,然后在里面迷了路,再也走不出来。你走进我的世界是那样意外,那样猝不及防,我还来不及准备你就进来了。既然进来了,我就不打算让你出去了,所以你就这样一直呆在我的心里吧!   从前她是很讨厌这样酸溜溜的情话的,但是现在看着却觉得十分甜蜜,跟吃了蜜似的。曾兰道:“当初谁说自己不谈恋爱孤独终老的,如今这陷入爱情的模样是啪啪打脸了吧!脸都肿了。”   陈文锦把纸收好,一脸甜蜜:“他很好,所以这脸打的值得。”   赵安安走过来莫名其妙地说:“陈缘可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劝你别陷太深。”   陈文锦对她甜甜一笑:“不会的,我信他。”她不知道自己这模样在别人眼里却成了高高在上的炫耀,得罪了人却还蒙在鼓里。   赵安安勾了勾嘴角:“随你便。”   看赵安安负气离去,陈文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好像不曾得罪她呀!   吃午饭的时间,陈缘一下课就跑到陈文锦他们班门口等着了,等了好一会儿陈文锦才出来。   “不好意思啊!我们班老师最喜欢拖堂了。”   “哪个班的老师不喜欢拖堂,只是你们班的老师拖堂比别人久点。”陈缘说完后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也不知陈文锦说了什么让他笑得如此开怀。   陈文锦和陈缘并肩向食堂走去,没有情侣之间的亲密举动,毕竟还只是高中生而已。他们的身后是曾兰和赵安安,自从陈缘和陈文锦在一起后,曾兰就不和陈文锦一起吃饭了,毕竟要当电灯泡还是要有一定的厚脸皮的,自己的脸皮显然不够厚无法担此重任。   后来赵安安就主动过来找她一起吃饭,她虽然很诧异,但是却没有拒绝,有一个虽然不是很熟的人一起吃饭总比自己一个人吃饭要好得多啊!至少对面坐了一个人,被以前同学看到也不至于尴尬,像是自己上高中了过的多差,连个一起吃饭的朋友都没有。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赵安安问。   “上上个星期吧!怎么了?”印象中赵安安似乎没有女生酷爱的八卦精神啊!怎么会问这些呢?   赵安安尴尬笑笑:“没怎么,我就问问而已。”   曾兰总觉得赵安安对陈文锦有种莫名的敌意,但是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当初有流氓调戏赵安安,还是陈文锦出面解围,于情于理她对她都不该存有敌意才对啊!赵安安是学校远近闻名的美女,周围的小混混都想勾搭上她带出去显摆,经常跑到他们学校门口等她。以往都是被学校保安给赶跑了的,但是那天学校超市出了偷盗事件,学生同那阿姨起了冲突,两个保安都赶过去了,于是就有几个胆子大的流氓进了学校,还把赵安安给堵在了楼梯口。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不是没有,但是没谁敢管,毕竟这些混混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谁都不想因为别人而惹上麻烦。最后还是陈文锦英雄救美才把这件事给了解。陈文锦女汉子的名声也是以此而来,要知道能够以一挑三的人,放眼全校本就找不出几个的,何况还是个女的。   “来多吃点。”陈缘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陈文锦。   陈文锦微笑着夹起放进嘴里,今天的肉好像比以往的更好吃。   “你的肉都给我了,你不吃么?”   陈缘笑眯眯地说:“把你养胖了,就没人惦记你了。”   陈文锦不好意思地捂着脸,脸上瞬时跑出几丝红晕,这情话说得太有水准了。   “陈缘,你到底是看上我哪点了?我长得不好看,身材也不好,学习也不好,好像没啥值得你喜欢的优点啊!”   “我找的是女朋友,不是演员,不是模特,不是学习机,只是一个你,唯一的一个你。”   这是她听过最动听的情话,也是她听过最感动的情话,她不知道这中间包涵了多少真心多少假意,但是在她此刻听来,这里面都是真情的。   “我一点都不温柔,你们男生不都是喜欢温柔的女生么?”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就爱这么男人的你。”   陈缘虽说语气有些戏虐,但是眼中都是真诚,看得陈文锦几乎落泪。   自己的一无是处在他眼里却成了独一无二,情人眼里出西施怕就是这般吧!   陈文锦从小到大就没什么异性缘,大概是自己平时风风火火太过,男人都把她当成同性,女人都把她当成异性,身边永远是女人多余男人,不是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么?怎么到她这里就反了?她有时候就想着改变一下,但是狗改不了吃屎,没坚持几天又打回原型,不过现在她不用想着去刻意改变了,因为这样的她在陈缘心里就是独一无二的。   星期六陈文锦同陈缘一起逛街,可是却在街上与赵安安不期而遇,于是好好的约会却变成了三人游街。   “赵安安你不用回家学习么?”陈缘问,赶人之意溢于言表。   “不用啊!偶尔也得放松一下嘛!”赵安安声音甜甜的。   “对,是要好好放松,不然都成书呆子了。”陈文锦虽觉得不能和陈缘单独一起有些可惜,却似乎并不是排斥赵安安与他们同游。   “对了,文锦你喜欢拍大头贴么?”   “很喜欢,走我们去拍大头贴吧!”陈文锦提议。   “我拒绝。”陈缘毫不犹豫。   当两个臭味相投的女生混在一起了,谁还管身旁男生拒不拒绝。陈文锦鸟都没鸟陈缘,直接拖着赵安安就往拍拍乐城里蹦哒。   陈缘站在原地仰天长啸,老天来收了那个电灯泡吧!   陈文锦从来不知道书呆子赵安安原来这么能疯,玩起来比自己更在行,心里对她的好感度直往上升。   一起去唱歌,一起去街边吃麻辣烫,拍大头贴,她发现自己竟然同赵安安如此合拍,以前总觉得赵安安长了张生人勿近的脸,但是现在却觉得以前的那些都是错觉,看来看一个人不能只通过表面,还得多接触。   晚上把陈文锦送到家门口,陈文锦再三叮嘱:“陈缘我就把安安交给你了,你一定得把她安全送回家啊!”   还安安,就这么一天就熟成这样了?女人的友谊他果然搞不懂。   陈文锦上楼后赵安安的嘴脸立刻就变了:“你到底是看上她啥了,身材长相?我到底哪点不如她?”   陈缘脸上的笑意也消失无踪:“你哪点都比她好,但是就是心不如她。”   “我心不如她?我有多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你说你不想谈恋爱,但是为什么她一出现你就打破了所有的原则,凭什么。”   “不凭什么,就凭我喜欢我乐意,我看你在也用不着我送,自己回去吧!我就先走了。”   陈缘大步流星地离开,留下赵安安站在原地哭了很久很久。   陈文锦总觉得耳边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哭声,以为自己撞鬼了,把水打开冲干净自己身上的沐浴露围了条浴巾就往外跑。   李宇航转头看她:“怎么了?”见她只围了条浴巾又把头转到一边“怎么连衣服都不穿。”   “大叔我好像撞鬼了,总觉得有人在哭。”   “下面是有个女生在哭,赶紧去把衣服穿好。”   陈文锦如果细心一点的话,就能看到自家大叔那耳朵已经染上了红色,脸上也有一丝窘迫。   原来自己拎着腿换尿布的娃娃,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   陈文锦又去把衣服穿好然后走出来。   “叔叔我谈恋爱了。”   李宇航转头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道:“嗯,我知道,别光把精力花在谈恋爱上,学习也得注意一下。”   “他学习成绩很好,我怕我以后考不上他上的那所大学,跟不上他的脚步。”离高考只剩两个月,自己就是没命的学习,怕也是赶不上他的脚步的,陈文锦觉得很害怕,莫名的惶恐不安。   “两个月或许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至少你有心去改变,你不是天才,两个月的时间让你从倒数变成顺数那是不可能的,你若是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学,就让他等你一年,你再读个高四。”   陈文锦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赶紧睡觉去,明天好好学习,不要整天疯玩,要是高四你还是这态度,你依旧考不上什么好大学。”   陈文锦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李宇航关了电视,坐在沙发莫名其妙的忧伤起来,小锦也到了恋爱的时候了,再过几年她就会嫁人离开自己,这房子好像又只剩下自己孤单一人了。   自己是不是像单临所说的,该找个伴儿了? ☆、8   李宇航是很守信用的,恰好他有空的一个星期六,一大早便把陈文锦从被子里死乞白赖拽起来拖到了商城。陈文锦对衣服的美丑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眼光也是特别不好,有一次李宇航不得空让陈文锦自己去商城买衣服,千挑万选买了件连大妈都会嫌弃的衣服,从那以后李宇航就没有再让陈文锦独自买过衣服。   李宇航大手一挥,十分豪气:“去挑一下自己喜欢的款式,等你挑好了我再帮你选择。”   陈文锦点点头,很认真地在各个专区挑,好不容易挑出几件合眼的抱到李宇航面前,却被李宇航全部否定了。   李宇航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你看看你这挑的都是什么?丫头你是来搞笑的么!”   “你又看不上我选的,就干脆自己帮我选啊!干嘛还要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啊!”   “还不是想让你有所进步,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眼光怎么就这么差呢!算了,还是我帮你挑。”   陈文锦和李宇航挑好衣服后已经是下午一点了,饥肠辘辘的两人挑了家餐馆就开始大吃特吃。   历史老师说女人挑东西比男人磨叽,男人通常都是看好了拿着就走,不会货比三家,但是到李宇航他们这里好像是反着来了,李宇航带着陈文锦是逛了整整三条街,五六家大商城才买好衣服,要不是陈文锦腿受不了了,李宇航还能逛。   “叔,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喜欢逛街啊!”陈文锦捏捏自己快要废掉的腿,觉得自己和李宇航一比简直就不是女人。   “我只是想给你买最合适的,什么叫我喜欢逛街,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叔你骂我是狗?”   李宇航微笑:“我哪里骂你了,我明明是在骂狗。”   骂狗?怎么在骂狗?   看她那一脸疑惑,他就知道她没想明白。   “狗比你聪明。”   ……   自家叔叔怎么这么爱损人呢?还好自己心大,要是遇见一个小气的,估计两天就被他给气死了,自己却还是坚强地活了十八年,真心不容易啊!   星期天晚上,陈文锦睡得特别早。   明天是星期一,只能穿校服,星期二就能穿自己的衣服了,她一定要穿上刚买的衣服到学校镇压全场,想着想着胸腔里的心脏就跳的异常欢快,好像自己真的是换件衣服就可以倾国倾城似的。   星期一的课间操,陈文锦如往常一样,慢慢悠悠地往操场走。单临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劲儿在她后面催。   经过五班时,她歪着头往人群中张望,双眼就像雷达似的在探寻属于她的心跳。   陈缘高高的个子在人群中很抢眼,没费多大劲儿她的双眼就捕捉到了他。   人群中的他笑的很张扬,明明都穿的同样的衣服她却能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他,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神奇,自己明明近视啊!虽然不到十米不分男女,百米不分人畜的地步。   “今天课间操不做操,讲讲校规校纪,作为一个学生,你们应该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学习,而不是谈恋爱,你的父母花钱不是让你来花天酒地谈情说爱的,我告诉你们,我们学校是严禁谈恋爱的,要想谈恋爱,回家谈去……”校长拿着话筒在台上嘶吼,每说一句话都好像用尽了他吃奶的力气。   陈文锦总觉得校长此刻谈这些话是针对她,可能是因为自己做贼心虚吧!   校长这一训就足足训了半个小时,渐渐的台下的学生都开始骚动起来。   “我告诉你们,我们学校这么多年以来都是普通高校里的第一,绝对不会允许你们做出此等有违校规损害学校的事。”   陈文锦他们学校不算重点中学,排在他们上面的还有个市一中,他们学校的分数线是这片区域里仅次一中的,录取的生源比其它普通高校要好,所以在这块能在普通高校里称霸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显然校长却不这么认为,他大概认为是自己的学校比别的学习好吧!   “陈文锦跟我去一趟教导室。”单临黑着脸对陈文锦说。   “有事么?”陈文锦不明所以,但是隐隐觉得不安。   “你来了就知道了。”   到了教导室看见陈缘和李宇航,陈文锦就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些担心并不是多余,校长说的那些话就是针对的自己。   “陈文锦你一个年级倒数竟然还敢谈恋爱,是谁给你的勇气?”校长排着桌子吼道。   学习成绩差就不能谈恋爱了,那是不是学习成绩差的人也不能结婚了,什么逻辑啊!   “你自己不努力就算了,竟然还拖累其他同学,李宇航,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陈文锦两眼闪着泪花,但是却依旧仰着头不让眼泪留下,她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陈缘,觉得心堵得厉害。她期待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骑着五彩祥云来接她,这是大话西游里的台词,也是她深爱的一句话。但是陈缘却只是站在那里默不作声,他是不是也认为自己拖累了他?   李宇航不卑不亢:“我没觉得她有什么错,有感情很正常,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校长气的吹鼻子瞪眼:“就是因为你这样教她,所以陈文锦才会如此没有纪律,上梁不正下梁歪。”   李宇航隐忍怒火:“你要说就说我,别扯上孩子,她还小。”   陈文锦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在听到李宇航那句“你说我就好她还小”瞬间决堤。那一刻,她觉得李宇航好像比平时更加高大伟岸。   陈文锦带着哭腔问:“学习差就不能谈恋爱,那是不是学习好的人就走特权,学习好的人就不是人是神么?”   陈文皱着眉头,他向她使眼色,让她不要顶撞。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陈文锦,你违反纪律还有理了哈!”   “校长我觉得您把这问题想的太严重了。”单临说。   “就是因为你不把这个问题当问题,所以你班上的学生才会多次犯错误,一直成绩落后,学校明文规定了不能早恋不能早恋,他们这叫明知故犯。”   “校长您读书的时候有没有喜欢过别人,只要您摸着良心说没有,那这事就算是文锦做错了。”李宇航问道。   校长愣了,不知如何作答。   谁年少轻狂时没有个情窦初开的时候,就算是有铁血之称的校长也不会例外。   “我们都做不到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做到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不是您以前教我们的么!”李宇航很擅长辩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谁都有情窦初开的时候,谁都会在家长不允许恋爱的时候喜欢上那么一两个人,但是当了家长的人好像都很有默契,一起把那些自己情窦初开时的岁月忘记,然后要求自己的孩子不许早恋。   他的一句话让校长顿时哑口无言。   李宇航走到陈文锦身边,把她脸上的泪擦干。   “谈个恋爱而已,既没偷鸡摸狗又没杀人放火,哭个什么。”李宇航的语气比平时更加温柔。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谈恋爱,不该违反学校纪律,不该自己不好好学习还拖累其他学习成绩好的人,是我做错了。”   陈文锦倔强固执,甚至有些偏执,但是现在她认输了,看到李宇航那么维护自己而陈缘却默不作声,她就认输了,输得丢盔弃甲。如果此时李宇航骂她一顿,打她一顿,她或许还能坚持倔强一会儿。   陈缘听着她这么说,瞬间红了眼眶,他很想告诉她,她没有拖累他,但是他不敢说,只是当着校长他们的面他不敢,他喜欢她,但是更爱自己。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勇敢,但直到此时他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懦弱,他竟然连帮自己的女朋友在老师面前说句公道话的勇气都没有!他恨极了这样软弱的自己。   陈文锦流着泪看了一下一直低头不语的陈缘,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她能够想象他此时此刻的模样。   她以前觉得他就是自己心中的盖世英雄,他那么那么好,那么那么完美,那么那么勇敢,但是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她心中的盖世英雄不是他,她也不是他心中的紫霞。   “校长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擅长读书的,学习差并不是一无是处,不要总拿学习成绩差去攻击谁,毕竟差生也是人。”   我学习不好,但我也是人,有七情六欲,会情窦初开,别总用我成绩差没有资格谈恋爱恋爱来讽刺我,学习差学习好谈恋爱的本质没什么差别,不能说因为别人学习好早恋就不叫早恋了。   陈文锦满脸是泪,哭的很是狼狈。   李宇航摸摸口袋,发现没有带纸巾,就用自己的衣袖将陈文锦脸上的泪一点点擦干。   “你不是一无是处,在我心里你胜过所有人。”   李宇航这么一说陈文锦眼泪流得更狠了,哗啦啦,跟开了水龙头似的。   “叔叔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呀!谈个恋爱而已,既不违背道德又不违背法律。”   李宇航这话像是说给陈文锦听的,又像是说给校长听的。   校长一张脸青一阵紫一阵,半天一言不发。   经过学校教委会决定,给予陈文锦送回家家长教育和通报批评处罚,鉴于陈缘认错态度较好而且一直表现不错,给予通报批评处罚。   陈文锦背着书包走在李宇航的前面,一步两步,在走出学校大门的下一刻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难过,就是觉得心里委屈憋得慌。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指责陈缘,毕竟他没有帮她辩解的义务,但是在教导室她真的期待了他能帮她说一下,哪怕就一句她没有拖累我也好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弱,而老师恰好就是他盖世英雄的软肋,如果那时陈文锦够成熟,或许就不会因这而断了她和陈缘的缘分,怪就怪她太年轻不懂如何去爱,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李宇航走在她身边蹲下,静静地等待着,女人哭时不需要安慰,因为安慰也没有用,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等她哭够了就好了。   陈文锦哭够了站起身,问道:“看见我哭怎么也不知道过来安慰安慰我?”   “那时你哭得正起劲儿,安慰有用么?”   “没用。”   “既然没有用,那我为什么要去做无用功呢?”   陈文锦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泪,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解风情。”   这词好像不是这么乱用的吧!算了,看在你今天这么难过的份儿上就不怼你了。   在家受罚期间,陈文锦又把大话西游看了一遍,从头哭到尾,卫生纸扔得满房间都是。   李宇航回家看到家比平时更乱,一颗心差点气炸了,但是又看一眼两眼红得跟兔子似的陈文锦,心又软了下来。   陈文锦已经这么伤心难过了,他又怎么忍心再去怪罪她了? ☆、9   十里红妆女儿梦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   却怕长发及腰,少年倾心他人,   待你青丝绾正,笑看君怀她笑颜!   陈文锦在家呆了十天后才返回学校,但是她发现周围同学看她的眼神似乎变了,好像带了几   分探究的意味,她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变得太敏感还是确有其事。不过学校的一切,都变得让她不太舒服。   晚自习一下后,她上厕所路过五班,习惯性地望里面,看见陈缘正同几个女生聊的正欢,一颗心跌到了谷底。   她被领回家的那晚他打电话过来同她聊了很久,电话那头的他带着哭腔声音沙哑,他说自己太软弱,没法为她遮风挡雨,被迫说出分手时两人都抱着电话哭的像个傻逼。   可是自己还在这么难过时,他与自己的心境截然不同,心中一片凄楚。她以为他会和自己一样难过,不难过至少也没那么快乐,不过好像不是这样,至少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多年后陈文锦想起来觉得当初得自己幼稚的有些可笑,自己是谁啊!凭什么要求别人同你一样难过。   陈文锦很憋屈,没来由的难受,但有不知向谁诉说,想来想去也就李宇航是最合适的听众,于是拨通了李宇航的电话。   “喂小锦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一些难受。”   李宇航心一紧:“哪里不舒服?”   “心不舒服,心难受。”   李宇航轻叹了口气:“我的小公主,你的心又怎么难受了。”   “就是难受啊!”   “那好,”他看了一眼时间“你把这节自习上完,我等会儿就来带你出去散散心。”   “好。”   李宇航满脸堆笑:“那个小宋今天去谈合同就麻烦你了,我家的那小公主又闹别扭了,我得赶紧去一趟。”   宋连瞄了他一眼:“你这是当爹当妈还兼职当解闷人员啊!知道的你是她叔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情人呢!”   李宇航笑了笑:“我这情人可比一般的情人称职多了。”   宋连的脸色不太好,但还是耐着性子将原本应该由李宇航签的合同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李宇航站在教室外等陈文锦他们下课,单临看陈文锦的眼睛老是往外瞟,就顺势往外看了下,看见李宇航在外面站着,就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现在来了?”   “文锦打电话给我说自己心情不好,我来看看她。”   单临点了点头:“我去帮你把她叫出来吧!她今天一天都闷闷不乐,你带她出去疏导疏导,呆在学校也学不进去。”   “嗯。”   李宇航把陈文锦带到烧烤摊,让她敞开了肚皮吃,陈文锦也特别给面子,一个人吃了三百块钱。   看她吃饱喝足后,李宇航才开口问她:“今天怎么心情不好?”   陈文锦迟疑了下,不知如何作答。见她犹豫不决,李宇航又开口问:“那现在心还难受么?”   陈文锦摇摇头。陈文锦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给点吃的人家什么不愉快都能忘得干干净净。在陈文锦五岁时,李宇航牵着她的手准备过马路,发现自己鞋带松了就蹲下去系携带,但是陈文锦会意错了,他以为李宇航弯下身子是准备跑过去。当李宇航松开她手时,她就撒开脚丫子跑,还想着要比李宇航先到那边。李宇航眼看陈文锦就要被直冲过去的卡车给撞到了,大喊一声,他这一喊把陈文锦吓懵了,陈文锦站在路中央呆呆地看着直冲过来的卡车,好在卡车司机是个老手,转了个弯及时避开了陈文锦,当然车避过去了后还伸出了个脑袋破口大骂了几声。李宇航跑过去把懵圈的陈文锦拖到路旁,一巴掌就扇了下去,他也是被吓傻了,惊魂未定,打陈文锦好像是出于本能吧!   陈文锦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张着嘴巴就哭,那哭声惊天地泣鬼神,把李宇航都吓了一跳。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难道自己刚刚出手太狠了?他自己也记不清到底用了几分力。   “小锦别哭了好不好,是爸爸错了。”   陈文锦依旧嚎啕大哭。   路上的行人都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们,还有一个妇女低声对身旁的孩子说:“你看那个人绝对是那小孩的继父,把那孩子打得那么狠,我告诉你你一定要听话,不然我就给你找个后爸爸让你天天挨打。”   “小锦不哭了,爸爸带你去买粑粑。”小时候她不知道零食分很多种,只知道有种甜甜圆圆的粑粑。   陈文锦一听立刻收住了哭声,泪眼婆娑地看着李宇航,像是在求证刚刚听见的话。   “别哭了我就带你去买粑粑。”   陈文锦抽噎了几下,讨价还价:“给我买两个我就不哭了。”   李宇航笑了,怎么这么小就会讨价还价了。   他说道:“你要几个就买几个。”   陈文锦立刻欢呼雀跃,脸上泪痕都还没干,这么收放自如,她刚刚确定是在真哭么?   陈文锦吃饱喝足后心情好了很多,李宇航就把她又送回了学校。   “现在最后一节晚自习都快下了,你就别到教室了直接回寝室好好睡一觉,”   “想回家住,校长怎么这样,把我遣送回去家长教育也就算了,还非得让我住校。”   “别嘟着嘴了,嘴都能挂夜壶了,好了,高中也没多久了,住校也住不了多长时间,赶紧回去睡觉,明天好好学习,绝对不能偷懒,星期六回家我可是要抽查你功课的。”   “哎呀~~~”   “哎呀也没有用。”   陈文锦发现好像最近同学们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奇怪了,有些同情怜悯,有时候看一下自己又转头看看赵安安,还要嘀嘀咕咕半天,一打听才知道最近赵安安追陈缘正追得火热,每天又是送吃的又是帮买饭。   陈文锦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又不知道去责怪谁,毕竟这事谁好像都没有错。自己同陈缘已经分手了,不管情不情愿。   曾兰问:“文锦你们在一起是不是你先追的陈缘?”   曾兰不是八卦的人,以前知道他们在一起后也没有问其中的经过,只是说了句恭喜,但是现在却在他们不得已分手后突然问起,让陈文锦惊讶了一下。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你们的是不是闹得挺大的么,我有一朋友问陈缘怎么会和你在一起,结果陈缘说是你先死缠烂打追的他,他被你缠得没法了才答应你的。”   陈文锦心颤了颤,双眼有些发红:“他真这么说?”   “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不知真假。”   他是被自己缠得没办法才答应的?所以他并不是喜欢我,难怪校长骂我的时候他一声不吭,原来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陈文锦双手捂脸,泪水从指间大颗大颗滑落。曾兰看见陈文锦反应这么强烈心有些慌了,她也没想到这些话会让她反应这么大。她在她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她也从没见过陈文锦流泪,她一直以为陈文锦不会流泪只会笑,但是好像不是这样,或许这次是动了真心了。   一直耍宝的人偶尔流一次泪,更让人心疼。曾兰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陈文锦,毕竟她向来不会安慰别人。   陈文锦犹豫再三,还是给陈缘发了条短消息。   当初约定大学在一起的誓言不算数了,我变卦了,我不喜欢你了,再见。   她不记得在哪里看过,发短信后面加个句号能显得自己坚定一点。   陈缘那时正在上课,手机震动了下,掏出一看是来自陈文锦的短信。   微笑着打开,以为是来自陈文锦的甜言蜜语,看到消息后整个人都有些呆滞了,一言不发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一下课就往一班冲。   他走进去拉着陈文锦的手问:“你那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早就约定好了的吗?”   陈文锦冷眼看着他:“变卦了,不做数了,就是这个意思。”   “文锦别闹了好不好。”他态度突然一软,陈文锦险些流泪。   陈文锦强忍着泪说道:“我说了不做数了,你别再说了成么,我不缠着你,你也不要缠着我好不好。”   不管我们是谁先缠着谁,自此再不相干。   上课铃声响起,陈缘对陈文锦说道:“你先考虑考虑,我们放假了再谈好么?”陈缘几近祈求的语气让陈文锦鼻头一酸。   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她何时见过他这种低声下气的模样,心一阵酸楚。   陈缘走出教室后还不忘回头看几眼,当确定他走远了看不见了,她强忍着的泪才落下。   年少时的感情最纯粹也是最脆弱的,参不得杂质经不起考验。   星期六那天,天气十分阴沉,就如陈文锦此刻的心。   “文锦你是在怪我没有为你说话么?”陈缘沉默良久开口问。   陈文锦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种情况你要我怎么为你说话,我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是啊!你怎么能为我说话么!你也是学生怎么敢为了我跟老师对着干呢!是我一厢情愿。”   “你能不这么怪腔怪调么!要是我和你换过来,你会怎么做?”   “陈缘,我要的是为我遮风挡雨的英雄而不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以前看小说时就会幻想自己会遇到一个宠我至极的人,我以为那个人是你,但是很显然不是。”   “那是小说不是现实,每个人都不是无所不能的。”   “确实每个人都不是无所不能的,我的大英雄可以不是无所不能,但是至少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你有你的软弱,我有我的苦楚。   两人背对着往两个相反的方向走,谁都没有转过头去挽留,都宁可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痛哭流涕,也不愿意先低头。   文锦很想问问陈缘当初答应自己到底是因为被自己缠得没法了还是因为真的喜欢自己,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已经决定不在一起了,再问那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如果陈缘早知道那为了维护自己可笑自尊的戏言会让他和陈文锦最终越走越远,或许他宁可被人笑眼瞎也不会说出是她缠着自己吧!   陈文锦到理发店剪掉了自己的三千青丝,捧着自己剪掉的头发在路边哭的像个x,路人惊讶,竟然还会有因为剪头发而哭的如此伤心如丧考妣的人。别人不是她,怎么能体会到她心里的痛。   她剪掉的不仅仅是头发,还有过去的自己。 ☆、10   陈文锦终于有了点属于高三学生的样子,忙碌枯燥乏味的高三生活让她无暇去想其它。她的都总算不再埋在书堆里看那些青春小说,屉子里也再没有了那些老师明令禁止的杂志。   她自认为是一个天才,只要自己稍稍努力自己的成绩就会像坐直升机一样噌噌往上涨,不过现实给了她重重一击。学考虽不再是倒数前五,却也没逃过倒数前十的命运。   她拿着成绩单看了看,物理35分,倒数第四;化学23分,倒数第一;语文却特别争气,125分,年级第一。她无力地垂下头,有些气馁,一口气不能吃个大胖子;失败是成功它祖母这些大道理她都明白,但是明白归明白,气归气,这是两码事,就像你同别人吵架生气,明明知道你生气不能改变什么,但还是会去生气,这道理是一样的。   陈文锦每天晚上熄灯会打着电筒在被子里看书,不懂的地方做上记号,第二天就去问同学,天道酬勤,她的付出总算是有收获的,只是与她期望中有那么些许不同罢了。眼睛下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她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   “小锦你的脸上怎么这么差,学习压力很大么?”李宇航担忧地问。   陈文锦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累而已。”   “虽然学习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得把自己身体照顾好知道了么!”   陈文锦乖乖点头,微笑着说道:“我会注意的,放心吧!”   星期一一大早,陈文锦就跑到学校去了,原本以为自己算去得早的,但是到了却看见教室几乎都已经坐满了人。   一张张死气沉沉的脸有些怵目惊心,印象之中他们的脸上应该是洋溢着笑容的,他们的眼睛应该是充满了求知欲的,但这一张张麻木的脸真的是她同学么?他们的脸上怎么会有与他们年龄不符的沧桑,好像是早已经看尽了人世百态,此刻的她终于知道了当年初三的英语老师口中的眼睛没有求知欲是啥模样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现在的脸也是同他们一样么?她有些惶恐不安,由心最深处散发出的不安。   六月天气正热,地上都冒着热气。高一高二的学生都被统一移到北校区,这片校区专程留给高三的学生让他们安心学习。教室里没有空调,只有几台吊扇不停地旋转着,仅仅穿了件短袖还是热得满头大汗,但是顾不上去擦拭,手还在草稿纸上不停地书写。   黑板上的时间也是一天天减少,陈文锦的心也越来越慌。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成绩要考上一所好大学除非考神附体,祖坟冒青烟,不过她上辈子大约是没有积那么大的德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对大学没有那么在意的,但是真当高考的脚步近了后,却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有那么点想考上学,去体验一下大学生活的,那时她才懂当初单临为何说没有一个学生真正一点都不想上大学,自己的成绩虽然惨不忍睹但是还想去大学体验一番,又何况成绩还好的他人呢!不过时间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她醒悟得有些太晚了。曾兰说没有上过大学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她不想自己的人生不完整。   沧凉的夜晚她特别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要是不读书了还能干什么?自己好像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干,可是偏偏自己又不是怎么爱读书。小时候,她也不爱读书,但是成绩却挺好的,她那时觉得读书是一件挺简单的事,只要稍微用点心就成了,但是上了高中才知道读书远比她想象中难得多。当年她曾考虑过自己以后到底是要上清华还是要读北大,但是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陈文锦想起了自己还在读小学时老师问他们梦想是什么,她记得有的人说的是数学家,有的人说的是作家,有的人还说的是国家总统,她说的是科学家,那时的她尚且不知道科学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当然现在的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科学家好像很厉害,而自己想做一个很厉害的人所以就回答的科学家。儿时的话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忍不住笑,当初说要放在总统的女孩早就辍学进入了社会,而口出狂言要要当科学家的自己却连个好大学都考不上。   其实说到底,她的成绩并不算差,若是没有那地域保护制度,她要上个稍微好点的大学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曾看网上报道有位父为了孩子高考,隐瞒了自己生患绝症的消息,当孩子高考完后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多时。有很多人为这位父亲点赞,觉得父亲伟大,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病态的做法,任劳任怨一辈子,还要孤独离世,或许父亲是为了孩子,但是孩子知道真相后他能安心么?他怕是一辈子也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吧!   高考考生晚了半小时被拒考场外,母亲甚至不惜下跪求监考老师,但是还是被拒。我无法评判这位母亲做法是对是错,也无法评判监考老师的做法是对是错,只是觉得有些心寒,有些不安。   曾兰说高考是最后一次不看颜值不看背景的考试了,是最为公平的一场考试,但是这场让父母学生老师担惊受怕的考试就真的那么公平么?全国卷,一样的题目,有的地方四百分就能上一流的大学,有的地方五百多分却还是与名校失之交臂,她不能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她知道这世界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公平,公平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生活在这个世界就得适应这个法则。   适者生存,这是万古不变的定理。   化学课下后,她正坐在座位上奋笔疾书,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到外面一看,原来是一同学受不了压力跳楼了。学生受不了学习压力而而跳楼的事件频有发生,不过她从没亲眼看见过。那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献血淌了一地。老师拨通了救护车电话,没一会儿,救护车就把伤员拖走了,学校又回归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那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竟然还不能让这死气沉沉的起点波澜。陈文锦觉得心里一阵恶寒,说不出的反胃,感觉自己快疯了,又觉得是他们快疯了,她也不清楚究竟疯的是谁了。   李宇航正在和公司里给给员工开会,听着经理讲着接下来公司规划,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然发来的一条信息。   听说五中有学生跳楼了,单临的电话打不通,你有空去学校看一看。   李宇航猛的起身打翻了面前的水杯,但是却顾不上去捡。   “你们继续开会,我还有事。”说完就发疯似的冲出了会议室,留下公司的高层面面相觑。   李宇航一脚油门踩到底,车一下就冲了出去,还好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不然这么快准得出车祸。   第八节课下后,准备去食堂的陈文锦遇到了匆匆赶来的李宇航。   “叔叔怎么来了?”   李宇航看到陈文锦后,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他轻吐了口气:“我听说你们学校有人跳楼了。”言外之意就是怕跳楼的是你。   “你应该打电话找单老师求证一下跳楼的人。”   “我打了的,但是没人接。”   陈文锦心里一暖,眼睛有些湿润。自己对他来说有这么重要?听到小道消息马上就飞奔而来,这么疼自己的人怕是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大叔你这么懂得疼人,谁要是当你老婆绝对幸福。”   李宇航双眼闪着泪光,神色颇为凄凉:“我或许没机会了吧!”   李宇航看着陈文锦,神色有些异样,他的眼眶中是化不开的柔情与怜惜,陈文锦发现叔叔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多了些其它自己看不懂的情愫。   “还有机会的,老天不会让这么完美的你孤独终老,否则它就太不长眼了。”   陈文锦的脸上再出现了李宇航熟悉的笑容。   李宇航伸手摸摸陈文锦的头,说道:“别管老天长不长眼,你呀就专心应付接下来的高考就好。”   陈文锦用力点点头。   高考期间,陈文锦觉得自己当了十多年的学生就这段时间最受重视,有种奴隶翻身做主人的错觉。警车开道闯红灯,食堂阿姨也特别和蔼可亲,打的饭菜特别多。以前自己怎么就没这待遇呢!   考试题目一如既往地难,陈文锦半蒙办做把所有的空都给填满了,连自己物理最后一个大题她都做了两小问,虽说做的不一定对,但是总比空着好。   空着是一定没分的,写了万一就蒙对了呢?万一改卷子的老师眼神不好给它算对了呢?当然这种概率几乎为零。   他们的班级聚会是在最后一天的晚上举行的,那天晚上别人都在这里那里敬酒,陈文锦跟那些人不太熟,去贸然敬酒的话有点唐突,所以就同曾兰两人坐在座位上敞开了肚皮吃菜。   这顿饭可是交了一百多块钱的,自己得多吃点才能吃回本。   她吃得正欢畅一个人却端着酒杯出现在她面前,是赵安安,陈文锦有些诧异,自己同赵安安的交情似乎没有好到这地步吧!当初自己同陈缘分手后就听说赵安安猛烈追求过陈缘,那时陈文锦对赵安安还生出了些许嫌隙,不过人家都来敬酒了,她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她端起酒杯站起身:“祝你考上好大学。”要知道她很反感考完后还提考试什么的,但是自己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什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之类的吧!   赵安安笑笑:“谢谢。”   陈文锦也咧开嘴笑:“不客气。”   赵安安猛地把酒灌入口中,咳了几声,呛得眼泪直流。   陈文锦觉得赵安安有些奇怪,眼中好像还带了很多悲伤,赵安安以前是傲娇的孔雀,现在却像一只斗败的母鸡。   “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陈文锦说这话是出于好意,却没有想到那个抢字一下刺痛了赵安安最敏感的神经。赵安安突然破口大骂:“陈文锦你他妈王八蛋,陈缘哪里配不上你,你要让他那么伤心颓废,你是瞎啊!看不出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么!”   陈文锦当初同陈缘断了后就彻底断了联系,□□拉黑,换了电话号码,也自动屏蔽了关于陈缘的一切消息,她就是那样决绝,与其藕断丝连的疼不如快刀斩乱麻,彻底腐烂之后再慢慢愈合伤口。不去了解打听,她自然是不知道当初他们断了后陈缘有多痛苦无助,整日跟丢了魂似的。   陈文锦一愣,这算怎么回事,自己和陈缘的关系什么时候轮到她来管了?   “陈文锦你配不上陈缘,你配不上他”赵安安突然又哭又闹“我到底哪点不如你,我赵安安到底哪点比不上你,为什么陈缘喜欢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么?”   赵安安哭的梨花带雨、她见犹怜,本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哭起来也是惹人怜爱的。   陈文锦苦笑了下,颇为感慨地说道:“我和他的事跟你是没什么太大关系的。”   “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呢!陈文锦当初就是我向校长告的密,是我让你们分手的,”她凄然一笑“我以为你们分手了我就有机会了,但是他的心里却只有你,只有你。陈文锦也就愣了那么几秒,不是因为愤怒,只是太出乎意料而已,若是当初的她一定会痛打她一顿,但是现在,她却不想动手了。   她和陈缘的缘分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们自己,校长、赵安安都不过是个导火线而已。   赵安安一屁股坐在地上,有几个同学望了一眼,但是却并没多问,原来周围早就有几个喝醉酒的女生蹲在地上大哭了,难怪大家好像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陈文锦,我认识陈缘比你早,爱他比你深,可是为什么我就是得不到他呢?他说过的不会早恋,可是你一出现在他的世界就打破了他所有的原则,凭什么?”   赵安安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滚,泪水在灯光的照射下异常耀眼刺目。   陈文锦突然觉得赵安安有些可怜,甚至有些可悲,自己用尽全力去爱的人却不爱自己,虽说她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但是自己却恨不起来,毕竟真心爱上一个人就算犯了错好像也有那么几分情有可原。   陈文锦审视自己的心,没有因为赵安安的话起多大波澜,陈缘大概真的不在自己心里吧!   “赵安安你没有真心对待过我,我也不曾真意对待过你,但是现在,真的希望你能称心如意。”   陈文锦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气势有点悲壮,颇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赵安安颓然地坐在地上,脸上的泪痕任在,她像一个迷路了回不了家的孩子,眼神空洞绝望。   自己不知道赵安安有多爱陈缘,但至少自己知道她爱他比自己爱他多,而且是多很多,突然间陈文锦觉得自己很残忍,如果自己没有进入陈缘的世界,赵安安或许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的,那么他们之间的结局会不会有些不同呢!当初自己确实是用心在爱他,但是一旦发现他并不是自己心中的英雄后,又那样决绝地离开,没有留下丝毫余地,关于他的一切我自己都自动屏蔽,自己以为是他负了自己,但是自己又何尝没有负他呢!   陈文锦苦笑,现在回头想想,这段感情开始的太草率,结束的也太草率,或许是自己太过幼稚,或许是缘分如此。   那日赵安安喝得酩酊大醉,醉酒后口中一直呼喊着陈缘的名字。陈文锦看着赵安安如此难受,自己的心也不太好过,她总觉得是自己欠了赵安安的,她有一杯没一杯的往嘴里灌酒,视线渐渐有些模糊了。   周围一个空酒瓶接着一个空酒瓶砸,乒乒乓乓的声音震着这个并不空旷的地方,餐馆老板怕学生伤了自己就把所有的空酒瓶都收回去了。   李宇航开车把曾兰送回家后才调头带着陈文锦回自己家。   高考完后就是假期,趁着成绩还没出来,李宇航带着陈文锦去海边玩了一趟。   陈文锦穿着李宇航的白色衬衫在沙滩上无拘无束地奔跑,不时还发出一阵笑声。   “大叔,你看我捡了个好好看的贝壳。”陈文锦把自己的战利品献宝似的递到李宇航面前。   李宇航低头看了眼,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个好看?”   “不懂欣赏啊不懂欣赏。”陈文锦白了他一眼,又继续去找贝壳。   没过一会儿就传来陈文锦的叫喊声,李宇航跑过去看到陈文锦正坐在沙滩上抱着自己的脚鬼哭狼嚎。   李宇航二话没说,抱着陈文锦就往房子里走。   陈文锦不是没有被李宇航抱过,但是那时候她年纪尚小,现在被他这样抱着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异样,甜甜的,麻麻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李宇航把陈文锦放在床上坐着,自己去拿来药箱单膝跪在地上。   李宇航正在专心致志地清理她脚上的伤口,没有注意陈文锦脸上神色的变化。   单膝跪下,这像极了电视剧里求婚的场景。   求婚,求婚……   脚板一阵疼痛袭来,把她从幻想中叫醒。   “叔,轻点。”   “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啊~轻点。”   “忍着点我先把东西取出来。”   当事人没有觉得他们的对话有个不妥,但是在外人听来他们的对话却是极其暧昧露骨的,   门外的清洁工人听到里面的对话羞红了脸,低笑着离开。   陈文锦名落孙山选择在读一年,高四这一年她格外用心,这一年大概是她读书这么多年以来最用功的一年,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最终以六百多分的成绩为高四画下了一个完整的句号,拿到了本省一所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大叔,我这学校是不是选得远了一些,要坐九个小时火车,以后就不能经常回家了。”   “你是想远在家门口的那所大学么?”(他们家旁边有所高职,前不久刚升大专。)   “对了叔叔,我这上大学都没一技傍身,我看那些小说里的大学生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我这样算个大学生么,会不会太寒颤了?”   李宇航仔细想了想,很认真地点点头说道:“确实呢!你这身无所长长相平庸要在大学吃来确实不太容易。”   “大叔你不用这么诚实,说句假话不会少块儿肉。”   李宇航微笑:“叔叔我除了诚实就是尸体。”   “那博学多才的你能否教我一技傍身呢?”   李宇航思考了下,点点头道:“叔叔从今天开始教你练书法吧!还可以磨一磨你的性子。”   “这个好。”看电视里的书法家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字,个个威风凛凛,要是自己学会了到学校可以好好装个逼了。   “笨蛋,手不是这样握的,谁拿毛笔像你这样一把抓。”   “笨蛋,拇指要抵紧别让笔脱落了。”   “笨蛋别太用力了,这是写字不是让你武枪。”   ……   ……   以上是来自大叔的各种咆哮。   陈文锦咬着嘴唇,双眼含泪,可怜巴巴地看着李宇航:“大叔我笨也不能怪我,当初我爸妈造我的时候可能开了飞行模式,所以你要对我这种脑残人士多点关爱的。”   李宇航满头黑线。   “笔要这样握。”他示范了下,陈文锦依葫芦画瓢勉强合格。   “现在写字了,你看好。”他龙飞凤舞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   “这个逼装得好,来看我的。”陈文锦也依葫芦画瓢写了几个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李宇航的,手摸着自己的胸说道:“一马平川的胸一阵绞痛。”   李宇航闭上眼,一脸嫌弃,这么蠢的人是他养大的?   李宇航站在陈文锦的后面右手握着她的手,脸贴着陈文锦的脸。   “手落笔的时候要稍微重一点,那样才显得字苍劲有力。”自己要关爱智障青年。   陈文锦的一颗心跳的飞快,那还听得进什么话,管得了什么苍劲有力啊!   陈文锦的脑子飞快转动,脑补电视剧里看到的各种场景。这下一秒叔叔是不是就该抱着我,然后亲亲呢!   嘿嘿嘿。   “小锦。”   “陈文锦。”   陈文锦猛然回神转头,嘴唇刚好贴在李宇航的脸颊。那一刻时间好像静止了,她就这样呆呆的不知所措,李宇航也吃了一惊,片刻后赶紧将头远离她的头。   陈文锦以前不是没有亲过他,不过那时的陈文锦年纪尚小,不懂男女之事,自己也毫无杂念,但是这次,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了。   他尴尬咳了几声,镇定心神。   “小锦你先自己练,叔叔先出去了。”   走出房门将门关上,他靠着门框摸了下自己胡乱跳动的胸膛。   心怎么跳得这么快?我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心跳加速了,上一次这样好像是和宁灵在一起时,宁灵?我好像很久没有想过她了,现在怎么觉得这个名字竟然这么陌生!   而在门那边的陈文锦依旧有些呆滞,大脑好像有些缺氧。   这心跳声比当初见到陈缘时更大声,我难道真的喜欢上大叔了?什么时候?   陈文锦洗完澡后穿了件睡衣就跑到李宇航的房间,她要求证一件事,一件关乎自己终生的事。   “你怎么过来了?”李宇航退后了两步,有些逃避。   “过来求证一件事。”   “什么事?”   湿漉漉的头发,慵懒的眼神,李宇航有些着迷了。   陈文锦没有回答,她走上前勾着李宇航的脖子垫着脚吻了上去。蜻蜓点水似的触碰却还是让两人脑袋一嗡,心跳的飞快。   “叔叔我爱上你了。”陈文锦十分坦然地说道。   “死丫头开什么玩笑,回去睡觉,真是开玩笑越来越过火了。”   他知道陈文锦没有开玩笑,但是他却只能把它当玩笑,二十多岁的年纪差是他们跨不过的鸿沟,他绝不允许自己放纵。   被李宇航推回房间的陈文锦开心地在床上打滚,兴奋激动甜蜜占据了她的整颗心脏。   “叔叔,你今天好帅啊!”   李宇航瞄了她一眼,不理会她。   “叔叔,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亮。”   李宇航都懒得抬头看她了,不过心里还是暗爽的,脸上是崩不住的笑意。   “叔叔,你是最美的风景,看了你,世间再难有风景如我眼了,所以你得负责。”   “叔叔你身材好好啊!”   “叔叔怎么你明明比我大那么多,怎么皮肤比我好。”   ……   ……   吃饭时陈文锦看着电视里林志颖扮演的段誉犯花痴。   “我靠,好帅啊!怎么能这么帅。”   李宇航愤愤不平,说自己是她见过的最美的风景,除了自己再无其他人能入她眼的人是谁!真是打脸要不要这么快?   你以后就是把我夸出一朵花,我也不会再有任何反应的。   陈文锦趁着李宇航不注意,伸长脖子吧嗒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叔叔,在我眼里你是最帅的。”   李宇航脸红彤彤的,他别过头说:“闭嘴,好好吃你的的饭。”   陈文锦看见李宇航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笃定他的心意也是同自己一样,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嘴巴说不要身体却挺诚实的嘛! ☆、11   陈文锦开学时正碰着李宇航他们公司繁忙时,所以李宇航没办法送陈文锦,本想让顾然送的,但是顾然比李宇航还忙,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车祸频繁发生,搞得他每天都是刚进入梦乡就被同事一个电话叫到了医院,弄得他都快崩溃了,早知道自己打死也不会学医,什么制服的诱惑,什么白衣天使好找另一半,滚他妈的,当了这么多年医生怎么自己还没有找到另一半。   “干爹,你这黑眼圈比我都重,唉,沧桑了,比我叔叔看着老多了。”   “什么?我比李宇航看着老?”顾然一脸不可思议地问。   陈文锦很认真地点头:“老得多,干爹不是我带了有色眼睛,你看看你这历尽沧桑的脸,跟我叔叔根本没法比,跟你一比,我叔叔绝对能称得上小鲜肉。”   顾然仰天长啸:“怎么会这样,我的脸啊!完了完了,文锦,赶紧去化妆品店给我买些面膜爽肤水,乳液什么的,”他掏出一张□□“别给干爹省钱,什么好什么贵买什么,赶紧去买了给我送来。”   陈文锦拿着卡笑靥如花:“干爹,跑腿费按老规矩啊!”   顾然大手一挥:“随你,你高兴就好,不过干爹交给你的事你得好好办好。”   陈文锦的头点得像舂米一样。   医院旁边的小吃店不少,但卖化妆品的店却不多,陈文锦挑了家装饰看着挺高大上的店走了进去,一走进去就十分豪气地对导购员说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化妆品拿来瞧瞧。”   导购员听她这么一说,眼睛放光,就跟饿狼看见火腿似的。   “小妹妹你看这款怎么样?这款补水效果好,祛斑效果也好,搭配这款面膜效果更好。”   导购员那一声小妹妹她受用无比,要知道她留级后就是他们班最大的了,一直听人给她叫姐,弄得自己都觉得自己快老得不行了。   陈文锦端详了一下看包装挺不错的,暗下决定就买这款,但是顺口又问了句:“美女你用的就是这款护肤品么?”   “对的,我用的就是这款。”   陈文锦抬起头看了看她,脸上擦了几斤粉都还是没有遮住脸上的斑。   这祛斑效果不错?逗我玩呢!   她干笑两声,说道:“美女你忙你的吧!我再瞧瞧。”   那人微笑点点头,态度十分好,弄得陈文锦不买她推荐的东西都有几分不好意思了。最后她还是厚着脸皮走了,还没出门就听到那个服务员骂了声穷人还装富有什么的,心里那点愧疚感顿时跑得无影无踪。   本想回去找那个人理论一番,但是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懒得去浪费时间了,就直接跑到商城专柜去买了。   陈文锦把买来的护肤品放在顾然面前说道:“干爹,这东西我呢是买好了,不过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在里面,我这次没收跑腿费,留着下次一起结。”   “怎么这么多?这些瓶瓶罐罐的,你们女生每天都用这些不嫌麻烦么?”他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女生每天都往脸上擦这么多东西!   “你这算个毛线的多啊!干爹,女生要是化妆可比这麻烦多了,那是一层一层往脸上涂,跟粉墙似的。”   “当女人真不容易啊!”顾然由衷感叹。   “所以啊!当男人多好,不用整天涂脂抹粉,不用整天在意长不长胖,想吃多少吃多少。”   “但是男人压力大啊!赚钱养家,买房买车,你知道现在房价多贵么?干爹我贷款都好几年才还清,要知道医生的收入还算是比较高的,要是普通白领,要买套房子还得啃老。”   陈文锦笑着说道:“干爹你这话说得好像自己买房没啃老似的。”   “赶紧以一种圆润的姿势离开我的视线,我不想看见你。”   “干爹这是老羞成怒了?好了,我也得回去收拾行李了,后天就要去大学报道了,别太想我哦!”   “赶紧走吧你!”   “那我走了,护肤品记得用啊!我放假回家会检验成果的。”   陈文锦走的那天天气特别好,阴雨连绵的天终于放晴。李宇航把陈文锦送到火车站,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说道:“小锦,要不还是我送你去吧!你这一个人我实在放心不下。”陈文锦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他,现在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读大学了,他总是放不下心,心里空空的,还隐隐觉得不安。   “拜托,我都十九了,不是小孩子了,当初我小的时候也没见你对我这么不放心啊!”   陈文锦小的时候李宇航对她完全是放养状态,陈文锦记得自己六岁左右同院子里几个比她小一岁的小朋友跟我隔壁的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跑了很远去钓龙虾,结果几个人全迷路了,当大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一个个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脸上还脏兮兮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最可怜的是钓到的两包龙虾全被那个大男生拿走了,她一只都没有,白忙活了一天。   “你小的时候这社会学有这么乱么?人贩子有这么多么?”   陈文锦赞同地点点头:“确实啊!那时候很少听说人贩子啥的,孩子可以安心到处乱跑,但是现在,小孩子都不能离开大人视线,当初我上学前班的时候你也就接送了我两天,认识路了就是自己上下学,哪里像现在要么校车接送要么大人接送,他们真是可怜,少了作业掉沟里的借口。”   李宇航冷笑:“你小时候这借口没少用吧!”   陈文锦微笑说道:“那可不,小的时候作业又多,又懒,几乎都没怎么做完过,开学的时候往水沟里一跳再把作业往沟里一扔啥事都没有了。”上了大学的孩子总是胆子足一些,以前打死都不敢承认的事现在可以随口说出。   李宇航摸了一把脸,又好气又好笑,无奈道:“当初你开学非要坚持自己去就是这道理啊!我就说为什么你一开学就喜欢掉沟里呢!真没想到你那时候那么小套路却这么深!”   “那也仅限于小时候,稍微大一点了就不能用了,你没发现我从三年级后就不掉沟了么?”   “你爸妈的棺材板快压不住了,我帮你压着,你继续说。”   “没啥好说的啊!好歹也混到大学来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作业了!”   广播里xxx火车进站了,陈文锦依依不舍的同李宇航告别。   “叔,不准称我不在拈花惹草,要守身如玉等我回来。”   李宇航已经习惯陈文锦扯犊子了,他点点头。   陈文锦勾着李宇航的脖子仰着头在李宇航的脸上亲了下,说道:“大庭广众下亲脸不太好意思,等我放假回来再补,记得想我啊!每天都要想我,要像依萍想书桓那样一个了么!”   经过几小时的颠簸,陈文锦一出火车站就看到了自己学校的迎新队伍。   “A大的新同学么?”一个女学生见她望着自己这边就走过去问道。   “嗯。”点点头。   那女生一笑:“学妹好,自己一个人来的么?”那女生帮她拎了个包。   “是一个人来的。”   “我今天已经接到五六个自己来的小学妹了,现在的女生都比较独立啊!”那女生虽说是只画了点淡妆,但看起来比那些个浓妆艳抹的人好看得多。   “现在女汉子比较多。”   “学妹说话真风趣,完颜你把这位学妹送到车上吧!”她对着旁边的一高个子说道,那高个子转过头看了一眼陈文锦,点点头。   长得挺好看的,怎么人这么冷,还是那学姐热情。   “对了学妹我叫刘忆你叫什么?”九忆问到。   “我叫陈文锦。”   旁边的男生神色一震,片刻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在xxx小学读过?”   陈文锦想了想,好像是在那小学读了一年,后来就转学了。   “是啊!怎么了?”   那人抽抽嘴角,我都提示这么明显了,还没想起来?   “我姓完颜。”   “完颜洪烈?”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名字。   “我叫完颜少奇。”他的一张脸更难看了。   “完颜少奇?名字挺熟的,好像在哪里听过。”陈文锦继续懵圈,明明有点印象却就是想不起来,感觉就像蒙了塑料,看得见摸不着,呼之欲出却抓不到关键点一样。   “学前班。”完颜少奇继续提醒。   “哦原来是你啊!你也在这学校读书,真是太不幸了。”陈文锦一巴掌拍过去,啪得一声,自己的整个手板都麻了。   “当年你一巴掌把我打得鼻血直流,还害我被猫抓,这么多年我一直耿耿于怀,今天终于可以报仇了。”当初是自己打不过他,要是搁现在,她早就把他打趴下了。   陈文锦和完颜少奇的孽缘还得从他们学前班说起,那时候陈文锦很聪明,学习很好,班主任很喜欢她(他们班主任是完颜少奇的妈妈),完颜少奇的成绩却差陈文锦一大截,所以每次上课老师都会夸奖陈文锦批评完颜少奇,所以完颜少奇就一直不喜欢陈文锦。   陈文锦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玩那些小虫子,有天她发现了只胖嘟嘟的蜜蜂,就把完颜少奇叫过来,完颜少奇想都没想,伸手就抓,结果那只蜜蜂把完颜少奇给蛰了,完颜少奇反手就给陈文锦一巴掌,打得陈文锦鼻血直流。那时的他想的简单,要是陈文锦不喊他的话他就不会抓蜜蜂,自己也不会被蛰,所以这一切都是陈文锦的错。   陈文锦和完颜帅哥的相爱相杀远不及此,陈文锦在学校收养了只流浪猫,每天中午都会把自己的饭留一些给猫咪,所以那只猫格外黏陈文锦,陈文锦喜欢把猫抱着到处嘚瑟(小时候大概都喜欢炫耀),完颜少奇让陈文锦把猫给自己抱下,但是陈文锦还记着上次那一掌之仇,死活不干。那时候完颜少奇也够缺德的,把那猫尾巴一扯,那猫的对陈文锦是又咬又抓,脸上被抓了好几道口子,手上也被咬了一口。   后来陈文锦被送进医院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他母亲说陈文锦转学了,因为她家长觉得她在这所学校被欺负。   “完颜这是?”刘忆还是不明白,他的同学怎么成了新生。   “我复读了一年。”陈文锦尴尬解释。   “哦,原来如此。”   陈文锦觉得上天对她真是不好,若是来个多年没有碰面的挚友,她绝对会感激涕零,怎么偏偏和她同校的却是这个仇人呢!   孽缘啊孽缘。 ☆、第 12 章   寂静的道路上走着两个沉默的人,与这艳阳高照的天格外不合。   完颜少奇推着陈文锦的皮箱走在校园里,若不是他板着一张脸,一定是道很靓丽的风景线,完颜就像一个贴身保镖一样,冷冷的,酷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陈文锦受不了只低头走路不说话的气氛,她天生活泼最讨厌死一般的寂静。她尝试着张了好几次口,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什么话题。对方虽然说是自己的旧识,但是那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过面,同陌生人没啥两样,不同的大概就是记得名字知道彼此小时候的糗事的关系。   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去找宿舍就好?不行,他要是走了,就我这路痴水平,绝对得找到晚上。   晚上我请你吃饭?不行,这会让他误会自己对他有什么想法的。   有女朋友没?这也显得我太八卦了吧!   思前想后开口说道:“你来迎新你女朋友不吃醋么?”   完颜少奇愣了愣,脸色有些难看。这搭讪的开场白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用得最烂的。   “没有。”   “没有什么?”陈文锦不明白,这到底是没有女朋友呢?还是女朋友没有吃醋呢!   “女朋友。”   陈文锦脸色跟吃了苍蝇似的,难看得狠。   “我记得你小时候挺有女人缘的啊!班上大多女生都围着你转,还把一姑娘的初吻给夺了,而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你的鼻涕还沾到那姑娘的嘴巴上了。”   “那只是意外。”他的脸明显更不悦了。   陈文锦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更想一巴掌拍死他,怎么开个玩笑都能这么认真地回答呢!   真是无趣死了。   “哦。”陈文锦实在是找不到话题了。   他们就这样沉默一直走到女生宿舍门前,陈文锦接过皮箱道了声谢准备离开。   “当初转校是因为我么?”   陈文锦转过头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因为你。”   他大概没料到陈文锦会回答得这么诚实,也愣住了。通常像这种情况都会回答不是,但很明显,陈文锦不是按常理出牌的女生。   完颜少奇垂下眼帘,有些尴尬地嘟囔了句:“对不起。”声音细小的像蚊子在哼哼,但是陈文锦还是听到了,应该说是看到了,她看到他的唇型好像是在说对不起。   陈文锦勾了勾嘴,觉得好笑,都说女人别扭,现在看来男人别扭起来是有过之无不及。   “我没听见,你说啥?”   完颜少奇皱眉气呼呼地说道:“你明明听见了的,故意的。”   陈文锦被完颜少奇给萌到了,戳了戳他气呼呼的脸,说道:“对啊,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咋的?”   “我……”   “完颜少奇,笑着的你很好看,多笑笑才好。”   陈文锦说的很认真,眼中都是真诚。   陈文锦记得小时候完颜少奇很爱笑的,圆圆嘟嘟的脸笑起来很可爱,虽然有些傲娇讨厌。   陈文锦微笑着,那时阳光正好,她的脸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啊?嗯。”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目光看起来却柔和了许多。   听见她让自己多笑笑的时候,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异样。   完颜望着陈文锦离去的背影出神,这么多年了她是除了母亲第一个会在意自己笑不笑的人。沉寂了多年的死水泛起了丝丝涟漪,好像从母亲去世后自己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吧!多少年了?记不清了。   父亲每天忙着应酬,忙着应付他的那些情人,怎么可能有空在意自己呢!他在意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而已。   晚上他躺着床上,脑中浮现了当初第一次见陈文锦的场景,圆圆溜溜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躲在大人背后探出小脑袋探望。   那时母亲老夸她聪明说自己笨,自己想方设法捉弄她,就是想证明自己比她聪明而已。   他微微一笑,那时的自己还真够幼稚的。   突然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眼睛里泛着些许泪光。   母亲那么温柔软弱的一个女人,若不是彻底死心了,也不会有那么大勇气从十楼一跃而下吧!毕竟死亡也需要勇气。   血溅了他一脸,他现在都能想起当时的温热。   母亲的葬礼他没有哭,因为他的泪在举办葬礼前就流干了,父亲也没哭,他早就不爱她了,他对失去了失去了美貌的女人没有丝毫留恋。   自己曾用想过各种方法报复父亲,可是到头来伤的却是自己,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够伤到他呢!   永远不要用伤害自己的方法去报复谁谁谁,因为到头来伤得最重的还是自己。   陈文锦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开学第一天大姨妈竟然来了,最坑爹的是她还没有带姨妈巾,找室友拿了个垫着就往学校旁边的超市跑。   一排卫生巾挑得她眼睛都要花了,以前没那么多讲究,随便拿一包就行,但是听室友说卫生巾得好好挑,不然容易得妇科病,她就不敢马虎了。   选一抱包卫生巾花了半个多小时,拿着这两包卫生巾觉得挺有成就感的,毕竟她几乎是把所有的卫生巾都仔细看了一遍的。   正抱着卫生巾准备出去,转角就撞了一个人,卫生巾散落一地,人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陈文锦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觉得自己脑仁都被撞痛了。   完颜少奇捂着自己被撞的肩膀,也是一脸痛苦状。   “没事吧!”完颜伸出手去拉陈文锦。   能没事么?屁股都快开花了。把陈文锦拉起来后完颜又准备去捡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但是看清后手就停住了,一脸尴尬。   陈文锦赶紧蹲下身子把卫生巾全都捡起来抱在怀里,她干笑两声说道:“呵呵,不是我的,我帮同学买的。”   来个姨妈虽不是作奸犯科,但她还是不想让别的人知道,可能是小学被同学笑话留下的心理阴影。   陈文姨妈来时她正上小学六年级,那时候班上其她女同学都没来过,也从来没人同她讲过这些。下面突然流血,她以为自己的绝症了快死了哭的死去活来。   李宇航是红着一张脸把女生的生理期讲给她听,还带着她去超市买女生用品。她虽知道了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却没好意思解释给那些笑话她的同学听,就一直被他们笑话了很久,也是从那之后她一来姨妈就变得有些敏感,觉得自己脸上好像贴了姨妈巾招摇过市一样。   “嗯。”   “再见。”她抱着姨妈巾就往超市门口跑,那速度比她吃饭时的速度更快。   望着她逃离的背影,完颜不自觉扬了扬嘴角。   长大后依旧这么蠢! ☆、第 13 章   大学不用起早贪黑,每天睡到自然醒,小日子要多惬意有多惬意,难怪当初老师总说高中苦几年等你们上了大学就好了。但是上大学最大的缺点就是为期一个月的军训,虽说不是正三伏天,但是太阳的毒辣劲儿却是一点都不弱的,站在太阳底下站军姿,踢正步,晒得陈文锦都快虚脱了。汗水跟不要钱一样一把一把往下淌,到晚上的时候衣服都湿的差不多了,更可恶的是这军训服还一点都不合适。   电视剧里的军训服都挺帅气合身的啊!自己明明领的最小号,但是腰还是大了一大截,一条裤子能塞两个她进去,而且衣服的质量还特别不好,第一天就脱线。就这衣服还能值一百块钱?白送都不要。她的皮带坏了还没时间去买,就靠腰带锢一下,稍微动作大一点,裤子就往下跑,她就得背着教官偷偷提一下,还好方队男女都是分开了的,不然她还真没那个脸当着男生的面提裤子。   “你叫什么名字?”教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   陈文锦被吓得浑身一抖,支支吾吾说道:“我叫陈文锦。”声音跟蚊子哼似的。   “陈什么?”   “陈文锦。”   “你怎么老在队伍里动?”   “报告教官,裤子太大,怕它掉下来。”   教官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强忍着笑意说道:“下午记得把裤子好好弄好,要是下午再看见你动来动去,就罚你站军姿一个小时。”   “是。”   其实军训训练什么的都还好,就是太阳晒得人受不了。一张脸都晒成小煤球了,陈文锦本来就不好看,就占一点白了,一白遮三丑,现在却成了一黑毁所有了。   “不行了不行了,脸上都有晒斑了,王兰我也想去你们励志方队,当初体检的时候医生说我的心跳有点快,问我以前是不是也这样,我应该说是的啊!这样就可以进励志方队,每天坐在旁边看别人训练了。”   王兰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这是典型的自作孽,不过你可以花五十块钱找校医给你开个假证明,我们方队好多都是用这办法进来的。”   陈文锦毫不犹豫地拒绝:“一张纸得花五十块钱,那纸是镶金还是镀银了?校医真黑,她们应该直接去抢银行更直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要是觉得花钱不值,那就继续晒呗,反正没人强迫你。”   为了节约五十块钱,陈文锦愣是在309方队坚持了二十多天,看着自己曾经最引以为傲的皮肤黑得如此惨不忍睹,她就忍不住想要爆粗口。   还好她们那萌萌哒的教官对她们挺好的,都是背对着太阳站,不然估计她能比现在更加黝黑。温柔帅气的教官是陈文锦她们这一群花痴坚持每天去训练的唯一动力,明明是四川人说话却带着东北口音,她们稍微不认真,教官就会说句:“干哈呢?”笑翻一片人。   其实教官论长相的话还真不是啥帅哥,但是人家身上的那一生正气和温柔的性格再加个制服诱惑,分分钟迷倒一片女学生啊!   但是学校竟然把她们这唯一的动力都给抹杀了。学校以各方队差距太大为由,把所有方队的教官全部交换,换给她们的是一个又痞又二的教官,完全没有她们当初那教官那么萌。   你个天杀的学校,还我那萌萌哒的教官。   陈文锦也就心里不悦,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也就那么十几天的相处,说的话前后加起来都没超过十句,她对他倒也不是特别留恋。方队里另一个妹子显然对教官的感情就比她深得多了,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   当初教官在时没见她怎么认真训练啊!现在教官换了她竟然是哭得最伤心的一个?陈文锦表示有点不能理解。不过她们方队的那个女的还不是表现最过的,她们后面310方队一个女生更过,从教官换了后就在哭,她们方队的新教官安慰她却被她怒怼了,仅仅过了两小时后,她竟然又开始撩她们的新教官了!唉,真是善变!   军训最后一天是阅兵,每个同学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向不太认真的陈文锦腰板也挺得笔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最后一天,他们得争气,当然是为了当初的那个萌萌哒的教官争气。   陈文锦她们309方队走过主席台的时候踩点踩得特别准,队列也特别整齐,然而还是没有拿到奖状,奖状都是昨天就做好了的,他们前几天因为换了教官心情差表现特别不好,最后一次就算表现再好也是没用的,不过她们并没有觉得多遗憾,反正结局还是挺完美的,走过主席台的时候她们也看到了陈教官对她们露出了一个很欣慰的笑容,这就够了。   军训结束后各个教官都离开了学校,包括她们那萌萌哒的教官,陈文锦她们的大学生涯也正式开始了。   大学不用考体育但是却有什么体能测试,陈文锦从小就是一汉子,这点小测试自然是难不住她的,但是她室友兼同班的体育却不太好,做仰卧起坐时使了吃奶的劲还是起不来,看的她那叫一个揪心,恨不得直接吧她换下来替她做了算了。看王兰一张脸都涨功课还是起不来,就伸手拉王兰,但是她运气不好,竟然被老师看见了。那老师脸都气红了,指着陈文锦吼道:“你别测试了。”   靠,可惜啊老子早就测试了,真是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刚刚那些人比自己还过火,全程拉都没事,这是对我有意见?   陈文锦觉得自己今天是倒霉到家了,但是却没有想到真正倒霉的事情还在后面。   测身高体重时竟然要拖鞋,陈文锦烦恼了,这真的要脱么?思前想后还是心一横脱了。   排在后面的人都低笑,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见哪个大学生还穿两只不同的袜子吧!一直白一只粉色。   陈文锦脸被羞红了,她哪里知道今天身高还要脱鞋子啊!上次军训体检都没有脱啊!   “完颜你看哪个是你同学吧!好搞笑穿两只不同的袜子,怎么这么逗呢!”   完颜少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陈文锦顶着两坨红晕现在磅称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尴尬。   怎么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蠢呢?   测试完后陈文锦拉着王兰就往自己宿舍里奔,我的脸啊!我的淑女形象啊!   “让你以后再那么没捡拾,多出你几次洋相你才会长记性。”   “我怎么知道今天要脱鞋子啊!两只船袜不一样,只要不脱鞋谁会注意啊!我从小到大都这么过来的。”早上换袜子时找出四只不一样的袜子,为了赶时间,就没再找随便穿了两只,谁知道会出这么大洋相啊!   “脸都没得咯!”陈文锦哭嚎。   “脸这个东西你有过么?”王兰惊讶地说。   “你就会挖苦我。”   完颜少奇给陈文锦打电话约她出去吃饭,不对,那语气明明就是命令她,陈文锦不知道完颜少奇是从哪里来的她的联系方式,她记得自己没有给过他联系方式啊!   那个饭她现在实在是不想去吃,她只想在床上挺尸,一觉睡死了算了,肚子一阵接着一阵地疼。   把手机号又拨回去,但是对方却没有接听。这是知道自己打电话过去拒绝干脆不接电话了么?   强忍着腹痛,从床上爬起来稍微梳洗了下就往他说的地方赶。   妈的,最好是请老娘吃大餐,否则老子就弄死你丫的。   陈文锦觉得下面就跟开了水龙头似的,哗啦啦流个不停。她甚至有些担心,自己这么流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   想着明天头条是某某大学生因姨妈失血过多而死,她就忍不住想笑。   陈文锦一到地方就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展现了一个完美的葛优躺。   “我说完颜大帅哥,今儿个怎么想起来请我这个学前班同学吃饭了?”   完颜抬头望了她一眼,目光哀切,他低声说道:“今天我妈祭日,室友都出去约会了,我不想一个人呆。”   他害怕一个人呆着,只要身边没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脑子一遍一遍闪过母亲躺在水泥地上脑浆四射的场景。   陈文锦愕然,王老师死了?   当初她在王老师班上读书时,王老师可疼她了,经常给她买吃的,自己因为害怕哭鼻子时王老师就抱着自己上课。   印象之中王老师是一个很爱笑很乐观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遇到调皮捣蛋的学生也就轻声细语的说两句,那声音连训斥都算不上。   虽然隔了十多年,她依旧记得那个斯斯文文的王老师,现在她的儿子竟然坐在自己的对面说今天是她祭日,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怎么会?”   “跳楼死的。”   完颜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看玩笑的痕迹,当然完颜也不是会开玩笑的人,再说,谁他们的会拿自己的母亲生死开心玩笑?   她立刻收敛住笑容,神色哀伤,正襟危坐,然后对着完颜说道:“你节哀。”她是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什么,那个一直活在她记忆中的,她一直认真还好好的人突然就这么没了,她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   “八年了。”完颜的眼眸中积攒了些泪水,原本深沉的双眼闪着泪光。   “她就跳在我面前,鲜血溅了我一脸,时至今日我都还记得那时脸上的温热。”   自己母亲跳在自己面前离去,她光听着就觉得心痛难忍,亲身经历的他心该是如何千疮百孔,她想都不敢想。   完颜少奇一向都是摆着一张生人勿近的冰块脸,她何时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完颜少奇?   她心里酸酸的,有些想哭。   “我三个月时我爸妈就出车祸死了,其实我比你更惨。”她觉得安慰别人就是让别人觉得自己更惨,从中获取心理安慰。   完颜少奇望着她,像是在探究她的话的真假。   “你难过个屁啊!我死爹又死妈,还不是这样坚强地活着,王老师要是看到你这么难过,她在天上也不会安心的,你让她在天上都不安心,你就是个孽子。”   “王老师受不了这个世界选择离开,并不是她不爱你。”   “她肯定很舍不得你,但是她不能带你一切走,她把你留在这个世上就是让你快快乐乐地活着。”   “你这么颓废,天上的她能瞑目么?”   陈文锦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她本来不想哭的,真的,是眼泪自己掉出来的。   完颜少奇抽出了几张纸把陈文锦脸上的泪擦干。   这个笨蛋,自己都还没哭,她却先哭了。   陈文锦的泪像是流进了他心里一样,他突然心里暖暖的,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为他流泪的。   月朗星稀,陈文锦和完颜少奇坐在草坪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完颜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应该就是王老师吧!”   老一辈说,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就会多一颗星,虽说她心知肚明这毫无根据的说法是假的,但是却依旧选择相信。   “你真迷信。”   陈文锦瘪瘪嘴,这人真是糙汉子啊!一点都不懂浪漫主义情怀。   “我这不叫迷信,这是寄托,寄托思念懂不。”   陈文锦侧着脸,柔和的月光照在她脸上,原本就白皙的脸蛋显得更加苍白了。   陈文锦转过头,看见完颜正一脸呆滞地望着自己,用手捅了捅他问道:“看啥呢?我脸上有花?”   完颜少奇摇摇头,说道:“没,没有。”   陈文锦趟在草坪上,双手枕着后脑勺说道:“小时候我特别羡慕你,我羡慕你能够每天都有零用钱,有那么那么多零食,那时候看你吃零食我还偷偷咽口水呢!”   “我记得小时候王老师总把你的零食分给我,你为这事还不高兴了好久。”   “这事你都还记得?”完颜诧异。   “嗯,不知道怎么的,我对小时候的事情记得特别清楚,长大后的事情却有些模糊。”   “或许是你觉得小时候更有意义吧!”   “可能吧!我记得那时候我们班上有个学习特别差的男生,他有些傻傻的,我用我的两支铅笔换了他一个游戏机。”   “你说的是张强吧?”   “记不清名字了,好像是,他后来呢?”   “跟你一样转学了,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了。”   “这样啊!朋友就是交一路丢一路,我好多以前玩的好的朋友都没怎么联系了,曾经无话不聊现在变成了只是说说点赞的关系了。”陈文锦说的有些伤感。   “都一样,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总得习惯,好在我已经习惯了。”   “好了,回学校吧!”李宇航说道。   完颜把她送到女生宿舍门口,对她说道:“赶紧进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陈文锦点点头,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完颜,活着的人不能因为离开的人痛苦一辈子,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有一天你我都会离去留下一捧黄土,所以,大家总归是有见面的一天。”   “嗯。”   拜拜啦!她转头摆了摆手,本想来个华丽的转身,却一下撞到了大铁门上。   “啊!疼。”   陈文锦疼得眼泪直流,完颜却笑的前俯后仰。   陈文锦转过身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完颜少奇,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撞还是值得的。陈文锦捂着自己撞疼的额头,一脸傻笑。   “完颜,睡个好觉哦。”   “嗯。”   突然间觉得,笑着的陈文锦其实也挺好看的。   次日清晨,陈文锦被腹部传来的痛处疼醒,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滴,一张脸也是惨白惨白的。   怎么这么疼啊!跟生孩子似的,完了完了,要死了。如果可以,她真想就这么一下过去了得了,省的这么受折磨。   本想打电话给室友,才想起她们全都有早课,通讯录里好像怎么什么能叫的动的人,通话记录里完颜的电话号码格外醒目。   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去买点痛经的药送过来?不行不行,这也太丢人了,再说他是男的也进不来啊!还是自己去吧!   陈文锦捂着肚子佝偻着腰跟个小老太太似的,一步一步往校门口的药店蠕动。   “陈文锦?”   陈文锦抬头一看,两眼放光,救星救星啊!   “完颜我肚子痛帮我……”话还没说完,肚子又是一阵猛抽,她疼得蹲下去了,眼泪鼻涕一把流。   痛经又不是生孩子,怎么还来个阵痛了?   完颜二话没说,抱着她就往校医院跑。   陈文锦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颠散架时总算是到了。   完颜少奇一把踹来大门,对里面的值班医生大吼:“医生快来看看她,她肚子疼。”   完颜少奇看了看手上的血迹,又看看陈文锦。   流产了?孩子谁的?   陈文锦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早上起来没换,刚才又颠得太狠,漏了。   女医生走过来看了一眼问道:“月经来了吧?”   陈文锦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以前也这么多么?”   “没有,可能是昨天受了凉。”陈文锦的脸都红成西红柿了,完颜少奇的脸也没好到哪里去。   医生给拿了点止痛药吃了后就让陈文锦卧床休息。   “你赶紧去把手洗了啊!留着干嘛,做纪念啊!”   完颜少奇才回过神,连忙点头称好。回来时手上端拿着瓶热奶。   “听人说女生那个来了喝点热的就会好一些,这牛奶专门让售货员热了的,你喝点吧!”   陈文锦笑着接过来,还挺细心的。   “今天谢谢你了,这份恩情姐记下了,等以后有需要,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   十一长假,陈文锦是早早就把票给定好了,最后几天上课根本就没精力听,一颗心早就飞回去了。   放假那天,一大早就起来打包行李,就放七天假,带不了多少东西,一个背包就能把东西全部装下了。陈文锦背着抱屁颠屁颠的到了车站,但是显示屏上竟然显示自己买的那趟车晚点了一个小时。   我x你大爷,晚点不早说,姐还可以吃顿早饭再来。   陈文锦回到A市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刚出车站就瞧见了等候多时的李宇航。   陈文锦跑过去一把抱住李宇航,把头埋在他胸前。   “叔我好想你啊!”   “嗯,赶紧回家吧,你干爹也在。”李宇航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有些哽咽。   “嗯,正好去检验一下我买的护肤品的成果。”   陈文锦刚进门就被人一把抱住,头上传来顾然的声音:“咦,文锦,你到底胖了多少?”   “一点点,一点点。”   陈文锦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家干爹的脸,怎么皮肤还这么差?   “干爹,您这脸……”   顾然冷哼了两声说道:“你不提还好,提着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买的都是啥啊!用了后脸都过敏了,一张脸上长满了红疹,差点毁了我的花容月貌。”   “啊?不是吧,我还是到大商场买的啊!没敢在小地方买。”   “真是的,要不是把□□给扔了,我绝对去投诉他们。”   “干爹,我看你就直接在家贴点黄瓜片得了。”   饭桌上,他们问起她在学校的生活,她把她在学校的丢脸事迹告诉了李宇航他们,李宇航一副见怪不怪,但是他身边的顾然却笑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文锦啊!你这丢脸丢大发了,你这屌丝样估计大学你是找不到男朋友了。”   “大叔要我就行了,其他人我不在意。”   “你总不能让李宇航养你一辈子啊!”   “有何不行?”   “你总是要嫁人的,再说他大你二十,总归是会比你早死的。”   “嫁给他不就成了,再说二十岁而已,他多活十年我少活十年不就成了么?”   顾然问:“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一直沉默的李宇航开口说道:“别听这个丫头的,她最近抽风。”   陈文锦耸耸肩,她道:“干爹,你看大叔把我宠成这样,除了他哪个男人还能忍受我的坏脾气啊!”   顾然点头表示认同:“确实,就你这臭脾气,恐怕也就李宇航能忍受了。”   “叔,你把头低下来我看看,上面好像又有脏东西。”   李宇航信以为真,把头低下来,陈文锦趁机踮起脚就把嘴往他脸上一凑,吧嗒一口。   李宇航脸瞬间红了直至耳根。   “嘿嘿,在学校想亲亲不到,现在回来了要亲回本。”   “小锦……”   “别害羞啊!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李宇航一脸娇羞的模样,陈文锦却笑的很张扬。   “叔叔,我像不像个采花大盗,你就是我采的花。”   “赶紧去把你的臭衣服给洗了。”李宇航以大嗓门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行了吧!”陈文锦灰溜溜走进了浴室,一大盆衣服,还好多都是不能用洗衣机洗的,唉,可怜哦。   李宇航深吸了好几口气,心绪才渐渐平静,他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小锦上学的这段时间,他总觉得心里空闹闹的,好像缺了一角,直到现在她回来,这种感觉才消失。   陈文锦打扫房间的时候找到了李宇航藏着的小孩子的衣服,看着衣服哭了良久。   过了十五年了,这些衣服还没丢,叔叔是不是还在思念着她们?   李宇航下班回来看见陈文锦双眼红肿,关切问道:“怎么了?”   “叔叔,你是不是后悔没把我送进孤儿院啊?要不是我,你们一家人现在应该生活得很幸福。”   李宇航神色微变,他问道:“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了?”   陈文锦眼泪直流,怎么擦都擦不干。   李宇航摸着她的头,安慰道:“我没有后悔,也从不曾后悔。”   陈文锦扑腾过去吻住李宇航,不像上次的蜻蜓点水而是带着占有欲的索取,她没什么经验,只是凭借当初看小黄书里描写的场景自己实践。攻城略地,强取豪夺?她没那么牛,但是李宇航的血液却直冲到天灵盖,好一会儿才恢复理智猛地推开她。   “小锦,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陈文锦带着哭腔反问。   不可以在一起,不可以相爱,不可以,什么都不可以。   “我是你叔叔,大你二十养你长大的叔叔。”李宇航别过脸,他不敢去看陈文锦的脸,不敢却看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他真的怕自己看一眼就会沦陷。   “你不就大我二十岁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多活十年我少活十年不就成了,谁也不丢下谁。”   “你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李宇航说道。   “别用我还小不懂爱来敷衍,我已经成年了,知道自己的感情,也懂什么是爱,李宇航我问你,我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么?”   李宇航愣了,显然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问。   “我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么?”   “你结婚了还是我嫁人了?”   “既然都不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李宇航彻底被她问愣住了。   这话他无力反驳,不知从何反驳。   “李宇航,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别用你比我大二十岁你是我叔叔这些话当借口。”   李宇航掰开她的手说道:“小锦你该睡觉了,我有事要去公司一趟。”他说着就走出了房间,与其说走不如说是逃。   陈文锦瘫坐在沙发上哭成了一个泪人。   陈文锦看电视剧里面男女不能在一起,无非是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对方是自己仇人的孩子;一方结婚了,道德不允许他们在一起。但是他们什么都不是,凭什么不能在一起。   李宇航你既不是是我哥,也不是我的仇人,凭什么我不能爱你?你不就比我早生了二十年而已么?这又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除非你不爱我,否则就是天塌下来我还是会追到你。   陈文锦不喜欢喝酒,几瓶下肚后意识就开始模糊不清。抱着酒瓶自言自语。   夜风沙沙作响,昏暗橘黄色的灯光将人影拉得老长,李宇航在空旷的街上来回踱步。   自己说陈文锦分不清什么是爱,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当陈文锦吻自己的时候,胸腔里的心脏都差点跳出来了,周身气血翻涌,他能骗骗别人却骗不了自己,骗不了自己的心。   李宇航自己一人在街上闲逛了很久,昏暗灯光下的他尽显沧桑,他年近四十了,已经再是当初为了感情可以放弃一切的男人,成熟了,冷静了。   在家门口徘徊将近一小时,觉得陈文锦已经睡了才走进家门,现在他的心很乱,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陈文锦。   一进家门就闻到酒精的味道,打开灯看见陈文锦正躺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空酒瓶,地上也散落了几个。   李宇航皱眉不悦,走到陈文锦身边把她手上的空瓶子拿了放在一旁,然后小心翼翼抱起她。   陈文锦似乎比印象中重很多了,上一次抱她时她还很轻的   第二天两人都对昨日的事闭口不提,好像是两人早就达成的默契一样,不过明显生分了很多。   陈文锦回学校前对李宇航说道:“我等你看清自己的心,请不要用什么我小不懂感情敷衍。”   一个请字掷地有声。   李宇航没有回答她的话,转换了个话题说:“在大学要好好听讲。”   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来敷衍,但此刻她却不想再反驳。她累了,真的有些累了。 ☆、第 14 章   大学没有高中那么多作业,不用起早贪黑,每个星期还有双休,是要多惬意有多惬意。陈文锦他们的课排得很好,不用早起,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小日子十分舒爽。   “陈文锦你吃啥?”王兰问。   陈文锦伸了伸胳膊,想了想说道:“一杯小米粥两个白面馒头。”   王兰叹了口气:“你啥时候才能帮我带一次早饭?”   “下次,下次我一定早起。”   “王兰我要一根油条。”谢雨说道。   刚来大学的时候,陈文锦还能坚持每天早起自己下去买饭,但是一个月之后,懒癌就犯了,王兰就帮她带早饭,王兰是她们宿舍里唯一一个能够早起的,有时候要一个人带一个宿舍的早饭。   虽说才刚入秋,但是这里却十分寒冷了。王兰裹了裹衣服,真是有种冷叫忘穿秋裤。赶明儿自己也睡死算了,不吃早饭了,省得下来遭罪。   王兰回宿舍这一路回头率特高,手上拿了那么多东西,估计别人是把她当猪了吧!她觉得自己应该一路走一路喊,三人份,三人份,但又怕别人把她当疯子。   “我给你们说,以后自己下去买饭,我谁都不给带了。”一回到宿舍王兰就说道。   “啊?好吧,以后我就跟你下去一块儿吃。”   次日陈文锦果然守信,同王兰一起下去吃,只是画风有点不太对,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也没梳,脸只是用湿毛巾胡乱擦了一下,脚上还是拖鞋,这样的陈文锦搂着自己肩走在校园里回头率更高了。   我不认识这货,谢谢。   “你就这打扮,不怕丢脸啊?”   陈文锦头一扬,说道:“脸是啥?早就丢光了也不在意再多丢几次了。”   语气好像还颇为得意!算了,自己同一个女屌丝说脸面绝对是自己找罪受。   “陈文锦你现在就这幅样子在校园里荡,不怕影响学校影响啊?”完颜少奇突然出面在陈文锦面前说道。   陈文锦吧唧吧唧嘴巴,摇摇头说道:“我都不怕学校怕什么?”   完颜少奇扬起嘴角笑了笑,这笑容是他照着镜子练习了很久的。他一有空就把脸对着林俊峰咧嘴笑,吓得林俊峰差点心肌梗塞,以为完颜是干了啥对不起自己的事,整天对他笑得那么殷勤谄媚。   “你这是脑抽抽了?笑的这么难看。”   完颜少奇不太会笑,他以为自己嘴角往上扬就是笑了,却不知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很是渗人。   “你不是说我要多笑笑么?”完颜少奇有些生气,她叫自己要多笑,自己笑给她看却这也不领情。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陈文锦了然。   “笑是发自内心的,因为觉得好笑而笑,不是因为要笑而笑,就想谈恋爱一样,因为爱而爱不是因为自己需要爱而爱。”陈文锦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很有水准。   完颜少奇似懂非懂。   “你去慢慢悟吧!这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理解的。”   完颜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王兰上下打量了一眼陈文锦,笑道:“你这逼装的很好,装得很像个专家。”   “这有毛病么?没毛病,专家还不是同我一样,把都能听不懂的话讲的听不懂就行了,反正别人都觉得只要自己听不懂,那绝对就是高深莫测的。”   她不喜欢那些所谓的专家,因为她遇到那些所谓的专家好像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太瞧得起人,所以她对专家的印象很不好。   王兰扶额:“你帅你说啥都对。”   陈文锦大笑,笑的很张扬,但是眼神里竟然有从来没有过的忧伤。那忧伤转瞬即逝,王兰觉得自己大概是看错了吧!   瞧,因为陈文锦一般都不会表现出忧伤,一直以自己的坚强示人,别人都几乎忘了她也是人,一个女人。   陈文锦从小就是一个经常笑的没心没肺、遇事就喜欢爆粗口的糙汉子形象,有一次她同自己暗恋的人聊扣扣说起自己喜欢看言情小说,还说自己特别容易哭,对方发了个惊讶的表情,还回了几个字,你竟然会哭?不敢相信。陈文锦一颗心当场就碎成了渣渣,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再坚强的心也有软弱的时候,我笑不一定就是代表我真的高兴,哭也不一定就是难过,因为自己从不在人前哭,所以自己好像就丧失了哭的资格。   女汉子的世界,不会轻易流泪,但是不代表不会流泪,别把女汉子真当成汉子了,她们归根究底还是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自己同初恋说我看小说哭了,他也是如被雷劈,表示不相信,我和他吵架后好友同他聊天说了句,你再这样我就骂人了,他回在她身边的还有不骂人的么?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在他心中该多差啊! ☆、第 15 章   秋风瑟瑟,落木萧萧。陈文锦裹着着灰色大衣在一棵大梧桐树下来来回回踱步。   说好了马上就到,现在都马上它孙子了,还没来。   一阵冷风吹过,陈文锦把大衣裹得更紧了。   现在才秋天而已,这里的温度却直逼冬天,风还大,当初自己应该往南方跑的。   “陈文锦?”陈缘有些迟疑。   陈文锦抬起头看见陈缘,稍稍吃惊,片刻回神。   “好久不见啊!”语气轻松,好像是老朋友之间的问候。   “是啊好久不见啊!”陈缘的声音颇为感慨。   “你也在这里上大学?”明显是没话找话。   “嗯,有空么?一起去喝杯奶茶吧!”   陈文锦考虑了下,然后点点头,掏出手机给王兰发了条短信。   他们挑了家校内的奶茶店,点了两杯奶茶。   陈文锦拿着吸管搅动着面前的原味奶茶,尴尬不知该怎么开口讲话,虽然说两人已经没有感情了,但毕竟尴尬的关系在那里。   “复读那一年觉得怎么样?”   陈文锦一脸想死的表情:“那日子相当舒爽,当初你们还在放假时我就开始了高四生活,三点一线,起早贪黑,空间还被同学玩耍时的自拍刷屏,别提多难过了。”   “谁叫你开始的时候不认真呢!”   “唉,失去后才会后悔啊!最开始我真没想要上什么大学,不过正当快要高考时,心里却又隐隐又那么几分期待了,就是单老师说的,没有哪个学生真的一点都不想上大学的。”   陈缘微微一笑,他说道:“现在回想起高中生活有没有觉得怀念呢?”   陈文锦十分坦然地承认:“有啊!其实现在想起高中生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我甚至觉得高中生活比大学生活有意义得多。”   “当年那么希望逃离高中的你竟然还有此等觉悟,确实不容易啊!”   “确实不容易。”   “现在你说句实话,当年究竟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陈缘问道。   陈文锦想了想,片刻后开口说道:“我的初中是在一个小地方上的,那里的民风不似想象中那么淳朴,有次我同一群朋友在教室门前玩,一个瓷碗从三楼飞下直摔在我面前,我被吓了一跳,那时候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仰起头说了句不怕打死人啊!就因为这句话,三楼马上跑下来一群人把我围着,问我到底想怎么样,刚从小学上来的孩子,哪里见过那么大场面,顿时就被吓住了,一句话都不敢说,人也抖得跟筛米似的,最后他们觉得无趣,就走了,那时我朋友他们就在不远处看着,我心仪的男生也在那里看着,再后来我们就搬到城里来了,在城里找了所学校。”   “你的意思是?”他不明就里。   “我不敢说朋友们遇见这事的时候我会如何,不过,当我一个人被那一群人围着她们在旁边冷眼旁观时我确实有这么难过,那天晚上那个我喜欢的男孩子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是我太软弱云云,我望着那张纸条哭了很久,从那以后我就开始练习跆拳道,为的就是能保护自己,也因为这件事,我对心仪的男生死心了,我发誓要找一个盖世英雄,在我需要的时候保护我,当年校长同初中时的混混其实扮演的是同样的角色,懂了么?”   陈缘点点头,他说道:“懂了,当你觉得我不再是你的盖世英雄时,你就对我彻底死心了,一如当年的那个男孩。”   “差不多是这样吧!我期待的是一个在我需要的时候能挺身而出的人,向往的是童话里那样甜美的爱情,其实现在想想,一年前的自己也是幼稚得有些可笑,那有那么多完美爱情,谁都有自己心底的软弱,最可笑的是那时候我还曾在心底埋怨过你。”   很长一段时间,陈文锦都羞于说出这件事,毕竟曾经被人欺凌过不是啥光彩的事,后来她把这件事当笑话告诉了自己大学室友,或许是因为她说得太搞笑,或许是因为这事本身就是一笑话,室友们听罢笑的很欢畅。   别人没有经历过,体会不了她的苦,针没扎在别人心上,别人永远不知道她心里的痛,她不算什么,不能能要求别人感同身受,与她一起难过,但是室友笑得那么欢畅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太舒服的。   “你好幼稚,但是无可厚非,每个女人都想找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男人,抱歉,那时的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顶天立地,当我成为盖世英雄时想保护的人却不是你。”   从外面走进一个身穿白色毛衣的女孩,长得清秀,有种江南女孩特有的灵动。   “陈缘叫我来干嘛?这是准备让我捉奸么?”女孩笑意盈盈,一双秋水眸子好似会说话一般。   “她叫陈文锦,我高中同学,也是我前女友。”   陈文锦在心底感叹,这陈缘是脑子被门挤了吧!用不用这么实诚?前后女友大会师,这比想象中更尴尬。   “你好我叫黄珊。”   陈文锦也笑着说道:“你好,我叫陈文锦。”   不得不说,陈缘这小子艳福可真是不浅,如此标志佳人竟然能被他追到手,真是走了狗屎运。   黄珊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笑着开口说道:“不是他追的我,是我追的他,而且追了将近一年才把他拿下。”   陈文锦愕然,不敢相信。   “珊珊我想喝果汁,能去帮我买一杯么?”   黄珊笑着点头。   陈文锦知道他是故意把黄珊支走,却不知他到底要说什么。   “我多想黄珊的出现能让你醋一醋,证明你当初是真心喜欢我。”陈缘的话很像玩笑话,但又说的很是认真。   陈文锦面露难色:“这……过去的就过去了,黄珊挺好的,你就别心有不甘了,当初我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别追究了。”   陈缘大笑:“我开个玩笑,怎么那么认真?”   “呵呵呵,一点都不好笑。”   “你当初帮赵安安打架也是因为曾经被欺凌过?”陈缘问。   陈文锦双目失神,她苦笑:“当初我和她并不熟,本不想为她得罪那些人,但是当我看见她身边那么多人袖手旁观时,看见她强忍自己心底的恐惧时,我就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插手了,当初的她很像那时的我。”   她与其说是帮赵安安,不如说是帮当初的自己,那个被人围在中间抖如筛糠不知所措的自己。   “那时我总觉得你的正义感太过,疾世愤俗,现在看来,你是恨透了当初自己的软弱吧!”   陈文锦笑而不语,若当初她有能力把那些人暴打一顿,她大概就不会至今还耿耿于怀了。   “留个电话号码吧!以后常联系。”   “别了,作为女人奉劝你一句,女人的肚量很小,谁也不想自己的男朋友和前任牵扯不清,哪怕他们之间再也毫无情意,所以以后还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吧!”   “行吧!那你保重,顺便把帐给结了,我没带现金。”陈缘说完起身就走。   不是吧!要不要这么坑。   陈文锦望着陈缘离去的背影傻笑,还好,大家都安好。   不知为何,陈文锦突然变得煽情起来,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   世界不似想象中那么美好,略带残酷,希望大家都被世界温柔对待。 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霸凌事件屡见不鲜,我也曾经羞于将这事公之于众。文中的陈文锦就是那时的我,被围在人群中抖如筛糠,不知所措,时至今日依旧耿耿于怀,把它写在文中只为祭奠那时的情怀。 ☆、第 16 章   大树已经脱去了绿装,光秃秃的树干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苍凉。   李宇航睡在床上,刚要进去梦乡,就被铃声给吵醒了,带着一股怒意拿起手机,但是看到显示时气势一下又没了。   “叔叔睡了么?”陈文锦久别的声音从手机传出。   李宇航深吸了口气,笑了笑说道:“刚要睡着托你的福,又给弄醒了。”   “哈哈哈,那真是抱歉了。”   “有什么事么?”这么晚打电话,语气又不太对劲,直觉告诉他,她有心事。   “我今天遇到陈缘了,他原来和我在一个学校,不同院系,以前没有遇到过。”   “那很好啊!”李宇航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是语气之中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我和他聊了很久,聊了以前我初中的事,以前初中被欺负的事。”   “被欺负?”李宇航一惊,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也未曾听陈文锦提起过。   “是啊!被欺负,初一时遇到学校霸凌事件,不过运气挺好,就被吓唬了一下,并没有挨打。”陈文锦故作轻松。   “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   “叔叔,你小时候挨打了会告诉你家长么?在学校挨打都是自己解决从不告诉家长,这不就是学生默认的规矩么?”陈文锦觉得李宇航有些搞笑。   李宇航被问住了,确实,自己当学生的时候遇到这事也是自己私下找朋友解决,哪里会去告知父母,当然,他就是想告诉父母也没地儿告。   “那你怎么今天又想说了?”   陈文锦捧着手机,苦笑了下说道:“我想给你打电话,又想不到其它好借口了,总不能和你聊天气吧!”   以前她想给他打电话随时可以打,但是现在,她却是要千方百计找借口打电话,觉得没有借口很尴尬。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从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敏感了,大概是自己喜欢他时吧!   李宇航勾了勾嘴角,说道:“以后想打电话就打,聊天气聊吃饭都可以,不用费劲去想那些借口,还有,以后要是还有人欺负你,记得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陈文锦眼眶微红,我想和你闲话家常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你了,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改口:“现在谁还敢欺负我啊!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你不会欺负别人,因为你也曾经被人欺负过,你懂那些人的感受。”   “一直被人踩在脚底的人,一旦翻身,会加倍将别人踩在脚底以求安慰不是么?”   “那是别人,不是你。”李宇航说的很笃定。   “你好像很了解我?”陈文锦轻笑。   “好像是这样没错。”   “但是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李宇航问:“我哪点不够了解?”   “心,情。”   李宇航沉默了会,说道:“或许了解,但又不敢深究。”   “我等你敢的那天,希望别让我等太久,我要睡了,挂了啊!拜拜。”   挂了电话,望着手机出神,她不敢再同他讲下去,怕再讲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   而此时的李宇航也是呆呆地望着手机发呆,陈文锦对他的心意他知道,而且一清二楚,但是自己和她又怎么可能在一起呢?二十岁的年龄差,不是一星半点,当她青春年少时,自己已经步入老年了,别说什么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那些话,当两个人真在一起后,那些热恋中不是问题的问题全都成了问题。   明明知道没有好结果,那就从从来不曾拥有过就好了,拥有过又失去了,比从来没有拥有过更可怜可悲。   他可以当一个摆渡人,但是不能当一个当局人,怕到时候自己抽不出身,既伤了陈文锦又伤了自己。   不是不爱,是太过深爱,所以不忍伤害。   陈文锦破天荒去参加了自己开学后不久参加的静璇书法,同王兰一起。以前自己在静璇里抢红包老被王兰笑话,说自己是要把入社团教的那十块钱给抢回来,因为自己从来不去参加社团活动。她去参加了社团活动,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群抢红包了。   王兰练硬笔书法,她学的是毛笔。   拿着笔沾点墨水就在宣纸上鬼画桃符,写的那叫一个难看。当初李宇航教了她几天,最后她嫌麻烦半途而废,到现在也就会拿个笔而已。   完颜少奇走到陈文锦身旁,低头看了一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鄙视。   能把中国字写成这么丑也不容易了。   “你以前来了几次?”   陈文锦还没有开口身边的王兰就帮她回答:“一次都没有来。”   原本还以为是因为人太多以前没注意到她,感情是真的从来就没来过。   “难怪写字这么丑。”   陈文锦干笑不答话,字丑么?没有啊!自己觉得挺好的呀!   “把笔给我,我来给你做个示范。”   完颜少奇写的字确实不错,中规中矩,没有李宇航的潇洒霸气。   陈文锦看了看他写的,在看看自己写的,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他一比自己的字简直就是小学生了。(不过她的字一直都是小学生字体,从来就没有变过,因为写草一点她就认不出来。)   “写字要心平气和,不能心浮气躁,你刚刚那乱画一通是永远也写不好的。”   “是,学长。”语气敷衍。   “你比我大。”   “那就叫声姐姐来听听。”   “想得美。”   李宇航到学校看陈文锦是在她意料之外的,她抱着李宇航的腰傻呵呵直乐。李宇航也任由她把自己抱着,好像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怎么来学校了?想我了?”陈文锦的语气似撒娇却又很很笃定。   “来给你送衣服,这几天温度变化大,你没带厚衣服。”   借口挺冠冕堂皇,陈文锦自然是不会信的,把来去的车费钱给她足够给她买衣服了。   “想我了直说,我不会笑你的。”   “你呀!”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宠溺,眼神中是化不开的柔情。   李宇航的眼睛很漂亮,笑容也很迷人,比以往更加迷人。   “今天就不回去了好不好,陪我玩。”   李宇航低头望了一眼一脸期待的陈文锦,片刻点头说好。   “叔叔你在知道吗?以前我特别想到这里面来吃糕点,可是里面都是情侣,我都不敢来,这次好了,有你陪我来。”一双小眼睛弯成了月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李宇航笑而不答。   “等会儿陪我去坐摩天轮好么?”小说中恋爱分男女都会去坐摩天轮,传说摩天轮的最高处是最接近幸福的地方。   “好。”   “我要吃爆米花看电影。”   “好。”   ……   疯玩了一天,陈文锦拉着李宇航的手不舍放开,这双手很温暖,她想牵一辈子,一辈子都不想放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叔叔,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开房好不?”   李宇航皱眉不悦:“你胡说什么呢?”   “一人一间,想什么呢!”   李宇航有些尴尬:“快点回去睡觉,不然你们宿舍门该关了。”   “关了的话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外面睡了啊!”   “快点回去睡觉,别整天胡思乱想。”   陈文锦蹦蹦跳跳地走进了宿舍大门,刚进大门就转过身对李宇航吼道:“李宇航,我喜欢你,我要我们在一起。”   “好了知道了,赶紧去睡觉。”   哎妈呀!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差点没绷住。李宇航看着陈文锦又进宿舍楼后就转身离去,一直躲在大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的完颜少奇也出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宿舍门口,一双眼目比平时更冷了。   苍白的脸,微红的眼眶。 ☆、第 17 章   李宇航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宁灵,一个阔别了十五年的故人。浓妆艳抹衣着暴露,不复当年的清纯动人。岁月不饶人,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有那么一刹那,李宇航有些想哭,可又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想哭,是为了当初心爱的女人,还是为了逝去的年华。   宁灵在街边抽烟,好像在等待什么人,不停地看时间。浓妆艳抹,风尘味十足。   李宇航的脑子里闪过一些不好的念头,但是随即摇头否认,以他对宁灵的理解,宁灵绝对不会去做那种事的。   他缓缓走过去,每踏一步,好像都过了千年那么漫长。十五年的时光,那么那么长,他无论怎么跑也跑不过那段逝去的青春。   “宁灵好久不见了。”他曾经在头脑中想过无数次他们之间的重逢,每次都会泪流满面,但是这次真的见面了,他却又哭不出来了。   宁灵抬头看着她,有些疑惑,认出后显得惊慌失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心神后抬头回道:“是啊!好久不见了。”   宁灵刹那间泪如泉涌,抿着嘴似哭似笑。   眼泪夺眶白白的脸上留下两道黑水,原本就不怎么精致的妆容更加难看。   李宇航掏出纸巾擦干了她脸上的泪水,比起宁灵自己的反应似乎平静地多。没有当初想象中那样窃喜,久别重逢更多的只是感叹时光。   “有空么?一起喝杯茶吧!”   “好。”声音有些哽咽。   十点过后的茶馆人很少,稀稀拉拉只坐了几个人而已,偌大的空间显得格外空旷苍凉。   “在这里生活几年了?”   他帮她倒茶,神色自若。   宁灵苦笑:“十来年了吧!离婚之后就搬到这里来了。”   “离婚了?”李宇航意外。   “离了。”   “那这些年过得好么?”   “好不好还不都是这样,我跟着儿子一起生活。”   李宇航可以想象她一个离异女人带着孩子过的生活是多年艰难,当初自己一个人带着陈文锦也吃了很多苦,何况她还是个女人。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宁灵问。   “小锦在这里读大学,我给她送衣服。”   宁灵的鼻子有些发酸,心口像堵了块大石头,很难受。   “读大学了啊!真有出息。”宁灵由衷夸奖。   李宇航笑了笑,说道:“复读了一年,第一次考得不太好。”   “我儿子成绩也不好,整天瞎混,要是以后有空请文锦说道说道他。”宁灵说起自己的儿子时,脸上柔和了许多。   “就怕小锦把他带坏,小锦可淘气了,不好管教,为了她我没少废心血。”他语气间尽是宠溺,但是他却毫无所觉。   宁灵眼泪又再次在眼眶子里打转,她扬起头,愣是没让眼泪再次落下。   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她以为自己已经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人了,却单单输给了回忆,输给了曾经,每次想到从前,还是会泪流满面。   “找老婆了么?”   李宇航沉思片刻,摇摇头。   “没呢,没合适的。”   宁灵的心有那么刹那间的震动,片刻后又心如死灰。   “该找了,不能一辈子都一个人过啊!总得找个伴儿。”这是她由衷的嘱咐,来自一个朋友的劝慰。   李宇航点头笑笑,宁灵好像又再次看见了那个走在校园对她微笑的青涩少年。   李宇航读刚进大学时很羞怯腼腆,在讲台上做个自我介绍时都能羞红了脸。宁灵那时正坐在讲台下的第一排座位,看得很清晰。   做个自我介绍都能羞红脸,她以前真没见过这么害羞的男孩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双眼睛漂亮得不像话。   宁灵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因为多看了那么一眼就沉沦了,每天跟着他屁股后面跑,还要装着不期而遇。宁灵一直觉得自己稳重,没想到自己也会为了倒追男生而疯狂。   感情会改变一个人,不只是说说而已。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不能将就的,若是找个不中意的,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倒不如一个人过得逍遥自在。”   “你还是同以前一样,随性而活。”   “有些却不一样了,明天有空的话一起吃顿饭吧!我把小锦也叫上。”   宁灵沉思片刻点头。   李宇航把她送到她家楼下才离开,破旧的的几栋楼房在苍凉的月色中显得几分凄冷。   宁灵看着李宇航渐行渐远的背影泣不成声,周易下楼看见自己母亲一个人蹲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有些意外。她总是把自己武装得无坚不摧,很少露出软弱的一面。   周易把她扶回去,林璇见周易扶着宁灵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跑过来问道:“怎么了?”   宁灵摇摇头,说道:“见到一个老朋友有些伤感而已。”   李宇航把她送到她家楼下才离开,破旧的的几栋楼房在苍凉的月色中显得几分凄冷。   宁灵看着李宇航渐行渐远的背影泣不成声,周易下楼看见自己母亲一个人蹲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有些意外。她总是把自己武装得无坚不摧,很少露出软弱的一面。   周易把她扶回去,林璇见周易扶着宁灵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跑过来问道:“怎么了?”   宁灵摇摇头,说道:“见到一个老朋友有些伤感而已。”   那晚宁灵抱着林璇哭了很久很久,嗓子都哭沙哑了,眼泪流到最后也流不出来了,只是张着嘴巴干嚎。   林璇和宁灵从大学时就是闺蜜,她是见证了他们感情的开始到结束的人,宁灵对李宇航的感情怎样,她再清楚不过了。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些过得去过不去的都该过去了。”   记忆被藏在心底,周围的人都缄默不提,她以为自己也已经忘了,可是她又再见到他时,往日总总又如同洪水猛兽,轻而易举把她多年的堡垒冲垮。 ☆、18   陈文锦坐在李宇航身旁,眼睛在宁灵的脸上仔细打量。   柳叶眉,月牙眼,脸上虽然有些皱纹但是笑起来却又中莫名的亲和力。   若不是岁月在她脸上划出道道痕迹,她应该是个美人吧!至少比自己美。陈文锦本想在她身上找点缺点给自己打打气,但是自己同她比除了年轻好像再无其它优势了。   “小锦都长这么大了啊!”   “是啊!都十五年了,当然长大了,没有想到十五年后我们还能见面,真是有点意外啊!”陈文锦的语气阴阳怪调。   宁灵显然没想到陈文锦对自己的敌意会这么明显,脸上一阵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小锦。”语气中的责怪之意显而易见,陈文锦有些不悦,自己是在替他打抱不平好不好,竟然还不领情!   “阿姨对不起啊!”   “没事,你也没说什么。”   “服务员,点餐。”李宇航喊道。   李宇航点了很多菜,一部分是陈文锦喜欢吃的,另一部分是宁灵爱吃的。   红邵狮子头,糖醋排骨……听着这些熟悉的菜名,宁灵几乎是热泪盈眶,她突然想起了当初他们一起读大学的时候。那时候都是学生,没什么钱,想吃一顿大餐不太容易,李宇航就找了好几份兼职,等赚了钱就带她到馆子里血拼,点的都是自己爱吃的菜。李宇航不擅言辞,但是对她的关心却是无微不至的,他不会每天说甜言蜜语哄她开心,但却会把他能给的一切都给她。   陈文锦喜欢吃黄瓜,但却不吃大蒜,李宇航就把黄瓜上的大蒜一一挑干净了再放到陈文锦碗里。   “叔叔别光顾着我呀!自己多吃点。”说着就往他碗里夹了一夹豆芽。   在宁灵的印象里,李宇航是怎么吃豆芽的,但是眼前的李宇航却似乎一点嫌弃得意味都没有,大口大口吃起来。   陈文锦要的是一杯果汁,但她想尝尝葡萄酒的味道,就端起李宇航的酒杯小酌了一口,挺好喝的,比啤酒好喝多了。   “叔,我们换换,你喝我的,我喝你的。”   李宇航就把陈文锦面前的果汁端到自己面前。   在宁灵印象中的李宇航是不喜欢别人用他的杯子的,更别提喝别人喝过的东西。但是现在的李宇航却能够忍受陈文锦同她互换杯子,这时宁灵才明白,时间让他们都变了很多,大家都不再是曾经熟悉的模样,沧海桑田之后,一切都变了,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阿姨您现在一个人带孩子肯定很辛苦吧!其实您可以考虑再找一个,这样负担也轻一些。”   宁灵苦笑,她说道:“没有遇到合适的,合适的已经错过了。”   “阿姨,这个世界是没有后悔药的,既然已经错过了,就错过好了,人要向前看。”   李宇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感觉这饭桌上竟然有点硝烟弥漫的味道。   “阿姨,等我大学毕业后,您一定得来喝我的喜酒。”   “有心仪的人了?”   陈文锦把李宇航一搂,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说道:“我心仪的人就是他,等我一毕业就嫁给他。”   宁灵先是一震,随即平静神色。   李宇航尴尬笑笑:“小锦别开玩笑了。”语气没有责怪之意,却带着一点不好意思。   “谁跟你开玩笑了,李宇航,我现在很正式的给你说,当着你初恋的面,说,我陈文锦喜欢你,喜欢你李宇航,我要嫁给你,要不你嫁给我也行。”   李宇航不知该怎么作答,他推脱道:“我是男人。”   “那就你娶我呀!”   “小锦吃饭,不提这个了。”李宇航红着脸,脸上有那么几丝窘迫。   李宇航虽有心逃避,但是陈文锦却步步紧逼,他们两人现在的样子在第三者看来,更像是一种变向秀恩爱。   宁灵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悲哀,她强颜欢笑说道:“好,到时候一定去。”   她知道自己离开这么多年后他的心一定不会再属于自己,他的身边会有其他女人,明明她早就做好准备的,她早就告诫过自己要祝福,不能哭,但是真真面对的时候,还是心痛到不能自已。   当初那个把自己捧在手心的男人,此刻正在自己面前同他人调情,她觉得世界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有时候她在想,当初要是不离开,她和他是不是会幸福很多呢?但是若再来一次,她或许还是会强忍着心痛离开,因为那样的自己配不上他,配不上的。   宁灵回到家后趴在床上哭了很久,积压了这么多年的泪好像自从重逢后就再也积压不住了。她心里好难受,她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场。   李宇航我爱你你知道么?   我这么多年来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笨蛋,笨蛋,混蛋……   周易放学回来看见母亲正爬在床上失声痛哭,有那么瞬间的诧异,随后就平静地走进自己房间。   这两天她的眼泪似乎多得有些异常。   接到周易电话时李宇航正同陈文锦在街边吃麻辣烫。   “喂,宁静有事么?”   “我是她儿子周易,我想见您一面。”   “哦,好,我在xxx街。”   陈文锦嘴里还塞着麻辣烫,口齿不清地问了句:“宁静阿姨找你有事?”   李宇航摇摇头,说道:“不是她,是她儿子打的电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周易出现在她们面前。   面黄肌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这是陈文锦见到周易的第一印象,矮她半个头,瘦得皮包骨头似的。   李宇航他们找了家餐馆点了一桌子饭菜准备边吃边聊,陈文锦虽说刚才已经吃了一碗麻辣烫,但似乎依旧没有饱,菜一上来她就迫不及待开动了。   相比之下,周易的吃相那就斯文多了。   满嘴都是油,还是一个劲儿往嘴里塞,李宇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抽了张纸把陈文锦嘴边的油仔细擦干净。   “小锦你刚刚不是刚吃了一碗麻辣烫么?怎么还跟刚从牢房放出来的一样?”   “我没有想吃它们,但是它们在勾引我,美色当前,我做不了柳下惠。”   好吧!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周易你多吃点肉啊,别老低着头扒拉碗里的饭。”他夹给他一只大龙虾,周易低头看了龙虾一眼,窘迫道:“叔叔,这个我不太会剥。”   李宇航微笑着把龙虾夹进自己面前的盘子,仔细剥起来,剥好了就把肉放到周易碗里。   周易眼睛有些湿润了,印象中他的父亲似乎从来没有对待自己如此体贴过。   “谢谢叔叔。”   “叔叔,我也要剥。”陈文锦小声抗议。   “你自己不是会剥么?”   “哎呀,我自己剥的没有你剥的好吃。”   李宇航又夹了只龙虾剥好后放在陈文锦碗里。   陈文锦对他痴痴一笑,张嘴就把肉塞到嘴里了。   “叔叔剥的就是比较香。”   陈文锦总觉得周易和他妈会从他身边把李宇航抢走,所以对他们都带着敌意。   “对了周易,你想和我见面是要干嘛?”李宇航开口问道。   周易低头思量了一会儿说道:“我妈妈自从昨天见过你后心情就不好,一直哭个不停。”   李宇航了然,他微笑着说道:“我同你妈妈是旧相识,十多年没有见面,再见面却早已经是物是人非,大家都老了,难免有些伤感吧!”   周易没有回答,他知道母亲哭的那么伤心绝对不会是因为这个,当年她同父亲离婚也不曾见她掉过半滴眼泪,怎么会因为与久别多年的故人在次重逢而哭的如此伤情呢?   “小弟弟,大人的世界你不懂的,大人的世界可复杂了,所以你就别参合了,好好学习才是你的本质工作。”陈文锦一本正经地说道。   李宇航差点笑出声来,当年那么不爱学习的人竟然有脸去说教别人。陈文锦当然知道李宇航那强忍着的笑意是因为什么,但是依旧面不改色地继续瞎忽悠:“姐姐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读书一定得认真,不然就考不上大学,考不上大学你就享受不到读书睡到自然醒,没有老师管你的学生生活,多亏啊!”   周易很认真地点点头。   “嗯,孺子可教也。”   我这么一通瞎忽悠,他竟然还能这么郑重其事的点头认同,嗯,这孩子不错,我喜欢。   陈文锦心里对他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好感。   “来来来,多吃点,你看你那么瘦。”陈文锦夹了一大夹菜放在周易碗里。   “谢谢姐姐。”周易乖巧道谢。   吃完饭,他们把周易送到楼下,然后转身准备离去,李宇航刚走了一不后又停住了脚步。   “周易。”   “叔叔怎么了?”周易转过头看着李宇航。   “给你妈妈说一声,时间过得太久了,该忘的就要忘了,还要,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就给叔叔打电话。”   “好。”   李宇航走在陈文锦前面,他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形单影只的背影让陈文锦有些心疼。陈文锦走上前去把李宇航的手紧紧握住,笑着说道:“叔叔,我手冷,把你的手借我暖和暖和。”   陈文锦脸颊红彤彤的,看起来好像是被冻坏了的样子。   李宇航把她的手牵着放进自己的口袋,嗔怪道:“谁让你要风度不要温度,冻死你。”   陈文锦摇摇头,她说道:“有你整个世界都是暖的,冻不死我的。”   陈文锦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红扑扑的圆脸比平时多了几分加俏皮。   “这么仔细一看,你其实没那么丑。”   陈文锦哈哈大笑,嘴巴冒出一阵又一阵的白气。   “我就把这当成是夸奖了。”   “好了,现在送你会宿舍,我一会儿也要打车去火车站坐车回去了。”   “好吧!”语气有些不舍。   “等以后有空了再来看你。”   陈文锦立刻喜笑颜开:“说定了哦!”   “嗯。” ☆、19   李宇航回到A市就被A市的妖风给冷了个透心凉,一阵妖风吹来冻得他直打哆嗦。   掏出手机拨通了顾然的电话号码:“喂,顾然,今天有空么?”   “你运气挺好,我今天正好调休。”   “那你过来把小锦给你带的特产拿过去吧!”   “文锦还让你帮我带特产了啊!她真是有心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李宇航冷笑,等你看到特产后但愿你还能笑的如此开怀。   “那你就过来拿吧!顺便一起吃个午饭,我下厨。”   “哟,那我可有口福了,我要吃红烧排骨,可乐鸡翅,青椒肉丝,糖醋鱼……”   “打住打住,你这是养膘啊?”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天天加班都没好好吃顿饭,再不补一补,我估计都得虚脱了。”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去买菜做。”   正当李宇航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是,顾然就来了。   “嘿嘿,宇航啊!穿着围裙的你格外帅气。”   “少扯犊子,赶紧过来帮你洗菜。”   “好嘞!”顾然屁颠屁颠地跑进了厨房。   “多放点糖,我喜欢吃甜的。”   “少放点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别炒了吧!看起来都焦了。”   “醋多放点,辣椒也来点。”   ……   李宇航真想给顾然一个嘴巴,怎么要求这么多啊?比小锦还麻烦。   “你就闭嘴等着吃好么?小锦都没你烦。”   “小锦在学校怎么样啊?有没有交男朋友啊?”顾然一脸期待。   “这次去学校后是又胖了不少,脸比以前更大了。”   “她们学校的伙食有那么好么?我记得我们大学食堂的饭菜可是很难吃的。”   “小锦就一吃货,什么时候挑过?”   “也对哦!我妈煮的饭菜那么难吃她都能吃那么多,要找几个比我妈煮饭还难吃的人出来也是不容易的。”顾然的语气中都是对陈文锦的敬佩之意。   “顾然”李宇航顿了顿“我在那边遇到宁灵了。”   “啊?怎么遇到她了?她不应该在京都过她的少奶奶生活么?”   “她离婚了,自己带着孩子生活,日子过得挺苦的。”   顾然洗菜的手停顿了,他转头看了一眼李宇航,沉思了会儿说道:“你不会还对她恋恋不忘吧!都这么多年了,她早就不是当年的她了,你也不是当年的你了,你们回不去了啊!”   “我当然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对她究竟是个什么感觉,但是我很确定那感觉不是爱,再见面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也没有痛哭流涕,只是觉得心里有块地方堵着很不舒服。”   “你这就是应了那首歌,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我猜你现在只是对当年的事件耿耿于怀,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是胸口的朱砂痣大概也该变了颜色吧!所以啊!她的日子过得苦还是不苦,离婚还是没离婚同你都没什么关系,当初她可以那么决绝地离开,不留丝毫余地,打着不想照顾小锦的旗号,其实归根究底还不是想找个有钱人嫌弃你穷,也就你傻才会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或许吧!顾然,我问你,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和小锦……”李宇航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口,太过难以启齿,哪怕对方是他多年的兄弟。   顾然不明所以:“你和小锦怎么?”   李宇航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你去看看电饭煲里的饭好了没。”   顾然站起身去看,怎么电饭煲不亮了?灯坏了么?   揭开锅盖一看,竟然还是一锅水。   “李宇航你没插插头啊?”   “怎么会?”   李宇航走过去一看,还真是,自己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呵,真是难得啊!你也会犯这种错误,看来今天太阳该从西边出来了,算了,这饭我是没耐心再等了,赶紧把菜弄好,光吃菜算了。”   “嗯。”   顾然夹了块肉放进嘴里,面露享受之意。   色香味俱全,比外面的厨子做的好吃多了。   “你说文锦跟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学到你这厨艺呢?上次煮的那银耳汤简直是目不忍视,味道也不咋地,跟你这么多年都白瞎了。”   “她小时候做饭做得挺好的,但是长大后这天赋好像就消失了。我不是给你说过么,有次我没得空赶回来给她做饭,她就自己搭板凳在液化气上煎鸡蛋,那鸡蛋煎得比我煎得都好,不知道她怎么就越长大越不中用!五六岁就能自己做饭吃,但是长大了却不会了。”   “文锦小时候确实机灵,长大了怎么就变得蠢呆呆的了,小时候她长得多好看呀!唉,长大了就越想越歪长残了。”   “滚你的,我家小锦哪里长得丑了。”李宇航不乐意,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不对拉扯大的孩子,怎么能被外人如此侮辱,要说她也只能自己说,别人不可以。   “嘿还护上了,别忘了我也是她干爹,别一口一个你家的。”   “吃你的菜,都这么多吃的了怎么还堵不上你的臭嘴。”   “行我嘴臭,就你嘴香,我不说了还不行了么!”真是的,自己刚才损文锦的时候怎么怼下自己呢!   李宇航知道陈文锦小时候那么聪明自立也是被逼的,形式所迫而已,那时候他在外打工,被那些资本家压榨,经常加班,根本就抽不出时间回家给她做饭,她饿得受不了了,只有自己做吧!文锦小时候还特别喜欢吃板蓝根,板蓝根是甜的,她没有其它零食吃就把板蓝根当糖吃,那时他生病买了袋板蓝根,没喝完的全被小锦当糖吃了。   后来条件好一点了,饭都是由他来做,陈文锦就再没怎么下过厨,所以不会做饭也很正常了。   陈文锦没有那么多的天赋异禀,她只是被逼得没法了而已。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陈文锦在桌前鬼哭狼嚎,差点就把寝室给掀了。   “啊~~~这高数怎么就这么难啊!和大学的数学一比,高中的数学简直弱爆了。”她爬在桌子上哀嚎。   “你就别嚎了,小心上面的人过来暴打你一顿。”王兰说道。   “来啊!谁怕谁啊!”   把作业拍了张照片用qq发给完颜,问她会不会做。   南山忆:完颜这题会不会?   疯少:会。   南山忆:帮我做做?   疯少:好。   五分钟后。   疯少:做好了。   陈文锦看这屏幕上的几个字捶胸顿足,真没见过这么木讷的人,发图片啊!发图片啊!非得自己提醒么?属青蛙的么?戳一下跳一下!   南山忆:拍成图片发过来可好?   疯少:好。   陈文锦看了一眼发过来的图片,密密麻麻的过程看得头皮发麻。   陈文锦挑了几个主要过程写在本子上。   南山忆:谢谢你了。   疯少:不客气。   陈文锦本想请完颜吃顿饭表示谢意,但是觉得因为一道题就请人吃饭好像太划不来了,要是别人帮她做一道题她就请人吃一顿饭,那她大学四年还不得得破产啊!   疯少:你这个周五有空么?   南山忆:有空啊!怎么?   疯少:一起吃顿饭,我有话问你。   南山忆:有什么话就问啊!干嘛非得等到周五吃饭的时候?   疯少:嗯。   陈文锦看着屏幕上的字摇摇头,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南山忆:什么问题啊?现在就问吧!   疯少:不。   南山忆:你问啊?现在问啊?姐姐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疯少:不。   陈文锦真是恨不得从手机屏幕爬过去揪着他的衣领对他大吼,你倒是问啊!   今天才星期二,这等到星期五要等到猴年马月啊!她会被憋死的!   她一直在猜完颜会问自己什么问题,我的身高体重三围?完颜没那么八卦。   我的学习情况?这好像也不太对。   我的狐朋狗友?这他好像也不关心啊!   我的生辰八字?不可能啊!   等到熬到星期五晚上时,陈文锦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陈文锦看了一眼菜单然后又放下了,她对完颜少奇说道:“大哥你有什么话就快问好么?我肚子了的好奇虫都被你勾起来好几天了。”   完颜不解:“为何你这么在意?”   陈文锦垂头丧气地说道:“本人天生好奇啊!”   “哦,原来如此啊!”完颜语气有些失落。   “不然嘞!”   “你说过你父母都过世了对吧!那你是谁养大的?”   “我叔叔,不过跟我也没啥血缘关系,他是我妈妈的学生,我父母过世后他就一直抚养我。”   “难道你就没有其它亲戚了?”   “不知道,反正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可能是有的,但是为了不想抚养我这个拖油瓶所以就没来往吧!”陈文锦无所谓地说道。   “你叔叔叫什么?”   “李宇航,名字好听吧!”陈文锦语气有些骄傲。   完颜眸一沉了沉,他又问道:“他对你好么?”   “特别好,他是世界上最疼我的人。”   喜上眉梢眼带笑意,这就是提起李宇航时的陈文锦。   他究竟有多好,值得你如此称道。   “赶紧点餐吧!”完颜的语气冷冷的。   陈文锦显然没太适应这反差,自己怎么他了么?怎么突然就翻脸了,不想请吃饭就AA啊,感觉谁欠他钱似的。   陈文锦点了几道菜后就把菜单给完颜少奇,对他说道:“这顿饭还是我请吧,上次就是你请的。”   完颜少奇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陈文锦被他盯得浑身冷嗖嗖的。   难道是觉得女人请吃饭没面子?也对啊!男人好像都比较爱面子的。   “要不AA?”这个好,没占便宜也没吃亏。   “陈文锦你是笨蛋么?”完颜隐忍着怒气。   要是平时,陈文锦绝对会傻乐一下就算了,但是这次却不一样了,被他这么一吼,陈文锦也是莫名的火大。   “完颜少奇你不想花钱请吃饭大可以不叫我来,不买单,你这这冷言冷语什么意思。”摆着张臭脸干什么?又不是我求着他请我吃饭的,是他主动的,现在又摆脸子给谁看。   “我什么时候不想花钱了?”   “那你点餐的时候干嘛冷言冷语啊?你不想付钱可以不付。”   “我……”完颜气节“好了我错了,好好吃饭。”   一直在门外进退两难的服务员见里面停止了争吵便走了进来,把菜放在了桌上,顺带着在心里恶狠狠鄙视了下完颜少奇。   完颜假装没看见服务员那鄙视的眼神,把脸望向别处。他可没精力同一个不知内情却以为自己知道一切的服务生计较。   陈文锦夹了点菜放到嘴里,味蕾突然绽放,心情好了不少。   “一句笨蛋你怎么就炸毛了?”   陈文锦平复了下心情,然后说道:“抱歉是我太敏感了。”   完颜依旧探究似的看着她,直觉告诉他其中必定有故事。   陈文锦深吸了口气说道:“初中时我家境不好,身边几乎没什么多余的钱,我们历史老师要走之前,班上办了个欢送会,有的人还凑钱给历史老师买了个蛋糕,我没钱所以没凑,那时我是班上的历史课代表,历史老师挺喜欢我,他们给老师送蛋糕的时候我正恰好在老师的宿舍,老师留我同他们一起吃了那个蛋糕,那是我第一次吃蛋糕,也是我吃蛋糕吃得罪憋屈的一次,从开始到结尾他们就一直指指点点的,走出老师宿舍后还在冷言冷语,所以我忍受不了别人在请我吃东西时对我冷言冷语,只要别人一这样我就觉得他这是在怪我花了他的钱,提醒我欠了他人情似的。”陈文锦故作轻松。   “哦,难怪,我不是在怪你花了我的钱。”我是在怪你不懂我的心。   陈文锦吃着菜双眼眯成一条缝儿,一脸享受,一盘菜不一会儿已经见底了。   “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我叔叔,叔叔第二天就给我买了个大蛋糕,我是哭着把那个蛋糕吃完的,那时候叔叔的公司刚起步,赔了很多钱,哪里有钱买那该死的蛋糕,但是他还是给我买了,小时候穷,但是又特别怕别人说我穷,唉,那该死的自尊啊!不对,应该说那该死的虚荣心。”   虚荣心真是很奇妙啊!自己家明明没有钱却还是要装着有钱,明明买的衣服都是便宜货,却还是要嘴硬说衣服是什么什么牌子,值多少多少钱,那时的她虚荣得有些过分,自尊得也有些过分,特别害怕别人问她的衣服是在哪里买的,多少钱一件,也特别怕别人告诉自己他的衣服是在哪里买的,值大几百大几千。   不过后来长大了,一切都变了,家境也变好了,她却时常把穷挂在嘴边,喜欢穿街边地摊货。   “小时候那么怕别人说你穷,现在怎么老把穷挂在嘴边?”   陈文锦呵呵一笑,她说道:“不知道,大概是长大了,懂事了吧!不过你今天话好多啊?”   “有么?”   陈文锦很郑重地点点头。   “东西好吃么?”完颜转移话题。   “好吃。”   “要不再点一盘?”   陈文锦摇头说道:“不不不,不能一次就把一样菜吃够,会吃厌的,点了那么多了,再点就吃不完了。”   菜被服务员一盘接着一盘端进包间,昏暗的灯光下的食物是很诱人的。   这家餐馆的饭菜都不错,就是这灯光太暗搞得人昏昏欲睡,大概店家把灯光弄得这样暗是为了让吃饭的人速战速决不多逗留吧!   “你最爱吃什么?”   “能吃的好吃的都爱。”   这算什么回答?   “最爱的水果?”   “香蕉。”   “最爱的歌手?”   “许嵩。”   “许嵩?”   “嗯。”陈文锦很肯定地点头。   “为什么喜欢他的歌?”   陈文锦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凄凉,她缓缓说道:“因为在他的歌里我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歌无好坏,只是看听歌的人,有的人钟爱一首歌,只是因为在那首歌里有曾经的自己。   完颜这一顿饭都没怎么吃,从头到尾他都是一直看着陈文锦吃,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吃得很满足了。   陈文锦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一脸满足。   “要不要来点甜点?”   陈文锦赶紧摇摇头,她皱眉说道:“你把我当猪啊!”   完颜少奇忍不住笑了,不是大笑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陈文锦微眯着眼里说道:“你这才是笑,发自内心的笑,挺好看的,保持住,别整天绷着一张脸,像人家欠你多少钱似的。”   完颜神色恢复如常,他问道:“你叔叔在你心中很重要么?”   陈文锦毫不犹豫点点头,她说道:“他在我心里重要过一切,甚至包括我自己。”   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是却还是忍不住问,完颜甚至觉得自己有自虐倾向,这完全是找虐。   “吃饱了就回学校。”   陈文锦点点头,总觉得完颜今天有点精神不正常,反复无常,但是她也懒得去问。 ☆、20   也不知道学校周围的路灯究竟是咋回事,全都跟约定好似的,集体出故障,那么大一段路就零星几点灯光,一条路黑得有些吓人。   这边管事的也不知道修修,不知道怎么当的官。   深一脚浅一脚,陈文锦本来就近视,怕戴眼镜眼里变形,所以只在上课的时候戴,现在离了眼镜又黑,她整个人就跟瞎了一样。   “妈的,不知道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最容易犯罪么?怎么就不知道修个路灯,要是这块儿出事了怎么查?”陈文锦骂骂咧咧地说道。   完颜见她走得十分辛苦,就主动走上前牵着她的手说道:“跟着我走。”   陈文锦点点头。   走过一处小饭店的门口,陈文锦突然听见有女人呼救声,声音不大,但是很刺耳。   陈文锦转过头去看,黑乎乎的啥都看不见。   “完颜,你听见什么声音了么?”   “没听见,怎么了?”   完颜不是什么古道热肠之人,他从来奉行的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妈的不会是见鬼了吧!我靠,就不该跟你出来吃什么饭。”   又是一声刺耳的叫声,声音尖锐的快把她耳膜都穿破了。   “不对,有个女人在叫。”   “嗯,不关你的事。”   陈文锦一想也对,确实没自己啥事,这伸手不见五指,就是自己有心也是心有不足。   不是我没正义感啊!实在是太黑了我看不见,妹子你就自求多福吧!再说这学校周围也算太平,发生不了什么大事,最多是钱被偷手机没了,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么多人过路,又不是我一人。   她自己给自己找了几个理由,心安理得的准备离开,突然听见个什么黄珊,浑身一震。   “妈的赶紧去帮忙啊!”陈文锦朝声源跑过去,她眼神不太好,就依稀能看清怎么宽的巷子里站着几个白影子。她不太确定到底有没有黄珊。   她眼神不好,不代表别人眼神也不好,对方看见有人跑过来慌乱了一下,但是再一看是一个小学生身高,顿时底气十足。   “赶紧回去做作业,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一个人吼道。   陈文锦被对方那粗狂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浑厚的声音,真难听!   陈文锦站在巷子外,月光照在她脸上,黄珊借着月光看着陈文锦,她用力掰开捂着自己嘴上的手喊道:“救救我。”   那声音简直可以用声嘶力竭来形容,要不是恐惧到了极点,恐怕发不出这么嘶声力竭的声音。   黄珊不知道站在外面的是谁,只清楚对方是个个子不高的女孩,即使认为面前这个女孩不是这群人的对手,还是抱着些许希望,不想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完颜走到她身边,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陈文锦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会儿后才看清,她没有听错,确实是黄珊。   黄珊和另一个妹子正被五六个男人围在中央,脸上有些伤痕,衣衫褴褛。   “你有带手机怎么不早拿出来?”   自己摸黑摸了这么久,他身上明明有手机啊!怎么不拿出来照一下?   “你又没说。”完颜说的理所当然。   陈文锦差点没被气死,这需要自己说么?   那群人见又来了个帮手,神色都有些紧张,毕竟虽说自己这方人数占优势,但是对方那一米八几的块头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主。   “这里没什么事,我们就是找这两个妹妹聊聊家常,你们就别管了。”   “不好意思,你聊家常的对象是我朋友,这事还非管不可。”陈文锦说道。   “我告诉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这群人都是道上混的,得罪我们有你好日子过。”   陈文锦半眯着眼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几人,个子都在一米六五上下,胖瘦不一,为首的胖子脸上还有道骇人的刀疤,看起来十分可怖。   “她们都是学生与各位也是无所恩怨,你们呢就高抬贵手大家都既往不咎可好?”   她不知道完颜打架如何,自己打架虽然不错,但是以一挑六还是没有啥胜的把握,何况面前这些人都是久经社会的老油条,打架自然不是当年高中周围的小混混可以比的。能不动手就绝不动手。   为首的人脸上肥肉一横,面目更加骇人。   “这个女人差点把老子给踢废了,让我就这么放过她,休想。”他指着黄珊旁边的女生恶狠狠说道。   陈文锦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妈的这要是打不过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可就惨了,她甚至有些后悔多管闲事了,但是现在转头走好像又太不人道,毕竟是自己认识的人啊!   “完颜我四你二可以么?”四个已经是极限了,还的是对方不经打的情况,在多她真不行了。   完颜没说话,直接走上前抬起就是一脚,为首的那胖子立刻被踢飞在地。   “跆拳道黑带九段。”   陈文锦一听差点跪了,还好自己没报当初的一巴掌之仇啊!不然自己非得在医院住上好几个月。   六个人三下五除二就给解决了,当初陈文锦解决三个小混混就累得够呛了,而且胜在那三人轻敌。唉,还以为自己就算是很能打的了,没想到完颜竟然比自己更能打,黑带九段啊!   那几人连滚带爬一溜烟跑了,速度很快,快赶上专业运动员了。   陈文锦走过去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黄珊穿上,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黄珊摇摇头。   “谢谢你们了,请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感情黄珊根本就没认出自己啊!自己刚刚就该一走了之,反正她又没认出自己。   “我陈文锦,陈缘他前女友,我们之前见过一面的。”陈文锦提醒道,她本不想把前女友这身份扯出来的,但是又觉得提起前女友黄珊想起的几率应该大一点。   黄珊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我又没干啥,都是完颜少奇的功劳。”   陈文锦转头看见完颜竟然还是衣冠楚楚的模样,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把,这男人怎么这么没风度呢?没看见旁边的妹子还衣不蔽体啊!   “完颜你也太没绅士风度了吧!把你衣服脱了给旁边那妹子穿上啊!”   “怎么不脱你自己的?”   陈文锦扯了扯自己的毛衣说道:“你见过把毛衣脱了给别人穿的么?再说了,老子再脱就只剩半件了。”   陈文锦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完颜无奈的把自己的外套脱了递给了一直站在自己旁边一言不发的妹子。   “谢谢你啊!”孙雪白净的脸上出现了些潮红。   在回学校的路上,黄珊给陈文锦大概讲了事件始末。她们逛完街准备回学校却遇见了那几个流氓挑事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两人本不想理会他们却没想到他们变本加厉,双方撕扯了起来,然后两人就被他们拖进了那条巷道,最后陈文锦她们就出现了。   陈文锦看了一眼她们身上的裙子,大晚上还穿这么清凉不招色狼才怪。   “你们以后晚上少出门,出门也让男生陪着啊!黄珊你应该多把陈缘牵出来溜溜。”   黄珊笑的是一脸尴尬,自己男朋友竟然被人说牵出来溜溜,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男朋友的前女友,任谁好像都高兴不起来。   “他忙。”   陈文锦也听出来黄珊语气中的不悦,懊恼得不行,才认识到自己同黄珊还没有熟到互开玩笑的地步。   他们一直充当护花使者把两人送到了女1栋宿舍大楼,黄珊把衣服还给陈文锦还道了几声谢,陈文锦就笑着摇摇头,没敢说话,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开罪她。   孙雪将衣服脱下来递给完颜少奇,支支吾吾半天,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完颜把衣服接过来穿在自己身上,没说一句话拎着陈文锦的衣领就走。   “哎哎哎,我说你别拎我衣服啊!我自己会走。”   黄珊看见自己室友那双失落的眼睛,心里明了,显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是却没有开口打破。   “好了回宿舍吧!”   黄珊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才依依不舍的同黄珊回到宿舍。   “她是你前男友的女朋友,你为什么要帮忙?”照理来说,前任和现任不应该是水火不容的么!怎么她一听到黄珊就跑去帮忙了,这显然不符合逻辑啊!   “姐姐天生侠义心肠。”   “滚。”   “我和陈缘除去前任关系还是朋友老同学啊!他女朋友有事怎么能坐视不理,我是那种人么?”   自己做在他眼中有那么冷血么?   完颜低头看了一眼她,没有答话,只是一双眼冷得出奇。   “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会打架?”   “你又没问过我。”   也对哦,谁没事到处宣扬自己打架多牛逼啊?那不是找架打么!   “不可否认,你今天打架很帅。”她在一旁可是看得很真切的,那个叫孙雪的姑娘盯着完颜眼睛都盯直了。   “嗯。”完颜依旧绷着张脸,但是嘴角还是隐约有那么几丝笑意。   怎么又开起了高冷模式,what are you弄啥呢?   而与此同时,黄珊她们寝室里孙雪正同黄珊讲完颜少奇讲得十分热烈。   “黄珊你看到没,完颜少奇打架好帅啊!三下五除二就把六个人都打爬了。”   “他那么帅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他旁边不是有陈文锦么?”黄珊出言提醒。   孙雪一脸不屑,她道:“就那个又丑又土的矮丫头,哪里配当完颜少奇的女朋友?”   听她这么说陈文锦,黄珊颇有微词,但是碍于面子又不好发作。   “她今天帮了我们。”   “帮我们的是完颜少奇,关她什么事。”   黄珊没有答话,直接走进了浴室,她在浴室里仍然能听见孙雪同其她两人的高谈阔论,很是不悦。   她同陈文锦不熟,也不喜欢陈文锦说话口无遮拦,但是陈文锦帮了她,她还是很感恩的。 ☆、21   大学的日子总是这么不紧不慢,一晃眼又是一天。以前手机还不是智能的时候,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抱着手机扣一天的,毕竟那时候最对也就玩个扣扣发个说说,哪里像现在的手机,五花八门,能去玩的东西颇多。   不过有了智能机后,人和人之间的交流就变少了,哪怕都在同一个寝室坐着,一天讲话加起来也超不过三十句,都抱着手机集体默哀,偶尔看到好笑的东西寝室里才会有一点声响。   陈文锦正在看电影,完颜就打来电话道:“陈文锦赶紧来“常唱”302包间,限你二十分钟,晚一分钟后或者自负。”语气里全是怒意。   陈文锦还没有开口说话,那边就传来一阵忙音。   妈蛋,陈文赶紧穿好鞋子往外面冲,“常唱”虽说就在他们学校旁边,直线距离不远,但是从学校到那边得绕一大圈才能到啊!   陈文锦跑得气喘吁吁总算是在二十分钟之内赶到了,还好自己住的是十八栋,离学校南大门近啊!   “找我啥事这么急?”推开门还没看清人就迫不及待大吼,待看清人后又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妈的,进错门了。   包间里的人一脸茫然而紧张地看着她,陈文锦尴尬笑笑,说道:“不好意思,走错了,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边道歉边退出去。   脸跟火烧似的,血液也在翻涌。自己刚刚竟然打扰了人家小两口的调情,真是太罪过了。   退出来后看了眼对面房门上的牌子,302,然后又走近仔细看了遍确认后就推开了门。一开门就看到包间里面坐着一群人,还没看清人脸,下意识觉得自己走错了就准备退出去。   “陈文锦。”完颜喊道。   陈文锦又仔细看了看包间里的人,陈缘,黄珊,完颜,孙雪,还有两个她不认识。   “你们怎么聚一起了?”   完颜冷着张脸说道:“感谢我们帮了他女朋友。”   脸这么臭,谁招惹他了?还是自己迟到了会儿不高兴了。   “你和陈缘认识?”陈文锦问道。   “室友。”完颜冷冷吐出两个字。   “嗯嗯,若不是黄珊说,我还不知道你和完颜原来认识啊!”陈缘说道。   这世界是该多小啊!怎么看都不相干的人竟然认识。   “缘分缘分。”陈文锦说道。   陈文锦准备靠着门口的位置坐下时就听到完颜从鼻腔里吐出两个字“过来”,她看了一眼完颜身边的位置,左边坐着孙雪,右边坐着陈缘,好像没地儿能容下自己啊!刚准备拒绝,就看见陈缘他们往旁边挪了个位儿。   陈文锦厚着脸皮走过去,她甚至能够感受到来自孙雪的那不友善的目光。   妈的,瞪我有毛用啊!姐姐这是被逼的啊!要瞪就瞪完颜啊!   “完颜你叫我来干嘛,我同这些人不熟,来这儿也是尴尬啊!”陈文锦附在完颜耳边说道。   完颜没有说话,静静坐着。一个人依旧拿着话筒如痴如醉地唱着,是陈奕迅的好久不见。   那男生唱得声泪俱下,虽说好像有那么几句不在调子但是还是很感人,至少感动了陈文锦。   “完颜,唱歌的那人失恋了么?”陈文锦低声问道。   “嗯,他女朋友劈腿了。”   陈文锦摇摇头,感叹道:“真是太可怜了,叫啥名儿?”   “夏冬秋。”   陈文锦哈哈大笑,她的声音掩盖在夏冬秋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中了,所以只有坐在她身边的两个人能听见。   陈文锦知道自己这么嘲笑别人的名字很不礼貌,但是她就是忍不住,笑了好半天才缓住。   “差个春字就一年四季都齐了,嗯,以后他孩子就叫夏春冬秋,比他爸还多个季节,多牛啊!”   完颜一直紧绷着的脸有了几丝笑意。   坐在完颜左边的孙雪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盯着陈文锦,陈文锦转过头与她的双眼来了个对视,浑身一震,孙雪若无其事地转头,陈文锦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这演技,世界欠她个奥斯卡。   花花绿绿的灯光转来转去,光怪陆离,有那么一瞬间,陈文锦觉得自己不是在KTV而是在夜店,她则是夜店里的小姐,身边的完颜就是嫖客。陈文锦被自己那一瞬间的想法吓了一跳。   “陈文锦。”   “陈文锦。”   “啊啊,干嘛?”回过神的陈文锦问道。   “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你说这灯红酒绿像不像在夜店里,我是小姐你是嫖客。”   “没见过这么平的小姐。”完颜道。   嘿,这话说的像自己进过夜店似的。   “你进过?”   “电视里不是常有这场景么?”   陈文锦笑,戏虐道:“哟,您还看电视呢!我以为你这种人就根本不看电视呢!”   完颜用鼻子冷哼了两声。   “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没见识过,想去夜店看看呢!”陈文锦说道。陈文锦说这话时那人唱歌刚好唱完,陈文锦这句话就被在坐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一个个都一脸惊讶地看着她,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是没有哪个好女孩想去见识夜店的。   陈文锦被他们看得不太好意思了,低下头,头发挡住了她的脸。   “我也想去见识下夜店长什么样,不过一直苦于没有机会。”陈缘帮陈文锦打圆场。   黄珊揪着陈缘的耳朵说道:“你敢。”   明明是一个软弱的小家碧玉却偏偏虚张声势装成个母老虎,有点不伦不类。   陈文锦抬头对旁边的陈缘说道:“陈缘你家这位就已经是人间极品了,用不着在外面偷腥了。”   陈缘把黄珊的手从耳朵上扒拉下来,握在自己手里颇为傲娇地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我眼光多高。”   陈文锦暗暗在心里吐槽,眼光高却还有我这么个极品前任?她当然不会把这话说出来,这摆明是找不痛快,她陈文锦还没有笨到这等地步,但是孙雪似乎就不是她这么想的了。   “陈缘,你要是眼光高当初怎么会看上陈文锦的?”语气充满嘲讽,一点也不像同别人开玩笑的样子。   陈文锦知道自己不好看,自己刚刚也在心里吐槽,但是从别人口中说出口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何况是个同她并不熟的人。她不是傻子也不是圣母白莲花,被人讥笑了还傻呵呵的原谅。   “谁没个眼瞎的时候是吧,陈缘,”她又转头看了一眼完颜少奇“完颜,你眼瞎了会不会看上孙大美女?”   “我眼神很挑,长得比你难看的我都不会多看的。”完颜一本正经地说道。   孙雪被气的话都说不出了,只见胸膛上下起伏。   虽知道完颜是在睁眼说瞎话,她还是觉得心情舒畅。   另一个人过来打圆场:“哎呀开个玩笑而已,怎么都板着脸这么认真啊!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唱歌,吃饭去,我肚子都饿扁了。”   “是啊是啊,我也饿了,去美食城吧,我请客。”陈缘紧接着说道。   陈文锦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陈文锦原本对孙雪没多大意见,只是觉得她长了张算计精明的脸自己喜欢不起来而已,现在却是很讨厌。   陈文锦一边坐着完颜少奇,另一边坐着黄珊,而孙雪就坐在她对面,稍稍一抬头就能看见她那张黑成锅底的脸,再多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她也提不起啥兴趣,那感觉就是自己对着很多美味可是自己却正在上厕所,很扫兴。   陈缘一个劲往黄珊碗里夹菜,体贴入微。   陈文锦看了一眼后就把头歪到完颜那边,真是的,这狗粮猝不及防啊!   完颜见她看着自己,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下次这种聚会就别找我了,这又吃狗粮又挨讽,很不爽唉。”   “走吧,别吃了。”完颜说道。   陈文锦点点头,说道:“各位,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陶冶说道:“菜还没齐你就饱了?”   陈文锦难得矫情了一下说道:“人家胃小。”   陈缘一口饭全喷出来了。   完颜面无表情,拉着陈文锦的胳膊就走出了包间,一走出包间,陈文锦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好像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   “吃麻辣烫去?”完颜问。   “深得我心。”   “我说你们室友聚会你给我打电话个什么劲儿?是拉我去当摆设好尴尬么?”陈文锦问。   “本来没打算去的。”陈缘他们说要叫陈文锦一起他才跟着去的,但是到了没看见陈文锦却看见了孙雪,压着心里的怒气,偏偏孙雪还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一个劲问东问西。   “那孙雪摆明对你有意思,你刚刚为了帮我讲话那么损她,好像不太好吧!”自己这好像是挡人桃花了吧!   “哪里不好?”李宇航好奇。   “你没有女朋友,她对你也有意,没准还真能成谱写个金玉良缘啥的啊!”   完颜少奇把陈文锦的麻辣烫抢了过来。   “干嘛啊?”我的麻辣烫啊!   “没资格。”完颜淡淡吐出几个字,大步流星地离开。   “你走就走抢我吃的干嘛!” ☆、第 22 章   陈文锦刚穿上冬衣不久,就迎来了大学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考试,紧接着就是寒假。   寒假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回来一个月脸是圆了一大圈啊!照镜子陈文锦也觉得自己好像胖了不少,连性感的双下巴都有了,站到磅秤上,指针直接转了一大半圈。奶奶的,竟然胖了一大圈,可是这胸怎么一点都没涨?   什么破身体啊!胖就先胖脸瘦就先瘦胸。肥肉你有本事别冲着脸来冲着胸来啊!   李宇航看了一眼站在体重称上一直不下来的陈文锦,问道:“胖了多少斤?”   “六斤,这体重直逼一百二啊!不行我要减肥。”   “就你减肥?管住嘴迈开腿,你行么?”李宇航表示不相信。   “我怎么就不行了?等着,我分分钟瘦成一道闪电。”   李宇航大笑:“我怕你分分钟胖成一堵肉墙。”   “我一定会瘦成一道闪电的,从今天中午开始节食,以后每天只吃素,我陈文锦对天发誓。”陈文锦说得信誓旦旦。   李宇航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发誓,你发五都没用。   中午李宇航做了红烧狮子头,水晶虾饺,糖醋排骨……   满桌都是陈文锦爱吃的,陈文锦夹了块肉就准备往嘴里送。   “咳咳咳,是谁说要减肥来着,好像还发誓了的,这一块红烧肉下去可不止长二两肉哦!”   陈文锦咬了咬牙,心一横,又把肉放了回去。   “嗯,好香啊!小锦你要不要开心一块?”李宇航夹了个虾子在陈文锦面前晃来晃去。   嘿,叔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讨厌了?   陈文锦看一眼肉又低头看一眼碗里的白菜,嘴巴里发了洪水似的。   不行,她实在忍不住了,不减肥了。   “我不管了,我要吃肉,不减肥了。”   陈文锦夹了个狮子头放到自己碗里,李宇航则露出了个得逞了的表情。   还没到过年就已经年味十足了,家家户户都在门口贴上了春联。陈文锦他们家的春联是李宇航自己写的。春满人间欢歌阵阵福临门第喜气洋洋 横批:五福四海。   陈文锦看着门前的春联,很满意地笑了笑。   “叔,要是你以后退休了,也可以去大街上摆个小摊买个字画什么的,这也是挺不错的,到时候我就跟你旁边收钱。”   李宇航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自己满脸皱纹在街边摆摊,陈文锦依旧青春,她跟在自己身边收钱,好像有点违和。   “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想想都觉得完美。”陈文锦微眯着眼睛,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好了,赶紧趁着街上的店面都没关,去买些需要的东西,等人家关门了,到时想买都买不到了。”   “嗯嗯,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我一会儿还要去公司。”   “嗯。”   陈文锦突然间觉得自己和李宇航此刻很像一对平凡的夫妇,丈夫外出时告诉妻子自己的去向,让妻子去买一些生活用品,以前好像过年也是这样,但那时她却没有这样的想法。   “晚上早点回来啊!我等你回来喂食。”陈文锦抱着门框看着李宇航渐行渐远,脑子里突然显现出了一个名词,“望夫石”。   李白的《望夫石》:“仿佛古容仪,含愁带曙辉。露如今日泪,苔似昔年衣。有恨同湘女,无言类楚妃。寂然芳霭内,犹若待夫归。   笑着拍拍自己的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抛诸脑后,拿了点钱就去逛超市了。   这个叔叔爱吃,这个叔叔不喜欢,叔叔应该会喜欢这个吧!没一会儿推车里就装满了东西,大多都是李宇航喜欢的,以前自己逛超市基本就是只买自己喜欢的,现在却首先考虑的是李宇航,再考虑自己,这就是爱的奉献?   陈文锦觉得自己已经有点贤妻良母的样子了,突然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还有两三个多月才过二十岁生日,现在就贤妻良母会不会太早了?   回到家把食材放进了冰箱,然后坐在沙发上想着以前的时光。也不知道是自己老了还是怎么的,最近闲暇时她总爱回忆以前的事,自己上小学,初中,高中时的点点滴滴,想着曾经路过自己生命之后就再也没出现了的人。   犹记得当初说过以后长大了买房子要买在一起,有空就相互串串门,还要给对方的孩子当干妈,她好像有孩子了,但是干妈不是自己。   朋友一路交一路丢,曾经很多无话不谈的好友现在都是在分组里挺尸,偶尔刷动态刷到后点个赞,连人家发的是啥都没看,不过有的,却连点赞都觉得麻烦了。   偶尔回想起那些一起玩耍的日子,唏嘘不已,躺在扣扣朋友分组里的人,好像都没有在联系了,有时想主动找她们聊天,可是又觉得无话可说太过唐突,毕竟分开后都有各自的经历,她不知道她们过得怎样,那又该如何开第一句口呢?   她还沉浸在回忆里,天就渐渐暗了下来,冬天的白天总是很短,转眼间天就变暗了。   除夕那天李宇航早早就起来做早饭,他们吃过早饭后就带着香蜡纸钱去给陈文锦父母上坟。车依旧只是挺在山角下,两人徒步爬上去。现在是冬天,山上原本枝繁叶茂的树早就变成光秃秃的树杆,直挺挺立在石阶两旁。   上山的路一点都不好走,石梯并没有直延直山头,路上还是有很长一段是泥泞小道。走泥巴路时,陈文锦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摔个狗吃屎,但是人有失策马有失蹄,眼见就要走完这节泥路,却往后一滑直接扑在了地上。   李宇航都笑得直不起腰,也不去拉陈文锦一把。   “叔别笑了,还笑,赶紧过来拉我一下。”   李宇航赶紧折回来把趴在地上的陈文锦拉了起来。   “我爸妈是在怪我读高四的时候没来祭拜他们,所以这次要这么整我么?”   李宇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大概是呢!你这次得多磕几个头,把去年没磕的都补回来。”   陈文锦颇为认真地点点头。   陈文锦把贡品摆好,公公正正跪在地上。   “爸妈,我今天来可是摔惨了,就算我有一年没来给你们扫墓,你们也不能这样坑闺女啊!我是你们亲生的,不是捡的,没来也是因为要考好大学啊!一点都不见谅。”   “要是这次回去再摔,以后就绝对不来给你们扫墓了,我说到做到,到时候你们就在下面挨饿受冻,没钱用。”   “小锦你要再多说几句,我怕老师他们就得气的爬起来了。”   “别胡说,我爸妈当年都是火化了的,爬起来也是一堆灰了。”自己爸妈都死了十九年了,恐怕连骨灰都没剩啥,还爬起来,搞笑。   “行了,跪够了咱就回家了。”   “叔,拉我一把,我腿麻了。”陈文锦说道。   李宇航伸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也不知是他用力过猛还是陈文锦太过弱不禁风,竟然被他一下拉到了自己怀里,陈文锦顺势环住他的腰。   “大叔,你怎么能在我爸妈面前也这么主动呢!”   什么叫我主动?自己明明没用多大力好不好?   “赶紧放手啊!”李宇航说道。   “等等,让我在抱一会儿。”   爸妈,你们看到了吗?这个男人是我想要托付终身的人,高兴吗?   陈文锦把落下的泪不着痕迹地擦在李宇航胸前,放开自己的手,指着李宇航身上被她印上的泥巴说道:“叔,现在你也脏了,哈哈。”   不得不说,陈文锦是天生的演技派,她对表演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无论多伤心,只要她不想让人知道,那么别人就绝对看不出破绽。   李宇航从鼻孔里冷哼了两声,说道:“回家后我的衣服也归你洗了。”   “好啊!这种事本身就是女人做的。”   天刚擦黑,小区里就开始想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陈文锦拿着李宇航买的鞭炮兴冲冲地拉着李宇航下了楼。   陈文锦拿出李宇航买的“擦炮”再看看别人都是一大挂一大挂的,都不好意思玩了,自己一个大人还不如人家小孩儿。   “叔你这买的也太那个了吧!这还是我六七岁玩的,我今年都十九,马上就二十了,你就让我玩这个?”   尼马,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我打火机都准备好了就给我买了个擦炮?   “还不是为你着想,就你这反射弧,玩这个就还得小心。”   嘿,自己有那么蠢么!   陈文锦不情不愿地拿出擦炮,用力摔在地上,然后双手捂耳朵。   等了半天也不见炸,转头问李宇航:“叔,你买的鞭炮有问题吧!是个哑巴。”   李宇航悠悠吐出两个字:“擦炮。”   陈文锦才恍然大悟,赶紧去把那个又捡回来。   “他们长得差不多,一下弄错了,嘿嘿。”   李宇航觉得给她买这个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擦,扔,炸。   声音也太小了吧!完全都没什么声音,风头都被旁边那群小鬼给抢了,最可气的是那群十来岁的小鬼竟然还在讥笑她。   “啊~~~我不玩了,这个太无趣了。”陈文锦把剩下的大半盒放回袋子里。   “里面还有电光花。”   “有吗?我怎么没看见。”陈文锦蹲下在袋子翻了几下,果然看见了几盒电光花。拿出一盒抽出几根递给李宇航两根。   “一起玩呗!”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还给我买那么多擦炮。”声音高八度。   李宇航掏出打火机把电光花点燃,递给了陈文锦一根,自己手里拿了一根。   陈文锦伸手接过去,笑的特别甜。   两人拿着电光花随意乱舞,呲呲声响中绽放的光刺眼夺目,陈文锦笑的很天真,像个孩子,有那么一会儿,李宇航好像也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几岁。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直持续到深夜,陈文锦和李宇航看了一会儿春晚觉得太无趣就去睡觉了。或许是长大了审视的角度不同,又或许是现在的春晚节目实在是差强人意,小时候陈文锦会一直看春晚到凌晨,现在却连一个小时都坚持不下去了。   天刚蒙蒙亮,外面的鞭炮声又再次响起。初一一下早把大门打开,放一串鞭炮,这叫开财门,寓意着来年财运大开。   外面响声不绝,吵的陈文锦实在睡不着,就裹着被子到客厅准备看电视。刚出方门就被直立在客厅的黑影吓了一个激灵,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两腿发软。饶是她这两年看鬼片胆子大了不少,也还是差点尖叫出来。   壮着胆子把灯打开,定睛一看原来是李宇航,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也起来了?”李宇航问道。   “被鞭炮声吵的睡不着,叔你也是?”   “嗯。”   “嘿嘿,真有缘,一起看电影吧?”   “什么电影?”   “霸王别姬,听同学说很好看。”   “这片子确实不错。”   “看过?”   “嗯。”   “那就再温习一遍。”   陈文锦回房间把笔记本搬了过来。   陈文锦看了开头就不认心看下去了,觉得那些孩子太惨了,看到蝶衣被小楼用烟斗烫时顿时泪湿眼眸,说不出的心酸。好不容易成名了,成角了,蝶衣却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蝶衣了。   “妈的,这太监简直不是人,畜生。”陈文锦边哭边骂,眼泪抹了一把又一把。   “这是戏,是假的。”   “人生如戏,何必非要分割真假对错。”   陈文锦看完了但是却没哭完,眼泪还是吧嗒吧嗒流个没完,大年初一,她大概是唯一一个流泪的人吧!   说好了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   这句话一直盘旋在陈文锦的耳边。   李宇航我爱你,我要我们在一起一辈子。   陈文锦转过头,两行清泪还在脸颊上残留着,一双眼睛却比平时要亮得多。   李宇航太手抹掉了她脸上的泪。   “霸王别姬,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是啊!霸王别姬,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无论是不疯活不成魔的蝶衣,还是用情至深的虞姬。 ☆、第 23 章   陈文锦和李宇航到顾然家里拜年。   “奶奶我来拜年了。”陈文锦恭恭敬敬地说道。   张慧很慈祥的笑了笑,摸了摸陈文锦的脸说道:“奶奶正盼着你来呢!”   李宇航把礼品提进门放在墙边四周看了看后问道:“张姨,顾然呢?”   张慧回答:“他呀,刚刚还在这会儿不知道在那个地缝儿里钻着。”   “奶奶,干爹又不是螃蟹。”   “来陪奶奶说会儿话,你干爹在家也不陪我聊天,嫌弃奶奶啰嗦。”   “干爹嫌弃您就揍他,拿出您当年管爷爷的威风劲儿,干爹保管服服帖帖。”   “上了大学胆子变大了哈,还敢拿奶奶打趣。”张慧顾做生气,用手拍了拍陈文锦的头,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我怎么敢拿奶奶打趣呢!借我十个胆子都不敢。”   “文锦在学校有没有心仪的人啊!”   “没有哦!”   “就一个都没有看上的?”张慧不信。   “我觉得这世上的人都没我叔帅。”   李宇航听罢咧嘴笑了笑。   “奶奶,我一会儿要吃炒香菇,还要土豆丝,家里有没有买?”   “当然有买了,你爱吃的菜,奶奶早就把食材准备好了,就等着你来。”   顾然从外面回来,看见陈文锦他们坐在沙发上,笑着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李宇航回答。   “妈,一会儿做菜就让宇航做吧!您做的不好吃。”   张慧黑着一张脸,脸上的皱纹挤一块儿了。   “不爱吃你就不吃,我就做给文锦和宇航吃。”   “妈我才是您亲生的啊!”   “今天你是捡的。”   “我抗议。”顾然道。   陈文锦冷哼一声,说道:“抗议无效。”   饭桌上,顾然愁苦着脸,陈文锦与他恰好形成鲜明对比。   “奶奶今天的土豆丝特别好吃。”   “你喜欢就多吃一点。”张慧夹了一大夹土豆丝放到陈文锦碗里。   “妈您别把土豆丝都给文锦了,今天就这个菜能吃了。”   陈文锦转头斜对面的顾然做了个鬼脸,炫耀这碗里的菜。   “臭小子,难吃你就自己做啊!吃现成的还挑毛病,做饭的时候也不知道给老娘搭把手,这么大个人了还不如文锦懂事。”   得了,每年只要文锦他们在,自个儿就不是亲生的。   顾然认命似的低头,夹了块面前的牛肉炒青椒,刚放进嘴里,一张脸就挤到了一坨。   好咸啊!这放盐的时候手多抖了几下吧!   两人回家时天已经黑了,陈文锦拉着李宇航的手在路上蹦蹦跳跳,就像小时候他牵着她的手一样。   “叔还记得当初就是在这里,你一巴掌打得我两眼直冒星。”陈文锦指着前面不远处说道。   “这你还记得呢!”李宇航脸色有些尴尬。   “那是啊,一巴掌打得我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能记不得么?”   “可是我记得我没怎么用力啊!”   “鬼啊!明明那么用力,差点被你一巴掌扇去见我父母了,不过你还不算是打我巴掌打得最狠的。”   “谁还打过你巴掌?”李宇航微微皱眉。   “完颜少奇,我学前班同学,一巴掌直接把我打得鼻血直流。”   “什么?”   “还是上学前班的事儿了,我大学又遇见他了,他大我一届,但是我不敢报仇,他打架跟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你喜欢他?”这是李宇航第一次听她说起除了陈文之外的男同学。   “怎么可能,我喜欢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陈文锦直勾勾盯着李宇航,李宇航被她盯得耳根发烫。   “好了回去洗澡睡觉,明天开始看书学习。”   “切,又拿学习压我。”   陈文锦躺在沙发上,头靠在李宇航的腿上,手上拿着剥好的橘子。   “叔要不要吃一瓣儿?”   李宇航张开嘴,陈文锦把橘子送到李宇航的嘴边,当李宇航准备吃时她又把手收了回来。   “调皮啊!”李宇航笑了笑。   “来,张嘴,这次保证不逗你。”   李宇航又把嘴张开,但是陈文锦却没有说到做到。   “你到底给不给我吃啊!不给就算了。”略微有点怒意。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真是真的大人了还不经逗了是吧!”   “叔我的二十岁生日你来学校陪我过好不好?”   “那要看到时候公司忙不忙。”   “你那公司就属你最闲了好不!安叔叔他有你这么个合伙人也是够了。”   “你安叔叔也不见得比我勤快多少。”   “不过咱们家为什么这些年就只用玫瑰,偶尔也换换花什么的,百合花,菊花都挺不错的啊!”   “不同的花涂在脸上的效果不同,不是所有的花都可以用来制造化妆品的。”   “咱家的化妆品我也用过,但是总觉得比差了点,涂在脸上也是黄黄的,没有别人的产品显白。”   “我给你说,你要用化妆品就只能用咱们自己家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吧?”   “哪是这意思啊!现在很多的化妆品大多是里面掺了重金属的,所以涂上了就像显得很白,但是用多了会伤皮肤,甚至得皮肤癌,咱们自己家的没掺重金属,虽然效果不太好,但是不至于伤害皮肤。”   “还好我不怎么用化妆品。”这简直是用生命在诠释美丽啊!   “叔把桌上的苹果给我拿过来一下。”   李宇航转头看了一下仅仅与她两尺之遥放在茶几上的苹果,无奈地走过去把苹果拿了递给陈文锦。   “你有本事再懒一点。”   “要不再帮我把皮给削了?”   “滚。”   “切。”陈文锦一边啃苹果一边看手中的小说。   “要看书就坐起来看,别躺着。”   “躺着舒服些,”她把书搁在一旁“叔啊!你说我也来写部小说怎么样,关于我和你的故事。”   李宇航瞟了她一眼,不屑地说道:“就你那文笔,绝对扑街妥妥的。”   “我文笔咋了?好歹我当年语文从来都是年级第一的。”   “语文好不见得就会写小说,你当初写的小说我又不是没看过,要多狗血有多狗血,真不知道你语文成绩是怎么考了那么多的。”   “有一种东西叫做运气,有种东西它叫猜题,我室友是学文科的,她语文基础知识特别扎实,但是高考才考八十多分,不过你在哪看到我写的小说的?”陈文锦来了兴致。   “帮你收拾桌子的时候无意间翻到的,还什么悲苦轮回,我都看笑了。”   “叔啊你是心肝脾肺肾一样都没有啊!那么悲情的小说你都能看笑。”这是徐克导演的梁祝里的一句话,陈文锦一直记得。   “错别字一大片再加天马行空的想象,能不笑么?”   “那是我初一写的有错别字很正常,再说了我从小学的时候就被叫是错别字大王,一篇作文总能出现那么几个错别字。”   那时公司刚起步,一直赔钱,家里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看杂质后面有投稿地址,她就萌生了写小说赚钱的念头,不过她的小说都只能感动感动自己而已。还记得她当初写好后给同学看过了的,但是别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有她自己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文是她写的,她自然是能体会其中的深情,不过文笔干瘪别人无法感同身受。   陈文锦的小说如李宇航寓言的那样成功扑街了,而且扑得很是彻底,点击率寥寥无几,下面仅有的几个评论都是清一色吐槽,那是她和李宇航的爱情啊!虽说里面很多都是自己胡编乱造,但是总还是有一些是真的啊!   吐槽一:文笔差,男女主太幼稚。   吐槽二:都没有波澜,剧情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吐槽三:大这么多能有爱情?男主还行不?   我x你大爷你全家,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什么波澜,要什么波澜,撕逼劈腿堕胎?这他妈是爱情么?你他妈的爱情全剩下撕逼劈腿堕胎了。最近的电影看多了吧!   文笔差,男女主幼稚,你有多成熟?不知道恋爱中的人都很幼稚么?   陈文锦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把气给顺过来,直接把文章全部删除了。   她陈文锦的爱情不需要别人祝福,也不需要别人吐槽。   时间过得很快,弹指一瞬间,陈文锦就已经是大一下学期了,过不了多久她又成学姐了,这让她很高兴,不过最让她高兴的还是莫过于学校有好多桃树,而且还都开花了。有桃树开桃花就意味着会结桃子,她就有很多很多桃子了。桃树不大但是花却开得极好,陈文锦一有空就跑到桃树下面坐着看书。   夏冬秋的内苦晾在窗台外的铁杆上,却被一阵风给吹了下去。   夏冬秋往外探头就看见陈文锦坐在桃树下面看书,而自己的内裤正离她不过两米远,顿时臊红了脸。   “哎完颜,陈文锦怎么跑到男生宿舍边来看书,多新鲜啊!”夏冬秋对正在看书的完颜说道。   完颜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看,顶着一头及肩长发坐在桃花树下看书的可不就是陈文锦么!   “我下去看看。”   “顺便帮我把内裤捡回来啊!”夏冬秋急忙说道。   完颜没有应声。   陈文锦正奇怪自己的光线怎么暗了不少,抬头就对上了完颜少奇那对目光灼灼的眼。   “你在这里干嘛?”   “看书啊!没看见么?”   “看书可以在宿舍看啊!干嘛非得跑到男生宿舍旁边。”   “宿舍没有桃花啊!我在这里可以欣赏桃花。”她才不会告诉他她是准备在这边来刷脸熟,让这里的人都知道这片桃树被她承包了,当然也包括以后桃树上面接的桃子。   好牵强的理由!   “我们煮了麻辣烫,你要不要一起吃点?”   陈文锦两眼放光,目光如炬。   “真的?可以吗?”   “嗯。”   “男生宿舍我能进么?没宿管?”   “男生宿舍宿管不管的。”   陈文锦一路都带着帽子低着头,生怕别人认出来,也怕对上个探究似的眼光。   到了他们宿舍看见黄珊也在,顿时心里舒坦了不少,虽然自己同黄珊不太熟,但也好过自己一个女生在这里尴尬呀!   夏冬秋见完颜把陈文锦叫上来了,那句“我的内裤呢?”就被他硬生生咽回去了,当然,看完颜这架势也不像帮他捡了的。   “你怎么把她也叫上来了,她一个人能吃三人份的,这锅怕都不够她吃的。”陈缘说道。   陈文锦翻了个白眼说道:“说的你的胃多小似的。”   “陈文锦过来坐啊!”黄珊热情地招呼道。   “算了,我还是坐旁边,挨着陈缘我怕他抢我食物。”   众人哄笑一堂,陈文锦也陪着他们一起笑,笑着笑着自己那颗略微紧张的心彻底放松下来。   陈文锦跟他们一起抢吃的,谈笑风生,好像多年旧友。   “陈文锦你说你吃这么多但怎么也没怎么胖?”陶冶问道。   “那是我肉长得扎实。”   完颜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说道:“是挺扎实的,都掐不动。”   “你大爷的。”   挑花谢了桃树上挂了些青色的小桃子,陈文锦往男生宿舍跑的次数更频繁了,每天没事就去男生宿舍下面转悠两圈,看着肥肥嫩嫩的小桃子一个劲儿咽口水,如果桃子有知觉的话绝对会被她目光灼灼的眼神给吓得直哆嗦。   “又来瞧桃子!陈文锦,这桃子你是吃不到的,就是每天瞧上一百次也没有用。”陈缘说道。   “你管我!”看看也是好的。   “陈文锦我们队球赛差个女的,你来可以么?”完颜问道。   “有创新学分哦!”陈缘补充说道,笑的贱贱的。   “可是我不会,我没打过篮球。”虽说自己创新学分没修满是很想参加,但是自己根本就不行啊!   “没事,你只要负责防守女生就好了,而且这次规则是男生不准防守女生。”完颜说道。   “只要你们不嫌弃我拖后腿,我没什么意见。”   “好,就这么定了,明天下午四点,球场集合,我教你。”完颜说道。   “哦,好。”   陈文锦虽说从小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运动细胞极好,但是这篮球她是真不会打。   “你怎么这么笨啊!说了几次了,怎么就是不听呢!”   “笨死了,真是笨死了。”   完颜被她的笨彻底征服了,这么简单怎么就是教不会呢!投个篮十个一个都不进,他真的是没啥好话说了。   “我说了我不会,是你非要我加入的啊!现在来骂我,要不你们还是明请高明?”   “算了,没时间去找了,将就一下了。”   好像昨天才找的自己啊!什么就没时间找了,还有,什么叫将就啊!   比赛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进行的,陈文锦、完颜、黄珊、陈缘还有一个陈文锦不认识,名字叫彭员,一个又黑又高的汉子。   陈文锦一看对方的两个女队员,顿时心就凉了半截,那又黑又高又壮顶着半长不短头发的人确定是个妹子?不是开玩笑吧!   “陈文锦,等会儿你就防守那个女的。”陈缘指着那个壮妹子说道。   “凭什么?”   “你看黄珊那细胳膊细腿的,能守住她?”   “我……”   “陈文锦守住你的那个人。”彭员吼着。   陈文锦挡在那个壮妹子前面,唉,那妹子一撞就把她撞到一米开外,她也是这么尽力了,无奈实力相差太悬殊了,她这直接就被碾压了。   “陈文锦传球,传球。”   陈文锦呆呆的,不知道把球给谁,球一下就被人抢走了。   “传个球都不会。”彭员把球狠狠往地上一扔。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陈文锦知道他这是在冲自己发脾气。   “没事,不就是失了个球么!”陈缘拍拍彭员的肩膀。   陈文锦没有守住那个女生,那女生有再次进球,彭员再也忍不住了。   “传球不会,守人也守不住,你说你还能干啥!”   陈文锦被他吼得有些呆滞,手足无措,不知道做何回应。   完颜走过去抬手就给了彭员一拳。   “你有病啊!”彭员躺在地上捂着脸吼。   “你再骂她小心我揍死你。”   “好了好了,不就一个比赛么!输了赢了有什么大不了。”陈缘说道。   陈文锦拉着完颜的衣服,牵强地扯出一丝笑,她说道:“本来就是我不好,是我没用。”   “那妹子别说你了,就是我都守不住的,所以这并不能证明你没用。”陈缘说道。   “嗯,那能证明你没用。”陈文锦说道。   不愉快的插曲还是被欢声笑语打破,满天的霞光下一群青年笑的很是开心。 ☆、第 24 章   挑花谢了春红,时光匆匆。就像朱自清先生写的,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日子便从双眼前过去。对陈文锦而言,她的日子大约都是在睡觉扣手机里面过去的吧!一晃眼,自己就快要奔三了。   2012年4月21日星期六晴。   今天是陈文锦的二十岁生日,陈文锦一大早就打电话问李宇航能否过来陪她过生日,当听到否定的回答时眼泪就直在眼眶中打转,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了。   “真的不能来么?”陈文锦还是不死心,好像多问一遍李宇航就会心软把否定改成肯定似的。   “嗯,最近公司又准备要推出新产品,忙的抽不开身,你自己多买点好吃的和朋友一起过好吧!”那边语气沉沉地说道。   “那好吧。”陈文锦语气很是低落。   “你是要哭了么?”   “才没有,我是那么喜欢哭的人么?谁会因为这个哭啊!我都多大人了?”   “你现在在哪里?”   “宿舍里。”   “往窗外看看。”   陈文锦走到窗边探出脑袋就看见了笑的如三月阳光的李宇航以及站在他身边一脸痴笑的顾然。   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是甜的。   陈文锦跑下楼一把抱住李宇航,质问道:“为什么骗我?”不过语气太过温柔,反倒成了撒娇。   “怎么这么容易哭?”   陈文锦仰头狡辩:“没哭,我哪有哭。”   “脸上泪痕都还没干呢?你当我傻啊!”李宇航摸着陈文锦的头,笑得温柔。   “他说不来就不来,你是姓逗么!再说了,你二十岁可是个大日子,我们怎么可以不来呢?”顾然说道。   “干爹!”陈文锦皱眉。   别说,陈文锦还真特信逗。   高中时他们班有个女同学,我们暂称她土豪吧!土豪家特他妈有钱,随随便便一个包都是大几千。而且懂得好像还特别多,跟她一比,陈文锦整个就一土包子。   有次陈文锦和她一起去买洗发水,挑来挑去买了个四五十块钱的,她平时都是买二十几块钱的,但是土豪说差的洗发水容易掉头发,所以就买了个稍微贵一点的,而且那天那款洗发水还做活动,买一大送一小的。   回家洗头用了刚买的洗发水,但是无论怎么扣,就是没有泡沫,她打电话问土豪,土豪说越好的洗发水就越没泡沫,她信了。但是头刚洗,第二天就又油了。大概用了两三次,陈文锦觉得实在不对,看了眼说明书,妈的,买的是护发素!!   还有就是陈文锦她们高中英语有篇课文是讲谁谁谁去了迪斯尼乐园,陈文锦就感叹了句她也想去玩,结果被土豪听见了,那时土豪是她同桌。结果土豪说,迪斯尼乐园一般人根本不能进,去玩的人光有钱不行,还得势力,陈文锦又毫不犹豫的信了,她那时候就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让以后自己的孩子能进迪斯尼。有次有个同学说她放假要去迪斯尼,她对她肃然起敬,真没有想到自己班上还有个家里特别有势的人。后来和那个同学交谈才得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不要说陈文锦天真,她只是单纯蠢。   “你生日想怎么过?”李宇航问。   “我想请寝室几个朋友一起吃顿饭,你看好不好?”   “好,你想怎样就怎样。”   二十岁的那顿晚饭,她邀请了完颜,陈缘,黄珊,陶冶,夏冬秋,本想把自己的室友也叫上,但是他们说那些人她们不认识去了会尴尬,死活都不去。陈文锦本想让李宇航和顾然也通同他们一起吃饭的,但是李宇航觉得有大人一起孩子放不开,玩的肯定不尽兴,所以就决定和顾然出去吃。   “怎么想起来请我们吃饭?”陈缘颇为好奇地问。   “我生日啊!”陈文锦说道。   众人神色各异。   “你生日是今天么?”完颜问。好像扣扣上写的日期不是今天啊!   “对啊!我叔把钱给我了,让我们敞开了吃,放开了玩儿,你们想吃啥自己点,今天姐姐不差钱,”她想了想又补充“不过得吃完不能浪费。”   “陈文锦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生日也不提前说一声。”陈缘道。   “说个毛啊!怎么还准备送生日礼物?又不是初中生。”当初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她提过一次,只是他忘了而已,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记得过。   “那好歹我们也得去买个蛋糕啊!”陶冶道。   “已经定好了,等会儿吃完饭就去拿,然后咱们就去唱歌,反正今天没有查寝的,可以晚点回去。”   “要不要点酒?”黄珊提议。   “好啊!不醉不归。”夏冬秋说道。   推杯换盏,时间过得很快。   陈文锦他们吃完饭唱完歌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黄珊、陈缘一行人已经回学校了,陈文锦因为喝了点酒晕乎乎的就蹲在大街上吹风等酒醒。完颜陪着她。   “不能喝酒就别喝。”完颜冷冷的语气带有些责备。   “高兴啊!人生有几个二十岁,该尽兴时就该尽兴,过了今天我就奔三了,我还没准备好怎么就老了呢!”陈文锦略微抬头就看见对面咖啡厅里坐着的两个人,身子略微僵硬了下,其中一个人的身影让她万分熟悉。她今天特意戴了隐形眼镜,所以看得很清楚,对面咖啡厅坐着的确是她叔叔李宇航和宁灵。   原来说怕他们玩的不尽兴是借口,要去见宁灵才是真的。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宁灵的脸,她的脸上挂着微笑,很好看。   李宇航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宁灵好像害羞地低下头。她不忍再看了,怕再看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泪。   “你怎么了?”完颜也察觉到了异样。   陈文锦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说道:“没怎么,腿蹲麻了,头还有些晕,回学校吧!”声音略微清冷,还带着些许疏离。   “我带着你走。”完颜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不用了,我今天戴了隐形眼睛。”   完颜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下冰凉一片。   回到宿舍陈文锦就趴在床上无语凝噎,眼泪打湿了枕头。   这就是陈文锦的二十岁,五味杂陈。   而与此同时,坐在宁灵对面的李宇航始终保持着淡漠而疏离的微笑。   刚才他为她擦泪的动作神情一如当年,宁灵有片刻的恍惚,以为青春未老,他也仍在。   可是再定睛一看,眼前的人早就不是那风度翩翩意气风发的少年,眼角已经有了很多皱纹,唯一和当年一样的大概就是那双眼睛了吧!依旧炯炯有神,目光如炬。   摸摸自己的脸,顷刻间再次泪湿双眼,那时候的他们明明那么好,那时的他们明明说过的,要一直一辈子的,可是后来怎么就这样了呢!   “你把顾然支走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李宇航问道。   想说的?很多很多,但是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宁灵红着眼说道:“没什么,就是相同你叙叙旧,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会有么?”脸上明明挂着笑,却让人莫名心伤。机会?怕是再也没有了吧!往窗外看了看,窗外很黑很黑,看不到光,如她的心漆黑一片。   “嗯。”   两人走出店外,李宇航提议送她回去,但是被宁灵拒绝了。宁灵低着头往家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后回头见李宇航还站在原地。   “李宇航。”她大喊一声。   “怎么?”   “下,下辈子,下辈子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分开。”   “好,一定。”   “一定。”宁灵的声音听不出是笑还是哭。   转过身告诉自己要走得高傲,却在转角的那一刻败给了心,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李宇航我爱的人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你,不管你信还是不信。   回到早先定好的宾馆,李宇航还没进门就看见穿着裕袍的顾然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出来了。   “还正想看你回来没有呢!”   “有事?”   “没,就是想看看回来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滚。”   李宇航他们的回程火车是早上八点多,陈文锦已经醒了,却不想去送车,就打了个电话推脱自己昨天喝了酒不太舒服,李宇航叮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昨天说要来送车,还千叮万嘱让我们等她,今天又不来,女生真是善变。”顾然吊儿郎当地说道。   “好了,赶紧打车走吧!屁话多。”   陈文锦从超市买东西回宿舍的路上却意外看见了被一群人围在中央的周易,一年没见,他长高了不少,只是身体看起来还是有些单薄。   “你们在干嘛?”陈文锦淡然开口问道。   那些小孩儿转头看了看她,说道:“他偷了我东西,我们正准备教训教训他。”   陈文锦走到周易身边,对那些人说道:“我是他姐姐,他偷你们什么了?”   “钱,两百块钱。”一个个子跟陈文锦差不多的小男孩开口说道。   陈文锦皱眉,转头看着周易:“你偷了他两百块钱?”   “是。”没有一点应有愧疚。   陈文锦被他那毫无愧疚的表情给气的硬伤,心想,现在的孩子偷钱都这么理直气壮?当初自己因为偷拿了一块钱买零食可是愧疚了好久的,现在的世道真是变了啊!   “还给他。”   “用了。”   这还是当初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自己不会是认错人吧!   “你是周易吧?”   “你不是说你是我姐么?怎么连名字都不知道?”   “不是?”难道认错人了?   “我是叫周易,陈文锦姐姐。”   陈文锦总觉得眼前的小孩充满暴戾,与一年前的孩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这个少年。   “好了我替他还。”陈文锦从钱包里拿出了两百块钱递给了那个男生“以后别找他麻烦了啊!”   那群人走了之后,陈文锦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面黄肌瘦一脸纠结地周易。   “我没钱还你。”   “我也没打算让你还,吃饭没?”   周易摇摇头。   一家川菜馆子里,陈文锦双手撑着脑袋看着面前那个比她还能吃的男生。   “你几天没吃饭了么?”   周易没说话。   “你为什么要偷那人的钱?”   “缺钱。”   缺钱就去偷,这孩子还真不是一般人哈!   “你为什么不问宁灵阿姨要?”   周易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妈没钱。”   陈文锦了然,单亲母亲带着孩子一个人生活,日子过得肯定不会有多好过,当初叔叔带着自己也吃了不少苦的。   “你十几了?”   “十五。”   “虚岁?”   “实岁,我96年11月的。”虽然不太喜欢陈文锦问东问西,但是吃人的嘴软,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回答。   陈文锦如遭雷劈,她记得宁灵阿姨嫁人的时候是阳春三月,就算是嫁人了立刻怀上也不该同年十一就生了。   “你是早产儿?”陈文锦惴惴不安,一颗心跳个不停。   “你才早产,我妈他们是先上船后补票的。”   天雷滚滚,万籁俱寂。   陈文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结婚前怀上的?当年宁灵阿姨没有把孩子打掉,而是带着孩子嫁给了他人!也就是他是叔叔的儿子!   陈文锦不想再想下去了,她心情有些复杂。   分开时她给了周易三百块钱,还对他说道:“以后缺钱了就来找我,不要去偷。”   周易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收下了钱别扭地说了句谢谢。   别说说谢谢,这本就该是你的。   陈文锦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五味杂陈的心情。 ☆、第 25 章   陈文锦给李宇航发视频,电脑片刻后电脑上就出现了让她心跳加速的人的脸。   “大叔想我没?”陈文锦语气轻佻。   “以前都打电话,今天稳定发视频啊!”   “因为我想看看你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啊!”   “又贫嘴。”   “叔啊!如果,如果宁灵阿姨没有把孩子打掉,你们……”你们还会在一起么?   “都过了那么多年的事了,怎么突然提起?”   “没什么,就是突然又想起了而已。”   “怎么还没有上年纪就爱上了回忆?”   我爱上的不是回忆,是你。   “大概是大学被熏陶得有些文艺了吧!”   “是吗?”   陈文锦沉默了会儿,说道:“其实……”她欲言又止,其实宁灵阿姨没有打掉孩子。   “其实什么?”   “哦,没什么。”   直到挂了视频,陈文锦也还是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   都过了十六年了,就让它这样过去不再被提及,周易对不起,我不想把偷了的东西还给你。   陈文锦没有多伟大的心,她不是圣人,她自私自利,不想将自己在意的东西拱手让人,哪怕这原本就不属于她。   2012年2月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都会发生变化,何况是人呢!陈文锦一直觉得生老病死离她很远很远,其实它真的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遥远,   张慧的这场病来得毫无征兆,猝不及防,晚上明明还好好的,次日清晨就不行了,看着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奶奶,陈文锦的眼泪是流了一把又一把,心酸得不行。医生说是高血压引起的脑梗,需要住院治疗。   因为脑梗,张慧的嘴巴舌头全歪了,说话就像是嘴里含了什么东西一样,别人都听太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奶奶放心吧!会没事的,医生说您这病发现得早,住几天院就成了,您别急。”   张慧一双浑浊的眼里含着些许泪水,千沟万壑的脸没有什么气色。   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添麻烦了。”   陈文锦鼻头又再次酸了,眼泪鼻涕都上来了。她转头去抹掉了脸上的泪,然后对张慧笑道:“说什么呢!我在哪里不是玩啊!就换个地方而已。”   陈文锦小时候经常到顾然家去蹭饭吃,奶奶也很疼她,家里有啥好吃的都不忘给她留一份儿,简直就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孙子了。   那个打雷下雨时常来接她的奶奶,那个口袋里时常踹着糖让她拿来吃的人,现在却躺在病床上,如同一棵即将枯萎的树。叫她如何不心酸,如何不心疼呢!   “一会儿干爹就来看您了,别急。”陈文锦看见张慧脸上焦急的表情,宽慰道。   张慧努力扯了扯嘴角,吐出两个字“他忙。”   顾然确实很忙,每天都忙着给那些病人看病动手术,都没什么时间来看他母亲,更别提陪伴了。   李宇航得空就往医院跑,来换陈文锦回去休息,不过大多数情况陈文锦都会拒绝,因为叔叔是男的,照看并不方便。   张慧右边根本就使不上一点劲儿,相当于偏瘫,每次上厕所时陈文锦都得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厕所里移动。   万幸的是后面吃了药输了液情况就转好了一些,嘴巴舌头都没以前那么歪了,虽然走路时右还有些拖,使不上力,但是好歹是自己能够独立行走了。   “奶奶我把饭端来了,您下来吃吧!”陈文锦提着饭从病房门口进来。   护士正在帮张慧检查,顾然也穿着白大褂站在床头。   “文锦来了啊!”顾然道。   “嗯,干爹吃饭没?”   “还没,一会儿就吃。”   “顾医生血压还是有点高。”护士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其他病房。”   “好。”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大眼的护士说完就走了出去。   “妈,恢复的挺好的,但是血压还高,要多注意休息,药也要按时吃,我有空了就来看你。”   “嗯,你去忙。”   顾然转身就红了眼眶,也不知是怎么了。   奶奶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就回家了,因为血压一直不稳定,李宇航就让陈文锦搬到顾然那边住一段时间,方便照顾。   陈文锦发现最近奶奶特别嗜睡,晚上睡得明明挺好的,但是白天坐着还是会打瞌睡,一天大多时间都在睡觉。   “奶奶别睡了。”陈文锦戳了戳张慧的脸,张慧原本迷糊的双眼顿时清明了许多。   “我又没睡。”   “还没睡呢!都打呼了。”   “没睡哦,我又不困。”张慧说得很肯定,看不出一点撒谎的痕迹。   陈文锦虽有疑问,但还是很认真地点头。   “不困就好。”   奶奶不光嗜睡而且还特别健忘,刚做过的事转身就忘了,陈文锦觉得奶奶的这些变化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一颗心像是被手给握住了,难受得要死。   寒假悄无声息地结束,陈文锦又要踏上回学校的火车。   李宇航到顾然家接陈文锦时,张慧正在吃面,陈文锦提着箱子和李宇航走到门口,李宇航对陈文锦说道:“给奶奶说再见啊!”   陈文锦本打算就这样走,不想说再见,因为怕自己一开口奶奶就会哭,同样也怕自己哭。   陈文锦缓缓开口说道:“奶奶我走了啊!”   张慧的面一下就喷出来了,她哭了。   陈文锦知道,刚刚她是在强忍心底的悲伤,听到自己的道别才潸然泪下。   顾然在一旁安慰自己的母亲,但是干爹具体说什么,她听不真切。   陈文锦不敢再看,她怕自己再看几眼眼泪就会夺眶而出,一颗心酸到不行,跟在李宇航后面快速走出单元楼。   陈文锦练就了一个糙汉子的性格却终究没有练就一个糙汉子的心。   很快就会放假,又会再见面的,还可以视屏,她就这样安慰自己。   阎王要你三更死,你活不到五更天的,这世间的人还是斗不过命。   奶奶最终还是没有撑过那个秋天,在树即将成为秃头时离开了人世。   陈文锦在葬礼上哭的死去活来,李宇航也几度红了眼眶。顾然一夜之间好像长大了不少,他和李宇航都是爱笑的人,只是李宇航比他稳重一些。   葬礼办完后顾然一个人望着空空荡荡的房间,耳边也没想起喊了四十年的声音,再也没有谁再他耳边唠叨让他早点结婚了。明明解脱了,何故还是想哭?几欲泪流。   早上醒来一看七点四十了,赶紧起床喊道:“妈不是叫您早点喊我的么!”语气里带着些许责备。   打开母亲的房门一看,没有看见母亲,空气里还残留着母亲的气息,但是房间里却空空如也,才恍然意识到母亲已经去世了,自己没有妈妈了,坐在地上靠在墙边痛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像极了他现在的心。   母亲在世时,他各种嫌弃,讨厌母亲邋遢,讨厌母亲总是唠叨自己让自己娶妻生子,说她想抱孙子,那时的他总是嫌烦,随口敷衍,说快了快了,可是直到她离世,自己都没能实现对她的承诺。现在母亲去世了,他想念的都是母亲的好,全然记不起她的半点不是。   学校的日子依旧平平淡淡,每天上几节课后有大把的时间玩耍。   “叔干爹怎么样,还好吗?”   李宇航笑了笑,说道:“没有以前爱笑了,比以前更忙工作,稳重了不少。”   陈文锦轻叹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更想他永远吊儿郎当没个正行。”陈文锦还记得小时候干爹还带她去田里捉泥鳅,把捉来的泥鳅放点调料烤来吃,结果盐放多了,难吃的要死。   干爹还时常带他去抓娃娃,一下午耗在娃娃机前只为给她抓个好看的。   “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呢!”   但是事往往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叔,你有空去看看他吧!干爹不会做饭,你做好饭了记得喊他一块儿吃。”   “好,我记着呢!”   完颜把陈文锦约到他们以前常聚的那家餐厅,陈文锦敏感地觉察到今天的完颜有那么几分不同。   “陈文锦你知道么:其实我喜欢你。”   陈文锦咬了咬嘴唇,没有答话。她陈文锦只是反应迟钝又不是傻,被人喜欢着也是有感觉的,何况完颜也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我以为我对你好,你总有一天会感动,但是你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怎么捂都捂不热你的心。”   陈文锦低头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完颜对她的好,她都知道,他为了她同别人打架,为她一句想吃个糖葫芦跑遍了大半个城市,她不是没有感动过,但是感动归感动,那终究不是爱。   “我要出国留学了。以后应该就不会再见面了,要是你和你叔叔结婚,一定不要通知我。”他怕自己会伤心,就骗骗自己她还单身,这样好像会好受点。   “什么时候走?”陈文锦问。   “后天,你不用来送我,我也不需要你送。”   “别啊!买卖不成仁义在啊!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啊!”   “我他妈当初是真瞎啊!怎么就看上你了呢?”完颜又想哭又想笑,真是哭笑不得,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感情哪里能这样儿戏。   “我也觉得你当初瞎得不是一星半点,完颜,你到底看上我啥了?”陈文锦问道。对于完颜喜欢自己这件事,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这要啥没啥,他完颜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咋就看上自己了?当初陈缘看上她,她就够吃惊的了,不过那时候都才上高中,眼界没打开,偶尔瞎一下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完颜不一样啊!现在都已经是大学了,眼界早就开了,再说完颜要找什么样的女生找不到非瞎眼看上自己?   陈文锦的话把完颜气乐了。   “好了,你们大家都好好的吧!”完颜说着就转身离去,他怕自己再呆下去,这丫头还能说出啥更惊天动地的话,把这仅剩的心痛都给淹没了,这是他完颜的初恋啊!要不要结束得这么潦草毫无美感!   完颜走后陈文锦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   她苦笑,低头不着痕迹地抹点脸上的泪,她也不知自己何时这么能装了。   陈文锦到底还是没有听完颜的话,她的出现并没让完颜多吃惊,好像这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陈文锦把自己手里的零食递给他,说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买了点,你可以在飞机上吃。”   “飞机上有提供免费食物。”完颜还是把陈文锦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   完颜把来送机的夏冬秋、陈缘、陶冶挨个拥抱了下,然后站在陈文锦面前问道:“我可以抱你一下么?”   陈文锦没有说话,直接张开双手,完颜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她觉察到脖子出的温热,鼻头发酸,也差点跟着流泪。   完颜挥挥手大步流星走到检阅台,陈文锦嘴角微微上扬,但是任谁都能看出她笑得很勉强。陈缘拍了下陈文锦的肩膀说道:“你是个汉子可不能轻易流泪。”   陈文锦冷斜了陈缘一眼,吐出了个滚字。陈缘讪讪而笑,摸摸自己的脑袋,一脸无辜。   四人走出机场却遇见了双眼红成兔子的孙雪,陈文锦同孙雪统共没见过几面,所以也无甚交情,不过看她哭成这样,她的心也是有些不忍的。   “孙雪你都来了,怎么不进去?”陶冶问道。他知道孙雪喜欢完颜,以前为了撮合他们也没少出力,只是完颜和她根本就不来电。   “我怕他不想见到我。”怯生生的语气加上一张梨花带雨的脸,陈文锦也有些动容了。   要不是因为自己,完颜和孙雪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吧!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啊!   “那个你们聊,我先走了啊!我下午还有课。”她说完还未等几人回答就径直离开。   完颜已经走了一个多星期了,她还是没有适应没有他的日子。时常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完颜一起吃饭,却在拨号的前一刻想起他已经在大洋彼岸,兴意阑珊收了手机。   没了完颜的学校生活失了很多色彩,不过日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过着。   完颜走了之后,陈文锦和他们那个宿舍人的联系也淡了,一次遇见陈缘才得知孙雪为了爱也跑到了完颜留学的那个国家。这个消息出乎她意料,因为陈雪看起来真的不想是这么勇敢的女子,为了喜欢的人孤身一人去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国家,四周全是和自己肤色不同的人,这需要莫大的勇气!   陈文锦以前是有点看不惯陈雪,但是她敢做到这地步,陈文锦对她真的是打心底佩服。   暑假陈文锦找了个餐馆打暑假工,1800块钱一个月,做六休一。李宇航原本是不太同意的,觉得家里不差钱,用不着她去外面受苦,但是陈文锦却铁了心要去,他拦不住。   陈文锦找的这家小餐厅很简陋,但是两位老板很好,只让她端个盘子就成了。白乐是这家小餐馆的常客,每天都会来这家餐馆吃饭。   她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坐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她的一双眼睛写着忧伤,身上散发着风尘味但是却并不让人讨厌,甚至还让陈文锦觉得有兴趣,想去探索一翻。   陈文锦暗自窥视了她很久,却还是没有勇气找她攀谈。听老板娘说,这个女人是在隔壁街的夜总会工作,家里很穷找不到什么赚钱的工作后来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那天晚上陈文锦如同平常一样回家,却看见白乐一个坐在街边长椅上抽泣,声音不大,但是她却听得很真切。陈文锦走过去递给她一张纸巾,白乐抬起头看一眼她后接过纸巾。   “你是餐馆家的打工小妹吧!”   “嗯。”   “好人家的姑娘可不应该招惹我这种女人。”   “何必妄自菲薄,都是两条腿的人,哪来的好坏之分。”   白乐笑了,她道:“你和我以前认识的人倒是有些不一样。”   “我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女人,而我又是个好奇心比较重的女人。”   “想听我的故事?”她挑眉“不是什么吸引人的事,以后用空再同你讲吧!”   “好,一定。”   第二天一早白乐就来到了小店,点了份饺子后坐在座位上,今天她并没有化妆,而是以一张素净的脸示人。   陈文锦把饺子端给她,问道:“你今天不工作么?”   “今天想休息一天,我说了的给你讲我的故事。”   “但是我现在忙。”陈文锦有些不好意思。   “我等你。”   白乐的故事说穿了就是场付出一切却无疾而终的青春,十八岁的白乐爱上了十八岁的夏珏,为了他不顾一切,为了供他上大学自己打工赚钱,好不容易夏珏大学毕业了,他却离开了她,理由是他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白乐从没有想过夏珏会离开自己,自己付出一切换来的结果竟然是没有共同语言,她愤怒了,拖了巴菜刀砍伤了那个负心汉,受了三年的牢狱之灾,出来后因身无所长又带走政治污点找不到什么工作后来就到酒吧陪酒,最后想赚更多的钱就被人介绍进了夜总会,不过她只陪酒不卖身。   “你知道当我听到他说我们分手吧!我们不合适,根本没有共同语言时的感受么?我当时真的特别想一刀捅了他一了百了。”   “就他妈是个人渣。”   “得了我的人,让我付出了四年的青春,最后说老子两个不合适,说什么欠我的钱会还我,他欠我的东西又何止是钱啊!”白乐苦笑。   陈文锦沉默,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白乐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终究不够狠,没舍得杀了他。”白乐凄美一笑。   爱一个人宁可自己伤得体无完肤也不想动心爱人分毫,若不是他做的太过,骗了她这么多年,她也不至于会砍他,但是他终究是爱他的,舍不得杀了他。   陈文锦听了这句话后,心颤动了下。   “你还爱他么?”   “爱?早就不知道爱是什么滋味了,一个整日陪酒卖笑灯红酒绿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谈爱情。”   “他之后你就再也没有爱过的人了么?”   “大约是没有了。”   别人的青春,别人的痛,针没扎在陈文锦心上,她自然是感觉不到白乐心中到底有多痛。   “其实你可以从新找份工作,再找一份爱情。”   “从新找工作,你以为我不想么?只是我没有文凭,身无所长还有政治污点,你让我上哪再去找工作?”   “陈文锦啊!我这辈子大约是这样完了。”语气说不出的绝望。   陈文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个只大她八来岁的女人在她面前说自己这辈子已经完了,这种心情很微妙,形容不出来。   其实白乐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其它工作,而且也确实找到一份工作,只是老板太黑心给她的工资特别低,她连房租都付不起,后来又只能做回老本行了。   她虽没有卖身,但是当别人听说她在夜总会工作后都会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她。   “你才二十八岁,你的一辈子还有很长,如果现在就放弃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陈文锦毒鸡汤看得很多,所以劝慰的话张口就来。   白乐红了眼眶,想说啥但是又没说出口,最后还是开口说了句:“陈文锦我们下次再见吧!”她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孤傲瘦弱的背影,陈文锦鼻头有些酸,不知道自己怎么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她是女人,多少能体会一个女人付出一切却换不到结果的心。 ☆、第 26 章   感觉如何?”顾然问道。   穿着病号服的白乐连眼睛都没抬,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好。”   “哪里不舒服么?”顾然关切地问道。   “心,心不舒服,人没事,钱没了。”白乐一本正经地说道。   顾然笑着说道:“那要是人死了钱还在,岂不更亏,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但是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站着说话腰不会疼,没钱的日子你这种高薪的人是不会懂的。”   顾然不想再和她争辩下去,他说道:“那你好好休息,还有你最好还是把你亲人叫来照顾一下,你这腿受伤了,一个人不方便。”白乐被送进医院就没见一个人来照顾她,甚至连看她的人都没有。   白乐没说话,她低着头鸟都没鸟他,选择直接忽略了他的话。   顾然一脸尴尬,我想任何人被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无视,多少都是会有些尴尬的。   他道:“你好好休息,记得哪里不舒服就按后面的床铃。”说完就同护士一起走了出去。   “顾医生那个白乐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病人呢!”小护士忍不住替顾然打抱不平。   “病人因为身体不舒服,难免会有情绪,作为医务人员,我们应该多些体谅。”   “顾医生你人真好。”小护士看着顾然一脸崇拜。   “等你再磨几年了就同我一样了。”   “嗯,知道了。”   陈文锦大概是觉得厌倦了,干活都没有劲儿了,近几天干活都不走心了,经常犯错,最后   陈文锦被老板以生意不好不需要帮手给辞退了,结了工钱就呆在家里,觉得天天扣手机玩电脑太无聊,就跑到顾然他们医院溜达溜达,却没有想到在这里碰到了白乐。白乐右腿打着石膏,撑着拐杖。   “白乐你怎么在这?”   白乐哭笑不得,在这里除了看病还能干嘛?走亲戚?   “被车撞了,在这住院呢!”白乐说道,她板着一张脸一如初见。   陈文锦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后来你就不来吃饭了,还以为你是准备换换口味,感情是出车祸了啊!”陈文锦恍然大悟。   白乐嘴角抽了抽,这陈文锦说话真是一点都不动听哈!   “腿怎么样,要紧不?”   “断了,动了手术,还得在医院呆一个来月。”   “我记得我小时候手摔断了,也是动了手术,好像是出院的时候才打的石膏啊!”   “哦。”   顾然从大门走进来,看见白乐和陈文锦,走近问道:“你们两认识?”他有些诧异,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认识?   陈文锦点点头,白乐说道:“认识,但是不太熟。”   “怎么认识的?”   “她是我以前打工那家餐馆的常客,这么认识的。”   “顾医生陈文锦你们聊,我先回病房了。”白乐靠着左腿和拐杖站了了这么久,腿都有些酸软了,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到病床上。医院里刚拖过地,地还是湿的,很滑,才走出一步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陈文锦关切道。   白乐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的一张脸变得通红,不是疼的,是羞的,囧的。任谁在大庭广众摔个四仰八叉,都会有些不好意思吧!   顾然蹲下身直接把白乐一把抱起然后对陈文锦说道:“文锦把拐杖拿着。”   陈文锦先是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立刻拿着拐杖跟在后面。   靠,干爹这是上演霸道总裁啊!   白乐一双大眼死盯着顾然的侧脸,目光灼灼,好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   “你的腿是我花了好几个小时救回来的,可不能就让你这么糟蹋了。”   白乐牵强一笑,眼中刹那间就积攒了些泪水?   自己及时变得这么矫情了?这么一句话都能让自己鼻头泛酸。她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人同自己讲关怀的话语了,以为自己的心早就无坚不摧,却不知自己的心只是看似坚强。   把她抱进病房放到床上,甩了甩胳膊,说道:“你好重啊?”他这是一句疑问句,却被白乐听成了感叹句。   白乐冷冷说道:“又不是我让你抱我的。”   陈文锦笑着解释,,她说道:“我干爹是问你有多少斤。”   白乐知道自己会意错了,略微尴尬,但是还是嘴硬不肯承认。   “要你管。”   “我不管,只是你体重太轻了,好像有点营养不良,得多吃点,好了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顾然转身离去,陈文锦对着白乐挤眉弄眼问道:“我干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刚刚有没有心跳。”   “心不跳那是死人。”   ……   ……   陈文锦回来后绘声绘色地同李宇航讲述了顾然的霸道总裁经过,两眼冒星一脸崇拜。   “叔你是没看到,今天干爹多男人,没想到干爹也有这么帅的时候。”   “他很帅么?”李宇航略带醋意。   “帅,特别帅。”陈文锦不假思索地回答。   “但是在我眼中叔叔最帅。”陈文锦瞄了一眼李宇航阴晴不定的脸补充说道。   李宇航抿嘴笑了笑,暗爽,但是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顾然查房看见白乐床旁边没人,开口问道:“文锦没来?”   “她今天有事,来不了。”白乐边啃苹果边说。   “你之前还说你们不熟,但是自她知道你住院后隔三差五就往医院跑,她以前对我这个干爹都不曾这么温柔过。”   “哟,顾医生,您这话可是带着醋意呢!赶明儿文锦来了让她顺带瞧瞧你这留守老人。”白乐笑着说道。   “最近心情不错嘛!刚来医院整天冷着一张脸,就跟谁欠你钱似的。”   “这医院可不就是欠我钱么!我这次手术费可是花了大几万呢!”想起自己的辛辛苦苦攒起来的钱还没舍得享受就被医院给赚取了,她就肉疼不止。   “表情怎么跟□□了似的。”   白乐直接翻了个白眼。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其他病房看看。”顾然说道。   白乐点点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白乐突然没来头的想让他留下来,再多留一会儿。 ☆、第 27 章   白乐站在医院走廊里晒太阳,顾然说她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刚来时她是每天都想回去,但是现在,她却想在医院一直住着,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妈的,医院房租太贵了,她交不起。   “你这是瞧啥呢?”顾然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   “没看什么,你怎么……”   “我什么怎么?”   “没有,没什么。”   “说话说一半,真吊胃口。”   “我今天就要出院了。”   “嗯,我知道。”   “你有没有过什么想对我说的?”   “有,回去好好休息,过一个月后来医院拆钢板。”   “就这些?”语气有些小失落。   顾然把胸前的笔拿下来在白乐手上写了一大串数字,对她说道:“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记得有空打给我,还有,回家最好卧床休息,一日三餐要好好吃,别把自己饿到了。”   “你把头低下来,我有事给你说。”   顾然乖乖低头,白乐仰头将自己的唇印在他的脸上。   “拜拜啦,顾然,你是个好医生,也是个好人。”白乐杵着拐杖往自己病房走,顾然摸了摸自己被亲吻的脸颊,愣在原地。   反应过来后简直是开心到飞起来,直接蹦蹦跳跳地跑进办公室。   “顾医生是有啥好事么?”见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吴医生开口问道。   “嘿嘿,不告诉你。”顾然故作神秘。   白乐出院后的第五天夜里,顾然实在是受不了了打电话给陈文锦,陈文锦睡得迷迷糊糊时被一阵音乐铃声给吵醒,她半眯着眼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我说干爹您这打电话可真会挑时候哈,现在可是深夜一点啊!”   “文锦你知道白乐家住哪里么?”顾然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图。   “您这是?她欠你们医院银子了?”这是她混沌的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   “没有,我找她有事。”   “哦,她家住xx街xx号,干爹你们医院不应该是有病人的档案的么?”   “对啊,我给忘了。”   “我还没能说您啥!”话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忙音,陈文锦咬咬牙,还好自己脾气好,不与他一般计较。   顾然把车开到陈文锦告知的地方,坐在车里吸烟,一翻吐云吐雾后,原本焦躁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他现在才觉得自己这么贸然来找她太冲动了,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她也应该睡了,自己这时候来找她,她会不会生气?自己是上去呢还是不上去呢?   屏幕闪烁,是陈文锦发来的短信。   “干爹加油,月黑风高世风日下,一切都刚刚好,还有,白乐也是喜欢你的。”白乐从来没有当着她的面说过顾然怎样怎样,但是每当她提到顾然时白乐都会不自觉间露出些许笑意,她笃定她是喜欢顾然的。   顾然抿嘴笑了笑,打开车门向白乐家走去。   这是一栋极其古老的公寓,嗯,看起来就像年久失修快要拆迁了的,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小广告,都快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加重手里的力度。   “谁啊?”   白乐打开门,睡眼惺忪地看了一下来人,看清来人后心下一惊。   “你怎么来了?”语气带着疏离。   白乐穿着件圆领长裙,裙子松松垮垮却掩饰不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披肩长发随意垂着,一双淡漠的眼在橘黄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魅惑。   顾然一把搂住白乐的腰,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像是在发气一样。是的,他确实在撒气,他气自己这些天魂不守舍的思念,气白乐走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也没有回医院看过他。   “你就一点都不想我?”顾然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白乐红着脸不知如何作答。   “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一直忍着不跟你联系,可是却害苦了自己。”   自大白乐出院前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吻后,他的脑子里就满满的全是她,他觉得她和自己的心意是一样的,不然她不会吻他,他一直在等她联系自己,但是等了这么多天却都没有等来一个消息。顾然自然是不知道他写在她手心里的那串数字早就被她手心里的汗给摧残得模糊不清,当她买好手机后凭着残存的数字播过去却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接听,她不好意思问陈文锦要电话,也找不到借口去医院找他,所以就一直忍着没有联系他。   白乐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说道:“顾然,我的工作是一名陪酒女,虽然不卖身,但是也是为世人若不齿的,而且我也曾因为砍人坐牢,我……”她的话还没说完,唇就再次被顾然堵住了,他的吻没有了刚刚的霸道,小心翼翼地吸允着,带着怜惜。   两个上下起伏的胸膛,两颗火热跳动的心。   “白乐我爱的是你,现在的你,未来的你,你的以前我没有参与,也没有去计较的资格。”   白乐一双大眼流下了两行清泪。   不大的卧室里充满了暧昧□□的气息,顾然亲吻着白乐的背,搂着她的腰对她说道:“睡吧,明天我还要上班。”   白乐的眼眶里流出了白色的液体,她苦笑问道:“你不要我是不是嫌我脏。”在她的认知里,男女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就应该真正完全融合,他不要她其实是他在意,在意她并不是冰清玉洁。   顾然附在白乐耳边低语道:“等你腿好了我们才能够尽兴啊!亲爱的,我们来日方长,不急。”   男人千万种,表达爱的方式也是千万种,有的觉得占有是爱,有的觉得尊重是爱。在顾来说,当她成为自己老婆时再将她吃干抹净是他对她的爱。   白乐和顾然的婚礼在同年的冬季举行,为了把自己塞进那瘦小的礼服,陈文锦是硬生生饿了三天,走路都觉得有些晕晃晃的。   “干爹我这为了当伴娘也是拼了,饿了整整三天啊!怎么着您也得封我个大红包。”   “行,到时候绝对封你个特大红包。”顾然说道。   “白乐,不对,干妈,今天你可真美,简直亮瞎了我的狗眼。”   陈文锦一句话,笑翻了一众人。白乐的婚礼白母没到,白乐打电话问过她,但是她认为白乐是在撒谎,毕竟她撒谎自己要结婚了不是第一次,当年她为了那个初恋学费撒谎说自己要结婚办婚礼,让白母寄钱过来,最却只是一场谎言而已,白母差点被气死,她为了那个人几乎是同家里断绝了关系,后来坐牢是让她白母在村里根本就抬不起头了。顾然想亲自去请她母亲,但是白乐拒绝了。   她觉得这应该是她说谎应当付出的代价吧!一个满口谎言的人不被人信任,十句话有八句是假,但是至少有两句是真的,但是别人就是不再相信了,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了。   没有娘家的婚礼好像是比别人冷清不少,好在顾然的关系挺多,来的人也多,这场婚礼才不至于冷场。   处在爱情里的女人都是光彩照人的,陈文锦看了白乐才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我说白乐你是胖了多少啊!脸都比以前圆了好多了,都可以用珠圆玉润来形容了。”陈文锦说道。   顾然不乐意了,搂着自己媳妇横了陈文锦两眼,他说道:“我媳妇哪里胖了?明明刚刚好,”他附着白乐的耳朵轻声“现在手感刚好。”   白乐笑着低下了头。   嘿,这他妈又是秀上恩爱了是吧!当初自己就不该告诉干爹白乐的住处,他们的关系也不至于这么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哎哎哎,我说你两能注意点形象么!这还有个单身狗呢!”   “那你赶紧去找一个啊!”顾然说道。   “呵,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要是男朋友这么好找,我至于单身这么多年么!”   “文锦你找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啊!”顾然问道。   “有,我找你们来是让你们帮我出出主意,怎么去追一个人。”   “你有喜欢的人了?”白乐问道。   “是宇航么?”顾然问。   陈文锦睁着眼一脸诧异,她反问:“你怎么知道?”   “你都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我还能不知道么!看见李宇航就跟看到一打人民币似的,两眼放光。”顾然说道。   “那我也就不废话了,你们就帮我想想办法,看怎么搞定他吧!”   “你叔的脾气比驴都倔,要搞定怕是不容易吧!”白乐说。   “也不是绝对不可能,不过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怎么个从长计议法?”   “天机不可泄露。”顾然故作高深。   “信不信我把我这三十八码的鞋直接扔你脸上?”陈文锦黑着一张脸。还天机不可泄露,故作什么高深啊!   “你敢。”白乐冷斜陈文锦两眼。   呵,这还护上了!   白乐已经辞去了夜总会陪酒的职业,搬到了顾然家,虽说有顾然养着,但是还是觉得无所事事不太好,就约陈文锦陪她去看门面,准备租个小门面开了奶茶店什么的。   陈文锦接到电话风风火火就跑到了约定地点,白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皱眉问道:“哎哟文锦啊!你这迷之品味是跟谁学的?”   陈文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短袖加中裙再搭一双小板鞋,没问题啊!   “怎么了?衣服不好看?”   白乐呵呵一笑:“单看一件都不错,只是这搭一起成啥了?大杂烩?你要搞定李宇航就先把自己捣腾得好看一点嘛!”   “我又不会搭衣服,没事,能勉强看得过去就行,对了,你有看上的店面么?”   白乐摇头:“我要是有看上的还找你来干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嘿,这女人的嘴真是越来越毒了。   陪着她逛了一条街又一条街,不是看上的店面已经被人租出去了就是空着的店面看不上。   某条街角转角口,一个长相斯文秀气的男人迎面而来,白乐浑身一震,神色异常。   “怎么了?”   “白乐你出来了啊?”   “又没砍死,我还能一辈子待里面不成?”□□味十足,陈文锦也能猜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别人转角遇到爱,他们这转角遇到前情人啊!   “对不起,是我欠你的。”眼神真诚没有半点虚假,或许真的是翻然悔悟。   “现在说对不起有意义么?我杀了你再给你说一句对不起,法官就不会判我死刑么?萧锐,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   “我一直在找你。”   从萧锐后面突然冲出一女的,她指着白乐就破口大骂:“你个狐狸精不要脸,勾引别人丈夫。”   白乐冷笑,当年她不也是知道萧锐有女朋友横插一腿的么?现在是装什么正宫娘娘。   “你他妈才狐狸精呢!我说大妈,您哪根葱啊?这位哥哥和白乐之间的恩恩怨怨与你何干?别狗拿耗子了。”陈文锦骂道,她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萧锐的原配,也知道这个女人大概就是当年横插一腿害白乐坐牢的女人,只是装着故意不知道而已。   “你个小蹄子竟然叫我大妈!”苏心一张脸青经暴跳,她才二十九岁而已,只是天天在家当家庭主妇脸疏于护理看起来确实有些显老,再加上生了孩子后肥胖的身体,看起来确实像大妈。   “嗯,我是小蹄子,您啊是老蹄子。”   白噗呲一笑,这陈文锦气人的功夫渐长啊!   苏心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跳梁小丑被人戏耍,恼羞成怒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白乐脸上。   她们哪里会想到她会真动手,以为最多动个嘴皮子而已,都没有防备,白乐的脸硬生生受了这巴掌,脸立刻红肿了起来。   “靠,你他妈跟我们动手是吧!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提起脚冲着那女人的肚子一踹。   这是陈文锦打这么多架里最没章法的一次,那个女人简直就跟疯了一样,双手乱飞,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打。这应该就是武侠小说里的那“无招胜有招”,别人看不懂你得招数,也就没法破解。打过这么多架,就这次她伤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不过虽然练了这么多年得招数用不上,但是蛮力还是很好使的,再加上自己抓咬踢得本事,饶是对方比自己壮得多,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白乐不会打架,站在旁边急得直跳脚,偶尔趁乱去踢那个女人一两脚,旁边得男人也只当没看到。   接到电话的李宇航和顾然赶紧跑到警察局,各自拿着自己心坎上的人的手问:“没事吧?”   陈文锦抬起一张被抓花的脸哭丧道:“叔,那根女人差点毁了我的花容月貌。”   李宇航听了哭笑不得,努力板着一张脸说道:“活该,谁让你跟人打架的。”   “是那肥婆自己不讲道理,上来就一巴掌,我不还手我还是人么?畜生,畜生也知道还手啊!”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何况自己是人。   “行了,你怎么说都有理。”李宇航也是被陈文锦的表情给气的没脾气了,虽然脸上伤痕多,好再都不深,不会留疤。   萧锐走上前说道:“对不起,是我内人的错,我代替她向你们道歉。”   苏心不依不饶,她说道:“凭什么道歉,要道歉也是她们道歉,有本事勾引别人老公,就应该有本事承认。”苏心插着腰指着白乐鼻子大骂,一副泼妇骂街的气势。   “我□□二大爷,肥婆,没被打够是吧!来呀,继续。”陈文锦嗷的一声冲上去,要不是李宇航眼疾手快把陈文锦抱住,估计这会儿又打起来了。陈文锦不高,被李宇航这拦腰抱起,四肢离地,就跟一小猫似得,顿时嚣张不起来了。   苏心摸了下脸上的伤,没再做声,陈文锦脸虽然花了,但是苏心也没有讨到多大便宜,甚至比陈文锦更惨。   “这里是警察局,你们这是嫌事不够大是吧!竟然还想在这里打架。”   “警察哥哥,不是我想闹事,是这位大姐太那个了,我都不认识她,也不认识她老公,她上来就骂我小蹄子,还动手打我,你说我能忍么?是个人都不能忍啊!而且你看看她把我揍成什么样了,本姑娘还没嫁人,这要是脸上留疤了,那可则怎么好。”   办案警察是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大学生,没多少社会经验,被陈文锦这一声警察哥哥叫得顿时脸通红。   “不想脸上留疤就不该和别人打架,有什么事可以找警察啊!”小警察循循善诱。   “那个啥,不是情况特殊,我一下没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气么!我给你讲,这是个人都忍不住的,对方出言不逊,古语云,是可忍孰不可忍。”   几人走出警察局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双方都有过错,且又伤得不狠,教训几句罚点钱就行了。   “白乐对不起啊!”萧锐在他们身后说道。   “这句迟到了八年的对不起我接受不了,因为你,我的一生差点毁了,你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你以为就能获得谅解么!”一直沉默的白乐终于开口说道。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你整天想审犯人一样审我,我烦了厌倦了。”萧锐当年也真心爱过白乐,只是一复一日的审问,一层不变的生活他厌烦了,周围都说他靠女人养他自卑了,苏心的介入让他一下又找到了生机,像吸了毒一样痴迷戒不掉。   他以为他娶苏心是找到了爱,但是结婚后苏心原本的脾气秉性全部都暴露了,他才念起白乐的好。   “我说你家的那个女人在外面勾三搭四,你也不好好管管,你这样的算什么男人?白乐这样的女人你也要,小心你头上冒绿光啊!”苏心指着顾然说道。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太太是怎样的女人我清楚,要死再敢胡言乱语,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我出手可比文锦要狠得多。”   白乐眼泪花花都出来了,她说道:“顾然我……”   顾然摸摸她的头,说道:“没事,谁年轻的时候不遇到几个人渣,乖啦!”谁年轻时候没遇见几个人渣,谁没有真心错付的时候,那时候她的生活他没有参与,就不该去计较。   萧锐一张脸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陈文锦哈哈大笑,她说道:“初恋毁在人渣上,没毛病,”转头看看李宇航指着自己的脑袋“叔叔也像干爹一样摸摸头。”   李宇航直接无视了她的请求。   大叔真是太没爱了。 ☆、第 28 章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李宇航的鼻腔,陈文锦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   “顾然小锦到底是怎么了?”李宇航双眉紧锁,一脸焦急地问。   “你别着急,等化验结果出来了就知道了,你放心,小锦壮得跟头牛似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李宇航听顾然这么说,心稍微安定了点。   “宇航,你在这陪文锦,我先去忙了,到时候结果出来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李宇航点了点头。   陈文锦悠悠转醒,睁开眼一脸茫然地问:“叔我怎么到医院来了?”   “你今天下午晕倒了,现在还在等结果,等结果出来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好。”   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大概是一个多小时后吧,顾然走进来,一脸阴沉。   “宇航你出来一下。”   李宇航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对陈文锦说道:“别担心肯定没事的,我先出去一下。”   两人在医院走廊,李宇航问道:“结果出来了?”   顾然犹豫了下,然后说道:“出来了,不过你得先做好心理准备。”   “哎呀到底什么病啊!你说啊!”李宇航简直都快急疯了,他是最讨厌谁欲言又止,弄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白……白血病。”   李宇航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你,你别来这种玩笑。”   “我当然也希望这是玩笑,但是……”   “能治好么?”   “只能吃药控制延缓寿命,治是不可能的了,一会儿向医生会给你详细说明。”   向医生向李宇航详细介绍了陈文锦现在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李宇航背靠着墙,全身无力。   老天是故意整他的么!!   他在病房门口站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对陈文锦说。   “叔啊!你在门口当守门的也当了这么许久,还是进来吧!”   李宇航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走进病房,他强颜欢笑说道:“小锦结果出来的,医生说你只是营养不良。”   “叔啊!你这谎也撒得忒没技术含量了,我都快胖成球了,壮得跟头牛似的,你说我营养不良!还有啊!你眼睛都是红肿的。”陈文锦觉得有些好笑,这演技也是没谁了!   “是真的,你真的是营养不良。”他还在死撑。   “白血病?”   李宇航愣住了,他别过脸没有说话。   陈文锦苦笑,说道:“看来还真是啊!女人的直觉挺准的啊!”   “小锦……”   “哎呀好了,不就一个白血病么?啥大不了,我现在把一天当一年过不就成了。”陈文锦笑着说道。   陈文锦的笑容很好看,一下刺痛了李宇航的眼,他的眼泪跟发洪水似的,一个劲儿往外流。   陈文锦慌神了,她下床走到李宇航面前,手足无措帮李宇航擦眼泪,但是无论她怎么擦,他脸上的泪都擦不干。   “不是,这是我得病了,又不是你,你哭啥?”   “死丫头,说什么呢!”李宇航抬手就准备给陈文锦来一巴掌,但是想起了她现在生病了,又把手放了下来。   “一会儿就回家,想吃什么就说我给你做。”   “好。”   陈文锦抱着电脑看电视笑的前俯后仰,一张嘴都差点扯到后脑勺了,李宇航见陈文锦面若挑花,吃嘛嘛香,一点都不像生病的人啊!   陈文锦转过头看见李宇航正定着自己,好奇问道:“看什么呢?”   “要不明天我们再从新去检查一下?”   “不,不用了,我不想报那无所谓的希望。”   白乐挺着个大肚子跑到陈文锦家,一看到陈文锦就抱着陈文锦哭的哭天抢地。   “叔我想吃可乐鸡翅。”   “好,我现在去买。”李宇航穿着鞋子走出了门。   “好了,别装了,你在这肚子里揣着我弟弟呢!还演这么逼真,不怕动胎气啊!”陈文锦鄙夷道。   白乐太手拭掉脸上的泪,说道:“嘿我这是在帮你,做戏要做全套,要是你得这么大病我都不来看你,你叔绝对起疑,到时候就前功尽弃了。”   陈文锦仰着头斜了她一眼说道:“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我没那演员梦。”她说我着就伸手把茶几上的苹果拿了过来,张嘴就准备啃。   “哎呀我的干妈啊!这苹果没洗的,你就别祸害我弟弟了。”陈文锦一把抢过白乐手中的苹果,走到厨房洗好后又递给白乐。   白乐怀孕脸上一点斑都没长,而且还没有长胖,就肚子凸出了,四肢依旧纤细。老天对美人好像格外优待啊!   “嘿嘿,服务挺周到的哈!”   “听说前段时间你跟我干爹回乡祭祖了?”   “嗯,我给你说,我把顾然带着把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家全走了一遍,把那些个以前瞧不起我家的人全都气得个半死,我跟我妈是仰着脖子昂头挺胸在村子里逛,我的那些个姐姐可眼红了。”   陈文锦可以想象那个场景,白乐带着顾然在村子里招摇过市,来回显摆。   “等我把叔叔拿下了后,也同你去你们那村子里逛一圈显摆显摆。”   “好呀!没问题。”   “不过我也装病这么多天,叔他也没有承认他喜欢我,我该怎么办啊!”   “直接脱衣服扑倒,把生米煮成熟饭。”白乐说道。   “万一我脱了他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那怎么办?”陈文锦羞涩地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胸。   “那就只能证明他不行,你趁早死了这条心。”白乐不假思索地说道。   陈文锦嘴角抽了抽,骂道:“你大爷的,别扯犊子,说正经地呢!”   两人正说得带劲儿,门却毫无征兆被推开,陈文锦被吓得虎躯一震。   李宇航正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外,顾然站在他身后闭眼皱眉,一脸想死地表情。   “叔,你回来了啊!”陈文锦干笑两声。   完了完了,被他听到了。   “小锦,很好,都学会装病了是么!”李宇航走进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陈文锦被他盯得背后发毛,下意识拉着白乐。   “都,都是白乐教我的。”陈文锦推脱说道,别说她不仗义,因为她从来就没有仗义过。   白乐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这是把所有罪责都推给自己了?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陈文锦你过河拆桥啊!”   “我也是被逼的,白乐,我这桥不是还没过么!所以这不叫过河拆桥。”陈文锦为自己狡辩,废话,谁想承认自己是过河拆桥的小人。   白乐冷哼一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淹死你丫的。”   顾然觉得自己老婆有危险,硬着头皮走到李宇航面前说道:“这是跟白乐无关,都是文锦求我们干的。”   “带着你老婆赶紧走,以后再找你算账。”李宇航冷哼了两声,然后说道。   顾然赶紧带着自己老婆逃之夭夭。   “别啊!别丢下我一个人。”陈文锦的哀嚎声从他们背后传来。   “李宇航不会打陈文锦吧?”白乐担忧问道。   “放心吧!”顾然邪笑“胖揍一顿是少不了的。”   “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陈文锦后退了几步。   “原谅你?你说呢?”   陈文锦干笑两声,说道:“我说好。”   李宇航冷笑。   陈文锦转过头,说时迟那时快,一下翻到了窗户上。   “叔,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陈文锦他们家住四楼。   “赶紧给我下来。”李宇航有点慌神了。   “我不,你不原谅我,我就不下下。”陈文锦骑在窗台上。   “陈文锦,我再说一次,赶紧给我你下来。”   陈文锦吞咽了下口水,思量了一下。   李宇航突然看见外面阳台上的盆栽,才想起来这房间外是阳台,然后话风一转说道:“好哇,你跳啊!赶紧的。”   陈文锦呆滞了几秒,回过神后带着哭腔说道:“我不跳了,我下来。”   “那就赶紧下来啊!”   “叔你过来帮我一下,我腿短下不来。”   李宇航被她气乐了,他抿嘴笑了笑,然后走到窗边把陈文锦抱了下来。   “腿短,刚才怎么上去的?”   “我也不知道,奇迹啊!叔,你笑了就代表原谅我了吧?”   “你觉得呢?”   房间里传来一声声哀嚎,而且是一声更比一声高。 ☆、第 29 章   就这样和李宇航一直相守,直到岁月到了尽头,她想过和他结婚生子,想过结婚后的生活,或许是她长得太过美好,所以老天偏不让她如愿,天公不作美,老天好像见不得人好似的。李宇航的初恋再次进去了他们的世界,以一个意外的方式。   宁灵得了肾衰竭住进了顾然他们医院,顾然打电话将这事告知了李宇航。   李宇航站在宁灵床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她的脸比一年前更加苍老了,此时的她更像是个油尽灯枯的老人。   “你怎么样?”   宁灵笑笑说道:“很好。”   “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能帮你的一定帮你。”李宇航缓缓说道,心情异常沉重。   “有心了,你来看看我便很开心了。”宁灵说道。   李宇航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像打翻了五味瓶。伤感、缅怀、心疼……   他仍然记得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后面亦步亦趋眼带笑意的小女孩儿,仍然记得那个像他告白时红着脸却很坚定的女孩,但是他真的无法将印象中的人同眼前这个女人重合,时间真的改变了太多。   岁月是把杀猪刀,这话果然不错。   坐在床边陪她说话,宁灵总是有意无意提起他们当年如何如何,李宇航也只是静静听着。他能听出宁灵的语气中有对当初的留恋,差点就脱口而出的质问最终还是吞进了肚子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去计较当年的谁是谁非也没有意义了。两位当事人只是略微伤感,倒是安悦在一旁红着眼默默流泪。   “宇航,你还记得我们的初见么?你笑我撞到了别人,我还吼了你。”   李宇航轻叹,他说道:“自然是记得的,那时候你可凶了,瞪着一双大眼睛,把我吓了一跳。”   “我有那么吓人么!”   “没有没有,只是那时候初到大城市太胆小而已。”   安悦把李宇航叫到咖啡馆同他讲了许久的话,出来时李宇航是红着双眼走路也有些踉跄。   安悦站在他后面说道:“李宇航,宁灵这么多年来宁灵爱的人至始至终都是你,当初离开也是逼不得已,现在得了肾衰竭,能活多久都成问题,你……”   李宇航没有说话,他已经说不出话了,胸腔里那跳动的肉球疼得要命,像是被人用刀给划了条口,哗啦啦往外淌血。   当初宁灵嫁给周锋他以为自己是被周锋翘了墙角而已,他以为宁灵同周锋日久生情后才想出了拿陈文锦做借口好正大光明地离开,可是他没有想到宁灵真正离开的原因是这个,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原因。   宁灵是怎样的人他应该是最清楚的,为什么当初自己不搞清楚原因!当年自己竟然还在心里怨过她咒过她,自己真该死。   天空布满了乌云,凉风阵阵,马上就要下起大雨了,像他的眼睛一样下雨。   距离A城千里之外的县城正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陈文锦正在宿舍和麻辣烫大战就听见一阵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妹子。   “请问你找谁?”   “陈文锦在么?”   “我就是陈文锦。”   “下面有人找你。”那人说完就转身离去,陈文锦把那句“是谁”吞在了自己肚子里。她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眼,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站在人群中瘦弱的少年,赶紧跑下楼去。   “周易怎么了?”   “你能借我点钱么?”他眼眶微红还闪着泪光,是一个少年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时该有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   “我妈得了肾衰竭,转到xxxx医院去了,我想去看她,但是没有那么多钱买火车票。”   “你等我一会儿,我上楼拿钱。”陈文锦用最快的速度冲上楼然后冲下来,把钱递给周易。   “我现在也就剩这些了,你看够不够?”   “够了,谢谢。”周易拿着钱就往外冲,连撞了好几个人。   xxxx医院,那个不是干爹他们医院么!宁灵阿姨在A市?那样的话叔叔也应该知道这消息了吧!   陈文锦突然觉得心情很压抑,烦躁。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的,至少现在不应该这么想,但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周易看着躺在病上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的母亲,忍不住眼泪直淌。   “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在学校念书的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撒谎说你出差?”如果不是听宁灵单位的阿姨说,他一定还傻傻的以为自己的母亲真的是在出差。   “不就是个小病么,没必要给你说。”   “肾衰竭是小病么!”周易吼道,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吼自己的母亲。   “周易你先冷静一点,没事了,你先回学校上课,这里有我照顾。”安悦说道。   周易摇摇头,他说道:“我要在这里。”   “你马上就要中考了,可不能因为这耽误了学习。”宁灵苦口婆心说道。   “是学习重要还是妈重要?考不上还可以重考……”   “给老师请假没?”宁灵问道。   周易摇摇头。   “你打个电话给老师说一下情况吧!既然你在要留在这里,那就留在这里吧!安悦你回家吧!你家里面也得有人照顾,这里有周易就行了。”   安悦担忧问道:“他能行么?”   “行的,反正手术也做了,没什么大事了。”   安悦最终还是回去了,虽说有点担心,但是毕竟自己也是拖家带口,也得回去看看。   白乐给陈文锦打来电话时,她正在敷面膜,室友都去外面觅食去了,她一个人在宿舍,宿舍里静得吓人,铃声骤然响起,把她吓了个激灵。抬手刚滑动桌面,手机里就迫不及待传来了白乐的声音。   “听顾然说你叔叔这两天可是隔三差五就往医院跑,他们怕是要旧情复燃啊!”   陈文锦手上的矿泉水瓶子被她捏变了型,不过是脸上却没有怎么变化。   “我在这够窝火了,你就别来火上浇油了。”陈文锦把脸上的面膜撕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丫的,这又是十几大洋啊!肉疼。   “孩子预产期什么时候?”陈文锦转移话题。   “六月二十,等你放假的时候就可以回来帮我洗尿片了。”   “不干,妹妹可不干这活儿!对了,你到时候生产谁照顾你啊?”   “乱辈儿了啊!”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到时候我妈会来照顾我,我们都说好了。”   手机线后,陈文锦一颗心更加慌乱,就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别提多难受了。   暑假回家她是那么迫不及待,早早就在车站等候,生怕赶不上车。一路上心跳的很是欢快,嗯,比小时候考试考了一百分还要激动。但是当她推开门的那瞬间,准确来说是她看到坐在沙发上那个不速之客的那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凝结。   “赶紧进屋啊!傻站在门口干嘛!”李宇航说道。他正捆着围腰做饭,一副贤妻良夫的样子。   “哦,好。”她猜她只是来串个门做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陈文锦低头换鞋子,但是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自己的拖鞋,往屋里一看就瞧见宁灵脚上那双黑白相间的拖鞋——是她的。心里一下就涌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但是碍于情面,没有表现出来。   “文锦赶紧过来坐啊!”宁灵热情招呼着,她的热情不是伪装,且真且诚,就是这样陈文锦才会万分窝火。   靠,这好像是我家吧!   陈文锦脸上堆笑,似开玩笑地说道:“阿姨这是反客为主?”   宁灵笑了,笑的很促狭尴尬。   两人就这么坐着,干干的,气氛很是压抑。   周易走进门喊道:“爸我饿了,饭好了没有?”语气很轻松,像极了熟悉的父子。   “马上就好了,再等一小会儿。”李宇航在厨房喊道。   爸爸?他叫叔叔爸爸?   陈文锦全身一震,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周易又转头看了一眼宁灵。他们相认了?还是宁灵阿姨和他旧情复燃了?陈文锦觉得自己头都大了,她不知道自己不在这段时间究竟错过了什么。她走进厨房装着不在意地旁敲侧击:“叔周易怎么叫你爸?”   李宇航没有看她,他说道:“他认我当干爹了,还有以后你宁灵阿姨和周易就住这儿了,你的书房我腾出来给周易当卧室了,书我都给你放到你房间里的大箱子里了。”李宇航语气平静,好像这事就跟吃顿便饭一样没有什么可提必要一样。   陈文锦心在翻江倒海,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她觉得就算要吵,也不该当着外人的面,特别是宁灵的面。   陈文锦慢慢移进卧室,卧室好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味道也有些陌生。她走到窗边打开那个立在那的大箱子,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言情小说,都是她上中学的时候买的,以前一直好好放在书架上,现在却被摆在这个密闭的箱子中,很凄凉。   没来头的心酸想哭,一滴泪水划过鼻尖流到书上,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哭了。   “小锦吃饭了。”李宇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对她的称呼依旧没变,但是陈文锦却觉得两人之间已经隔了很远很远。陈文锦不动声色地擦掉脸上的泪,转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好,就来。”连她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饭桌上,陈文锦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不请自来的外人,打扰了别人一家的天伦,那滋味,很难受。   “小锦别光低头扒拉碗里的饭,多吃菜啊!”李宇航言声道。陈文锦眼睛酸涩,眼泪直往上涌,比小时候挨打还委屈难受。她的长发盖住了她的脸,别人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自然也瞧不见她脸上的泪。   外面雷声阵阵正下着瓢泼大雨,雨滴毫不怜惜地冲刷着大地,陈文锦的心也同这天气一样,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陈文锦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装进箱子里的那堆言情小说一样,颇有点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的凄凉。   次日吃过早饭她就跑到顾然家里,开门的是白乐她妈,还没进门她就被白乐她妈的打扮给雷得个外焦里嫩,抱歉她实在是没有看惯烈焰红唇加上两抹大腮红。   陈文锦脑子飞快转悠,叫阿姨?叫奶奶?白乐大我八岁,我还是叫阿姨吧!   “阿姨好,我叫陈文锦,顾然的干女儿。”陈文锦自我介绍了下,她与她没见过你,上次白乐结婚她妈也没能来,这是初次见面。   “哦,好,进来坐吧!”   “进来玩啊!”白乐还在卧室就听见了陈文锦的大嗓门。   陈文锦刚走进房间,白乐就迫不及待地说道:“赶紧过来瞧瞧我萌萌哒的儿子。”眼若流光,脸上全是初为人母的激动与喜悦。   陈文锦走近看了一眼白乐怀中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条件反射吼了句:“怎么这么丑?”   白乐一听脸瞬间黑成锅底,当妈的被说孩子丑当然脸色不会好看,在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孩子就是最好看的。   “你和他差不多大的时候可比他丑多了。”顾然进门说道。   陈文锦又仔细看了几眼,邹邹巴巴还翻着黄,自己小时候也这个样?   “这长大了应该会变吧!你们两的基因不至于生个丑孩子。”   “哪里丑了?我儿子明明这么萌,这么好看。”白乐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是戴了多厚的滤镜啊!这样的也叫萌,那自己是不是得是天仙了?   “嗯,这小鼻子小眼儿的,仔细看,确实是丑萌丑萌的。”陈文锦耿直地说道。   “陈文锦你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小心我把你嘴巴给你缝上。”语气颇具有威胁之意。   “好了我错了,姐啊!”   “叫妈都没有用,”转头看顾然“我想洗头,想洗澡。”   “不行,还没足月,等再过十天了你就能洗了。”   眼中的光瞬间灭得连点碎渣渣都没有了。   “我就说怎么有股子味道,感情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啊!白乐,多久没洗了?”   “二十天,头发都结成饼了,还不让我洗,非说什么我妈是过来人,要听我妈的,这大夏天还不让人洗头不让人洗澡,连开个窗都不让。”   “乖,再忍忍,”顾然摸了摸白乐的头“我上班了啊!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嗯,好,老公再见。”白乐脸上那幸福的小女人模样,陈文锦都快有些想不起初见白乐时她脸上的模样,依稀记得是淡漠疏离。   陈文锦一屁股坐在床上,她叹了口气说道:“白乐,宁灵阿姨和他儿子住进了我家,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叔叔虽然依旧对我很好,但是是我心里还是堵得慌。”   白乐把孩子放在床上,她说道:“这事我早就知道了,但是那时候你学校,怕你着急我就没告诉你,本想着等你放学前两天告诉你的,但是我这几天被孩子烦得焦头烂额给忘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看他们两双宿双栖么?”   “其实这事我确实没有办法帮你,李宇航对你究竟什么样的感情,他从没有说过,如果他和宁灵旧情复燃那也无可厚非,毕竟也没什么对不起你的,这感情由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他没有承诺过你什么,也没有对你做出过他必须要负责任的事,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喜欢你。”   白乐的话一针见血,将她给自己编织的幻梦击得粉碎。   是啊!他没有说过他爱我,没有承诺过什么,这感情由始至终都是自己剃头的挑子——一头热,我又怎么能去责怪他?我没那资格。   陈文锦眼泪直在眼眶子里打转转,眼中闪着泪光,与平时大笑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也别这么快就灰心丧气,毕竟他们还没有结婚不是么!只要还没领证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再说了,结婚了还能离呢!”白乐见陈文锦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又出声鼓励。   “你觉得我和宁灵比有多大胜算?”陈文锦问道。   “你绝对赢啊!你比宁灵小二十来岁,除非他李宇航眼瞎。”   陈文锦苦笑,恐怕他确实眼瞎啊!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偏西了,桌上饭菜已经做好了,他们都也早就开动了。   李宇航问道:“吃饭了么?”   陈文锦看了一眼桌上已经被吃得七七八八的菜,然后点了点头。“我在白乐家吃过了,你们吃吧!”   “要不再吃点?”宁灵问道。   “文锦姐过来吃点吧!爸爸做的糖醋排骨可好吃了。”周易又再次变回了当初那个乖巧的模样。   “我吃了几十年了,当然知道好吃,不过现在吃不下而已。”   她的一句话无形中宣布自己的主权,走到自己房间一下扑在床上。   李宇航走进陈文锦房间,看见陈文锦爬在床上问道:“还嫌自己不够平准备两面一样是吧!”李宇航把陈文锦从床上捞起来,看见她满脸的水担忧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心不舒服。”   “谁惹你生气了?”   “叔叔,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小锦,以后他们就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住,你以前不是老说家里人少没人气儿么!”   “那也不能是他们。”   “怎么了?”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算了,我不想和你说话了,你出去,我要自己待会儿。”    ☆、第 30 章   看着李宇航照顾他们母子细致入微,陈文锦的心就像是燃起了熊熊之火,她嫉妒,嫉妒得要发疯。一直以来她只当李宇航是她一个人的,但是他们母子得到来立刻让自己变成了局外人。明明这个家她生活了二十多年,但是现在却成为了局外人。怨恨,嫉妒,但是又愧疚,折磨得自己都快发疯了,特别是当宁灵他们有意无意提起他们过去怎样怎样时,她的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爬一样,难受得要死。   陈文锦知道,说到底其实自己才是局外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们或许会好好生活在一起,过一段神仙眷侣般的生活,李宇航也不至于痛苦了这么多年。曾经,她无数次希望宁灵回到这个家,无数次希望叔叔不必这么痛苦,但是那都是她爱山李宇航之前,现在她一点都不想把李宇航让出去。   李宇航夹起一块红烧肉,陈文锦正准备端起碗去接,那块肉已经准确无误放进了坐在陈文锦旁边的宁灵碗里。   陈文锦把筷子啪的一声摔在桌上。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完就摔门离去。   宁灵看着李宇航面露难色,李宇航宽慰一笑,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小锦在家里没给宁灵半分好脸色,他多次告诫陈文锦,但是她根本听不进去,依旧我行我素。   陈文锦一进门就对着白乐哀嚎:“老子都他妈的要疯了,白乐你得帮我想办法,那个家老子每呆一秒都是煎熬。”   “你给我小声点,宝宝好不容易才睡着,你再给我嚎醒了,我弄死你。”白乐捂着她的嘴,把她后面更家惨烈的嚎叫声给捂住了。   陈文锦拍拍她手,示意她放手自己不叫了。   “要不你搬到我们这边来住,反正家里还有房间。”白乐提议。   “我要过来了不正中那个女人下怀了么?我不干,叔叔是我的,谁抢都不行。”   宁灵回到C城给周易办转学证,家里终于又只有他们两人,久违的曾经的感觉。   陈文锦带着酒意敲开李宇航的门,她迷醉的眼神看不清李宇航此时此刻的表情,一厢情愿地认为他同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意。   “怎么喝那么多酒?”语气带着责怪之意但是更多的是宠溺,李宇航的房间只开了床头的台灯,而那微弱的台灯却是这房子里唯一的光源。   “不喝酒我怕自己没有见你的勇气,李宇航啊!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要和宁灵阿姨在一起好不好?”陈文锦搂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胸前。   “你醉了。”他知道陈文锦说这话不是醉酒之言,而是她发自内心的声音,只是这话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推脱说她醉了。   你的醉酒之言,我没有当真只当是戏言,这是最好不过的推脱。   “我没有,我很清醒。”陈文锦怒吼。   “小锦你醉了我送你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李宇航把陈文锦扶到她的房间安置好后转身准备走,陈文锦拉着他的手胡言乱语:“别走,陪陪我好不好?”她嘟嘴撒娇的模样还是同小时候一样。   李宇航坐在床边,摸着她的头说道:“好我不走,我留在这里陪你,你赶紧睡觉。”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   陈文锦呵呵一下,借着酒易撑起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别推开我,求你了。”她坐起身将自己的唇贴在他的唇上,她的吻如雨点般落在他的唇上,密密麻麻,手在他的胸前抚摸。   青涩毫无技巧的挑逗却足以唤起一个男人的欲望。李宇航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他周身气血上涌,头也有些混沌,反客为主将她的身体牢牢锁住,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的吻狂热如火又温柔如水,水火交融,一路向下,攻城略地。   意乱情迷却在关键时候恢复理智,李宇航推开陈文锦说道:“不可以,不行。”他用最快的速度逃离房间,好像这里是人间地狱一样。   是的,这里的温柔乡对他而言是人间地狱,或许于他而言,陈文锦比地狱更加恐怖,毕竟地狱对他没有诱惑,而陈文锦对他的诱惑却是致命的,稍有差池,就会葬送三个人的一生。他李宇航赌不起,他已经辜负了宁灵不能再辜负陈文锦。小锦还年轻,她还有很多未来,他注定不能陪她到老,她应该找一个疼她爱她和她年纪相当的人。   可是李宇航不知道,陈文锦不是没人要,而是除了他谁都不想要。   那一刻,空气中好像有什么破碎的声音,是她的心吧!   陈文锦抱着被子失声痛哭,这已经是她赌上所有自尊放手一搏,白乐说他没有做什么需要他负责的事,这场感情从来都是她一人的兵荒马乱。她觉得只要李宇航要了她,这场感情就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了,她或许就有机会了,至少可以和宁灵公平竞争,她赌上女人最后的尊严去挑逗勾引,但是他还是推开了她,告诉她不可以。温柔却决绝。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什么?为何不可以?   他推开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踩碎的也不仅仅是她那支离破碎的心。   伤心欲绝的女人,要么冷静得过分,要么似疯似狂,陈文锦显然就是后者。   陈文锦把家里的东西摔了一地,好像这样她的心就会好过一点。   哐哐当当的声音从客厅不断传来,李宇航站在门后面一脸哀伤。   “李宇航你为什么不爱我?”   “我到底哪点不好你告诉我我改可以么?”   “你告诉我,摸着你的心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你说啊!你说话啊!”   门被陈文锦拍得轰轰作响,跟打雷似的,一阵接着一阵,她的手都拍麻了也不见他开门。   “男人女人不能在一起,无非就是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男的娶妻了,女的嫁人了,你我既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你未妻,我未嫁,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和我在一起?你不就比我大二十么!你多活十年,我少活十年不久得了。”   不就比我大二十岁么,那又如何,我少活十年,你多活十年不久可以了么!为什么要推开我,为什么连我最后的尊严都践踏了,我是多差啊!妈的都脱光了还能被推开。   摸了把自己的眼泪,大笑起来。   李宇航我他妈是瞎了才会看上你。”这时她大概能够了解完颜在同她说这句话时的心,也只有伤心到极点才会说这话。   她折腾累了就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泪痕尚未干,眼睛里只剩凄楚。   她戚戚然地说道:“我真的已经用了我能想到的所有方法了去挽留你了,无所不用其极,连女人最不齿的事都做了,李宇航,现在我认输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不干涉谁。”   李宇航知道,这次小锦是真的伤心了,不然以她的性子不会说出这些话的。   那边不再传来声响,李宇航却比刚刚更加哀伤,他的头贴在墙上,眼泪哗啦啦直往下淌。   别问他伤不伤心,答案是肯定的;别问他爱不爱陈文锦,答案也是肯定的。   他欠宁灵也欠陈文锦。   陈文锦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连夜搬到了顾然家。   李宇航坐在一片狼藉的客厅中楞楞发呆,空气好像都凝固了,四周静的出奇。   次日宁灵回来看客厅一片狼藉跟打了仗似的,她问道:“怎么了?家里遭贼了?”   “没有,小锦闹别扭摔的。”李宇航避重就轻。   宁灵本还想继续问下去,但看到李宇航那张颓然的脸,她就不忍心再问了,其实不用问,她也能够猜到几分,毕竟女人是很敏锐的,尤其是在感情上。他不想说,自己也没必要去问,毕竟说破了谁都难堪。   “周易怎么没过来?”半晌李宇航才后知后觉发现差一个人。   “我打算让他继续再那边上学,把这学期上完了再做打算。”   “嗯,好,你安排吧!我有些累回房间休息一下。”李宇航踉踉呛走进房间,墙壁上挂的那张陈文锦的照片格外扎眼,用手挡了挡视线,不动身色把眼中流的泪擦了。   饭菜端上桌后,李宇航习惯性的推开陈文锦的房门,喊道:“小锦吃饭了。”没有人应,房间空无一人,原本那个眯眼笑着回应的那个人不在了。他眼神暗了暗,呆滞地走回饭桌旁坐下吃饭。   “你去把小锦接回来吧!”她眼神真诚,这话是她出自真心的。   “她应该不想再回来了吧!”语气前所未有的绝望。   “哄哄吧!当年你惹我生气不也是哄了我好几天才把我哄好的么!女人都是这样的。” ☆、第 31 章   李宇航到顾然家看陈文锦,陈文锦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顾然他们一家人出门美其名曰兜风,其实说白了就是给他们留点空间。   “小锦你出来好么?”   “有什么事就这样说,我不想见到你。”   这场景惊人的相似呵!陈文锦有点想笑,但是又是在是笑不出来。   陈文锦到底还是女人,口是心非的女人。,虽然说着不想见,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她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直楞楞地看着对面的墙,她不敢看他的脸,怕自己一看又深陷,就硬不下心。   “什么事,赶紧说,说完就赶紧走。”   “回去吧!好么?”李宇航的语气几近祈求,听得陈文锦一阵心酸,但是还是强装正定。   陈文锦转头看着他,目光冷冽犹如寒冰。   “你爱我么?”嘴唇微起,似笑非笑地问。   他到底爱自己么?这段感情真的是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人的兵荒马乱么?她真的很想知道。   李宇航垂目不答。   “那我换个问法,你爱宁灵阿姨么?”   他依旧未语。   “我并不是一个大度的女人,忍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调情,再同你们住一起,我会疯的。”   “我何时同她调过情?”   呵,抓重点的能力真是不一般哈!她不知道是他真的觉得这是重点还是故意的,不过她也不想去纠结于此,有些累了,心疲惫了不想再追究了,爱自己不爱自己都无所谓了,反正最终选的不是自己。   “不管你们有没有调情,你终究还是选择了她不是么?我不敢回去和你们一起住,我怕我自己会一怒之下砍死你两,不要太小瞧了一个女人的嫉妒我,有的人因为嫉妒啥丧尽天良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是啊!不然那么多怒砍情人小三的案件是咋来的?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李宇航沉默了片刻,他说道:“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原来你也怕死啊!陈文锦勾勾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之意。   李宇航哪里是怕死,他是怕她伤心而已。   “李宇航你一定活的没我好,死的比我早,什么事都干不好!”这是陈文锦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诅咒。   他幽幽说道:“我比你大二十岁肯定死的比你早。”   “是啊!你当然是得比我早,而且你和宁灵一定不会幸福的。”   “小锦……”他的眼里依旧是化不开的温柔,让陈文锦几乎窒息。   “我求你别这么看我,不要对我万分柔情,不要这么温柔好么!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怕我会误会。”误会你爱的人不是她而是我。   从来就没有给过你机会的人一定比开始给你机会在你飞在云端时再给你致命一击的人要好的多。李宇航没有说过爱她,却时时刻刻透露着柔情展现着爱意,让她觉得他是爱自己的,只是不愿意说而已,心飞得高高的,最后也摔得惨惨的。   “叔,若我早生二十年,你是不是就会爱上我了?”   李宇航拧过头没有回答。   “你不是不爱我,只是先爱上她而已,若我早生二十年,我赌你是我的,别否认好吗?让我骗骗自己。”陈文锦眼中的泪光刺痛了李宇航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你不是不爱我,只是在遇见我之前先爱上了她,这样我的心好像会好受一点。   若你早生二十年,若我早点遇到你,或许我们之间就真的会有所不同了,李宇航在心里说。   “你不说不爱我,只是先爱上她,我们不是不适合,不是的。”陈文锦说着说着就蹲下去大哭起来。   我们不是不合适,只是时间不对,下辈子早点相遇,一切都会不同。   李宇航转身,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陈文锦就坐在走廊里看着他的背影也渐行渐远,逐渐消失,泪水又再次模糊了视线。   陈文锦走到窗边看外面的天空,万里无云的艳阳天,外面没下雨,雨下在她   黑灯瞎火,陈文锦蹲在房间角落,背靠着墙,特别冷,但是她却不愿意上床睡觉。因为只要一睡觉她都会做梦,梦见宁灵和李宇航的婚礼。在漫天霞光下李宇航拿着宁灵的手宣誓,说自己会照顾她一辈子,而二十几岁的自己,竟然还是花童。梦境残忍却真实,怕得她不敢入睡,脸上的泪还没有干,她也懒得去擦。   他们要是真的结婚了自己该怎么办?难道还能在白乐家躲一辈子么?她从小就无父无母无家,这么多年早就把李宇航视作一切,他在哪里她的家就在哪里,可是现在,他在家里,只是那个家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了。   他毅然。   觉得自己口渴走到客厅喝水,依稀听见顾然对白乐说的甜言蜜语,心中凄凄然然。   苦笑,这世间好像就自己一人不是被甜蜜包围着的。   李宇航最近勤快了很多,几乎每天都在公司加班,把公司里的人吓坏了,以为他是受了啥刺激,毕竟以前最偷懒不是迟到就是早退的人突然这么用功,不是收刺激了就是有啥阴谋,弄得他下面的人是人心惶惶。生怕他们老大哪天心情不好给他们放个大招,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都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精神工作,两个眼睛瞪得很大,精神抖擞。   “老李啊!今天就别加班了吧!回去陪陪文锦,人家好不容易放假,你却天天待在公司,有什么意思啊!”老徐说道,老徐是他们中的合伙人之一,和李宇航得关系不错,体谅李宇航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不容易,李宇航迟到早退他从来都没说过什么。   “嗯,好。”答的很敷衍。   “我就不明白了,以前迟到早退都成了家常便饭的人,怎么突然间这么热爱工作了?和文锦吵架了?”   “没有,只是觉得自己以前那么偷懒太不应该了,这不想弥补一下嘛!”   “呵,偷懒了这么多年,你想一下弥补回来,累死你啊!赶紧回家吧!做不完的明天再来。”再让他这么干下去估计都得进医院了,那时候所有担子压在他身上,他才不干呢!   他期期艾艾地说道:“嗯,好,知道了。”   家是人最温暖的港湾,是心灵的庇护所,但是没有那个人,家也就不再是家了,因为它不温暖。   曾经听了个广播,瞬间泪如泉涌,里面有句台词是这样的:“the woman your mother my wife where is she where is my home。”(这个女人是你的妈妈我的妻子,她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家之所以为家是因为里面有你最爱的人,有他们的家才是家,没有他们那个心灵   港湾也只是一句空谈罢了。   回到家就看到宁灵忙东忙西,做饭打扫,明明这家里同以前一样是两个人,但是他的心总觉得空荡荡的。   窗明几净,家里干干净净,以前小锦都只会扯不会收拾,那时他可没少嫌弃她,但是现在他却突然有点想念那个脏乱的家了,或者说是他想念那个把家弄的得脏乱的人了。   饭桌上,宁灵说道:“我们就不补办婚礼了吧!拍个婚纱照就成了。”   李宇航先愣了几秒,随后说道:“好,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宁灵笑了笑,笑容羞怯得像个小女孩,好像当年他们偶尔提起结婚时露出的娇羞,李宇航有那么一瞬间慌了神,但是胸膛下那颗鲜活的心脏却告诉他,他们都变了,没有了当年的悸动。   “不通知周易他们呢?”毕竟这不是儿戏。   宁灵双眼含泪笑着说道:“等拍了婚纱照再告诉他们吧!”   “你多吃一点,最近老加班肯定很累吧!”宁灵把菜夹到李宇航碗里。   李宇航愣了下,含糊其辞地回答:“哦,还好。”   已经是灯火阑珊,李宇航却没多大睡意,站在拇指和食指中夹的烟,明灭可见,阳台远处的灯火也只有零星几点。   眼前浮现了陈文锦的一瞥一笑,他不自觉间勾扬了下嘴角。   小锦现在在干嘛?睡觉么?或许早就进入梦乡了吧!她那么能睡。盛夏的夜风透着些许凉意,或许风不凉,凉的是人心而已。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宇航转头问道:“怎么起来了?”   “我上厕所,你怎么还不睡啊?”   “有点睡不着而已。”   “这样啊!看一会儿夜景就早点睡。”她大概能猜到他睡不着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一个情字,只是那个情字不是为她而已。   曾几何时眼前这个男人也爱她入骨,为了她彻夜不眠,为了他和意气风发和别人打架。现在什么都变了,她以为可以回到从前的,只是现在才发现原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变了就是变了,无论怎么去努力找回,当年得感觉也是不在了。演技也就可以骗骗别人,骗不了自己,何况自己得演技却连别人都骗不了,又何况自己呢!   “睡去吧!”李宇航拍拍宁灵的肩膀,装作没看见她脸上的泪。   周易放假过来李宇航带他去游乐园玩。   周易说:“爸我想吃棉花糖。”   李宇航:“好,你们等在着,我帮你去买。”   陈文锦拿着棉花糖付了钱一转身就看见了李宇航,笑僵硬在了脸上。   “小锦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了呗!怎么这游乐园是你家开的啊,别人还来不了了?”陈文锦的语气阴阳怪气。   “小锦。”   “你儿子在那等得可着急了,别让人家就等了,我这个外人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的天伦了。”陈文锦说着就拿着棉花糖朝白乐走去,白乐看着她一脸担忧。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这天下两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么?”   “你没事就好,都会过去的。”白乐抱着她拍拍她的背安慰道。   周易他们是看见了宁灵的,李宇航把棉花糖递给周易,周易问:“文锦姐姐怎么不和我们一起玩?”   “她要陪白乐就不跟我们一起了。”   宁灵神色如常,冲着李宇航笑了笑说道:“文锦还小,等她长大后就不会这么闹脾气了,你别太担心。” ☆、第 32 章   在阳光明媚但是并不燥热的某天,李宇航和宁灵去拍了婚纱照。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的婚纱照终于在今天功德圆满,宁灵笑得最都快合不拢了。   “新郎和新娘挨近一点,好,很美。”   “新郎搂着新娘的腰,好嘞!”   ……   ……   “婚纱拍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嗯,好。”   宁灵嘴角始终上扬,但是眼泪却没受控制流了出来。   “多大的人了,吃个饭还哭。”李宇航拿出纸帮她把脸上的泪擦干。   “宇航啊!从我和你相恋的那天,我就在期待着嫁给你的那天,可是我没想到当年穿上婚纱嫁的却是别人。”   “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再提起了。”   “我知道你爱的不是我,你娶我也只是因为愧疚,因为可怜我,我都知道的,我一直骗自己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当初的感觉都会回来的,但是现在我真的骗不了自己了,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我……”   “你爱陈文锦,尽管你一直在骗她,骗自己,骗大家,不过你还是骗不了自己的心,”宁灵抬手胡乱摸了把脸上的泪“别等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来后悔,我这些年一直都在后悔,当年为什么要做这个选择,为什么不同你讲清楚,不就是被□□了么!当被狗咬了一口不就行了么!那时我为什么就是那么想不开呢!以为自己配不上你,离开才是自己最伟大的爱,到头来苦了你也苦了自己。”宁灵的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心下一片凄楚。这么多年的苦,这么多年的念,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道得明的,她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流过多少泪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李宇航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两只眼睛哗啦啦下着大雨。   “若当年的事还能从来,我一定不会再做那样的选择,所以啊!你别做让自己以后再来后悔的事,大二十就大二十,不是有句话叫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么!”所以,我们才能天长地久,李宇航,我爱的人啊!   “还有啊!当年我离开你却还想让你内疚一辈子,自私的想你一辈子内疚,一辈子记得我,现在说句对不起啊!”   “别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谁,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若不是自己错信了人,自己辍学后把她拜托给周锋照顾,她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苦,他以为那人是君子,却没想到是披着人皮的禽兽,干的都是禽兽不如的事。   “当年要你把陈文锦送进孤儿院是假,孩子是你的也是假,但是爱你的心却是真,希望你幸福也是真,现在我的手术也已经做好了,也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灰姑娘,是该回归本位的时候了,我该回C城去尽一个母亲的责任了,放心,我会过得很好的,嗯,就这样,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今天就回去。”   “我送你吧!”   “不要了,赶紧去找陈文锦吧!刚刚我在摄影棚看见她了……”   宁灵起身离去,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她不是一个没有私心的人,她想过要把李宇航强行绑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只是想想而已,利用他的善良让三人都活得痛苦,她宁可自己退一步,看见他幸福也是好的。   不要说宁灵是多伟大,她只是真的爱他罢了。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不是的,看见他幸福她也还是会心疼,只是还好,痛的是自己,不是他。因为他痛,她会更加痛。   李宇航在去顾然家的某个十字路口,看见了陈文锦,陈文锦就在路的那头站在人群中央,只露出了个圆圆的脑袋。   李宇航抿嘴笑,看着绿灯亮了后陈文锦朝着自己越有越近,陈文锦眼里近视,她并没有看见李宇航。   “小锦。”   声音经耳道震动耳膜,陈文锦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她道:“叔叔不是应该在拍婚纱照么?怎么丢下小娇妻过来逛街了。”   “我……”该怎么解释?说宁灵和他没有要结婚了,自己是回来找她的?   “哦,来通风报信请我们喝喜酒的么?放心,到时候一定去,还会给你和新娘子一人包个大红包。”说完就准备走,李宇航拉住她的手。   “怎么?还有事?”脸上是玩味嘲笑。   李宇航缓缓放手,强颜欢笑说道:“没,没事。”   陈文锦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头离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渐行渐远。   李宇航眼里的光渐渐息灭,陈文锦转过头朝李宇航跑过去一下跳在他身上挂着,李宇航条件反射似的搂着她的腿。   陈文锦低头亲了他一口,略有怨气地说道:“你要再这么矜持,你会失去我的。”好吧!既然自己一开始就是不要脸,那最后还是自己不要脸吧!谁让自己叔叔是个傲娇又矜持的人呢!   她脑中浮现了三天前宁灵来找她的场景。   “你找我干什么?炫耀?”陈文锦一开口就是刺,她对她带着很深的敌意。   “我是来给你讲个故事而已。”   宁灵把当年她和他的相识相恋再到分离的事都告诉了她,刚开始她以为宁灵是炫耀,但后来听到宁灵因为周锋那个禽兽而离开叔叔时,潸然泪下,虽说现在比以前开放的多,但是陈文锦对这个依旧心存芥蒂,所以她大概能体会当年宁灵离开时的痛。   “你告诉我这个是为什么?让我知道前因后果后祝福你们么!对不起,就算我同情你的遭遇,依旧没办法笑着祝福。”她陈文锦就是这样一个死鸭子嘴硬的人,明明早就泪如雨下,明明已经心疼不已。   宁灵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容,她道:“若他爱的是我,不要你的祝福又如何?偏偏宇航爱的人是你,至少现在是你,只是他太善良了,当他听安悦说我当年离开他的真正原因后就提出照顾我们母子,”宁灵苦笑“明知道他爱的人不是我,可是偏偏割舍不了,不过我想过了,与其三个人痛苦,何不退而求其次,陈文锦,我不是因为觉得你比我适合他,只是他心里没有我罢了,就圆我穿婚纱的梦好么!我等这等了二十多年了。”年少时曾无数次幻想自己穿上婚纱嫁给李宇航时的模样,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脸上的皱纹都快被爬满了,终于可以穿上婚纱站在他的面前了。   陈文锦再也忍不住了,哭的一塌糊涂,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此刻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为了李宇航受过多少苦,自己同这个女人相比只剩惭愧。她爱李宇航这毋庸置疑,但是却做不到宁灵这么伟大,或许宁灵比自己更爱他吧!   “对不起,我……”   “对不起什么?没什么可对不起的,感情中没有对错,没有先来后到,只有爱与不爱,陈文锦答应我,好好爱他好么?”   是啊!感情的世界真的没有先来后到,是非对错。辩机和高阳素来文人雅士所不齿,但是若从现在的角度他们错了么?有错有对吧!不能一概而论,就单纯感情的世界里来说,他们没有错,错的是哪个世界,错的是时间,错的是造化。   陈文锦不记得当初自己是用什么话回答的她了,不过她记得那天的承诺,她要爱他,永远爱他。不过这场感情自己从来都是主动,想装个不知情让他主动一次都不行!这个傲娇矜持的叔叔啊!   李宇航哭了,喜极而泣。   “怎么后悔了?”   “没有,我是太高兴了。”   “你说你是我的谁呢?”陈文锦笑意盈盈的问道。   李宇航微微思量,然后说道:“几岁时的父亲,十几岁时的叔叔,几十岁时的情人。”   李宇航把陈文锦放在地上,牵起她的手对她说道:“小锦说你爱我。”   陈文锦笑着大声喊道:“我陈文锦爱李宇航,大家听到了么?”   “干嘛呀?喊那么大声。”李宇航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你让我说的么!”   牵着手迎着落日余晖缓缓步行在街头,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眼中都是对彼此的爱意。   阳光倾泻大地谱写着爱的慈悲。   这场风花雪月,总算是落幕了。 ☆、第 33 章   陈文锦接到周易的电话时正在埋头赶毕业论文,接到电话赶紧拿上钱就跑出去了,生怕她去晚了周易会挨揍。   宁灵因为乳腺癌复发离世,李宇航就把周易接过来抚养,只是周易自宁灵去世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日阴沉沉的且暴怒异常,在学校动不动就打架。   到了周易给她说的地方推开包间看到桌子上那一大排的啤酒,不由皱起眉头。   “你说你一个未成年人竟然敢喝这么多酒!不怕到时候直接倒在大马路上啊!赶紧走,钱我已经付了。”   陈文锦皱眉不悦地看着眼前这个喝的烂醉的周易,对他说道:“赶紧起来跟我回家。”   “姐,不对应该是叫你妈了,过不了几天你就是我妈了是吧!”周易嘲讽道,他的眼睛里有些一些陈文锦看不懂的情愫。   “来陪我喝一杯,喝完这杯酒我就跟你回家。”周易递给她一杯啤酒。   陈文锦没有接过来,而是冷冷地看着他。   “姐为什么我没有家?为什么?你说啊!”周易眼泪汪汪地看着陈文锦。   陈文锦心下一痛,原本愤怒的心趋于平静。   “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我既是你姐姐,也是你妈妈。”   “妈妈?我妈死了,得了乳腺癌死了,她临死之前都是心心恋恋想和我爸举办一场婚礼,但是却到死都不能如愿,姐姐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陈文锦垂下眼眸,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个刚失去了母亲的少年。   “好啊!那你就继续恨,反正我也没有打算让你喜欢我。”   陈文锦转身准备走,周易却抱着她的腿说道:“陪陪我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待着。”周易祈求道,陈文锦心软了下来,蹲下来摸着他的头说道:“宁灵阿姨已经走了,以后我和叔叔会好好照顾你。”   若不是自己,他也许会和别的孩子一样幸福长大,有爸爸有妈妈。自己虽然从小就没有父母,可是李宇航却做得一点都不比别的家长差,别人有的她都有,别人没有的只要喜欢,李宇航也会想方设法帮她弄来,把她往死里宠。陈文锦有时久在想,叔叔之所以这么宠自己,是不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对自己以前丢掉的孩子的亏欠?   周易低着头,她自然是看不见周易脸上那狠毒的笑容。   “姐喝了这杯酒,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好么?”周易抬起头对陈文锦笑,笑得一脸纯真像个小孩似的。   陈文锦看了一眼,接过来仰头一干而尽。她怎么会想到一个刚满十七岁的孩子会有那么深沉的心思,她又怎么会想到这个一直叫她姐姐的男生其实早已恨她入骨。   “女中豪杰啊!”周易拍拍手,嘴角露出一丝奸笑。   “跟我走吧!”   “急什么。”周易起身摸了摸陈文锦的脸,动作轻佻。   陈文锦歪头躲避,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突然觉得眼皮很重,四肢无力,好像所有力气都被瞬间抽干了。   她意识到了不对用尽全力往包间门口跑,却在触及门把的那一刻被周易抓到,周易抓着她的发衣服往后拖。   “想跑?你往哪里跑么?陈文锦。”周易一把把她甩到沙发上。   “陈文锦我原来是没有讨厌你的,但是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抢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要不是你我妈会带着我嫁给别人么?要不是你我会被人指指点点么?你现在竟然还要嫁给我爸!陈文锦你他妈是多不要脸啊!当了女儿再当老婆。”   陈文锦慌了心神,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周易你别这样,你不是坏孩子。”   “我不是坏孩子?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坏孩子。”周易用力撕扯陈文锦的衣服,在陈文锦身上肯咬。   “不要,我求求你。”陈文锦没有力气反抗,四肢沉重酸软。   “我要把你欠我的都抢回来。”周易面目狰狞,但是眼里却含着泪水。   陈文锦这是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   周易抑制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他明明是在报复她,可是自己却不可抑制得哭起来。   他的心也很痛,像被针扎一样。   他在她身上疯狂发泄,但是却没有丝毫愉悦,或者说他感觉很心疼,很难受,像被人捏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陈文锦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是你自找的。他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这是陈文锦欠自己的,好像这样他的心就会好过一点。   “陈文锦我看你以后还有何面目嫁给我爸。”周易大笑着说,但是一脸都是泪水。   “周易,你一定不得好死。”陈文锦一字一句说道,语气中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周易脑中想起了三天前的画面。   周易阴沉着一张脸,他问道:“欧阳,你说要报复一个女人用什么方法最好?”   欧阳大笑道:“当然是□□占有咯”神色颇为得意“这样既报复了那个女人,又满足了自己,我十二岁多的时候喜欢了一个女生,但是那个女生不喜欢我还把我当备胎,我就把她约到小树林里给□□了,你是不知道那滋味有多销魂,我至今都忘不了那时的感觉,但是现在的那些女人都给不了我当年的感觉。”   “那时候那么小你就懂这些?”周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从有性意识起就开始偷看成人片,懂这些也很正常。”   “你没坐牢?”   “一般女生遇到这种事都会选择隐瞒,毕竟哪个男人都不会想要一个被人□□过的女人做老婆,再说了,我还未成年,坐屁的个牢啊!”欧阳的语气里都是不屑。   周易思虑了下,对欧阳说道:“你能帮我在哪里搞点迷药么?”   欧阳挑眉问道:“哟,怎么也想尝尝女人的滋味?何必去弄什么迷药,直接去学校网吧后面的小屋,里面的鸡婆胸大而且骚,叫声特别□□,保证你舒服。”   “我想要让人喝了没有力气但是有知觉的药,能帮我找到不?”   “当然可以,包在我身上。”   不得不承认,欧阳的提议很好,他确实报复了陈文锦,但是为什么他胸腔处的某一处那么疼呢!   周易穿好衣服,看了一眼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陈文锦,轻叹一口气,把自己的外套拿过去盖着她。   “周易你不得好死。”   “呵呵,我本来就没有想过好死,当我妈带着遗憾离开人世的时候我就没想过好自己会好死。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破坏我的家,为什么我妈离开了你和我爸不是伤心而是在讨论着结婚后的未来,陈文锦你知道我多恨你吗?你凭什么占有本属于我妈的幸福,你凭什么。”   她走出包间在街上游荡,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呵呵,世界那么大,却没有她能去之处。   一切都完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像一个坏掉的木偶,一瘸一拐走在大街上,眼泪在脸颊上肆意流淌,走过一家厨床才知道自己有多狼狈。   周易拿着手机给李宇航发了条短信,然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后,走进了警察局。   陈文锦看到李宇航转身就想跑,但是腿酸才跑两步就摔倒在地,李宇航跑过去一把抱住陈文锦。   “别怕,没事的,都过去了。”   陈文锦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哭。   医院外白乐气得浑身直哆嗦,顾然揪着李宇航的衣服提手就是一拳。   “让你好好照顾小锦,我早就和你说了别管那个什么周易,你非不听,说什么你欠宁灵的,心里过意不去,现在小锦出事了,你的心过意得去了?”当初李宇航要把周易接过来一起住,顾然就不同意,他虽没见过那孩子几眼,但是总觉得那孩子阴沉沉的,心机太重,但是李宇航就是铁了心,怎么劝都不听。   “你打死我吧!”   “要是打死你能让小锦没事,老子绝对不会含糊。”顾然一拳揍在医院墙上,墙壁发出一阵闷响。   靠,妈的好疼。顾然抱着手疼得眼泪直流。   “老子要去砍死周易那龟儿子。”白乐说。   “媳妇你去李宇航家里把文锦的衣服都拿过来,以后文锦就跟咱一起住,李宇航你丫就好好陪着你的周易亏欠着你的宁灵过一辈子。”   顾然和李宇航认识多年,知道他的软肋,说话也是直往他心窝子里捅。   顾然虽然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也极少用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说一个人,但是现在他真的是忍不住自己的怒火。   陈文锦虽说是和李宇航住在一处,但是他也是很疼这个干女儿的,以前李宇航忙没空的时候都是他和他妈带陈文锦,对陈文锦的感情比李宇航少不了多少,他一直把陈文锦当自家闺女,现在自家闺女遭了这么大的醉,你说他这个当爹的能不气么!   □□的,要是杀人不犯法,他现在就想去把周易这丫的给灭了以告慰他母亲的在天之灵。他妈以前就疼陈文锦,要是他妈现在还活着,指不定气成啥样!   这么一想,他只想分分钟把周易给灭了,要不是法律摆在那里的,他还真敢干。 ☆、第 34 章 作者有话要说:  行了,姐实在是没耐心了,后面自己脑补,爱怎么怎么遭,反正也没人看,早说,这篇和《你是我的那个谁》结局不一样,基本上就是结局不一样,不想看这个结局的去看那个也是连得上的。   白乐抱着陈文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陈文锦眼睛红的不行,但是还是咬牙忍着。   “真的必须走么?你要不在考虑一下。”白乐挂在陈文锦脖子上翁里翁气说道。   “白乐除了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陈文锦苦笑。   “不是,文锦我今天看了黄历的,今日不宜出行,要不咱还是改日好不?”白乐抹眼泪说道。   “乖,我要走,你觉得哪天都不适宜出行。”   “要不咱在商量商量,那个你要躲你叔叔的话,国内那么多地方,干嘛非得跑国外啊!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拐卖了都不知道。”说着眼泪流的更狠了。   “我要在国内就人熟地熟了么?”   “至少说的话听得懂啊!”白乐急了。   “我该登机了,保重。”说完陈文锦就大步流星离开,白乐蹲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   听着身后的哭声,陈文锦眼泪也铺天盖地而来,如果是别人,她大不了就当是被狗咬一口,但是那人偏偏是周易,李宇航的儿子。   抹了一把泪,苦笑,妈的关系还真是狗血复杂啊!以前看的狗血言情剧和这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坐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想着曾经和李宇航的点点滴滴,眼泪从眼角一滴又一滴滑落。   她以前看小说时对那些矫情的女主只要一遇到什么事就逃避,特看不起,但是真当自己遇见了同样的情况才知感同身受,除了跑还能怎么样?就算李宇航不介意,可是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李宇航,我以前一直以为两个人只要相互喜欢,就没什么不可以在一起的,当初我逼你,用了所有手段逼你就范,现在自己却半途而逃。   我们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你没娶,我没嫁,但是我真的过不去自己的这道坎,抱歉哈,我怕临阵脱逃了,你要安好。   李宇航抱着手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蹲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电视上插播新闻,说某某航班失联。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